常昆四下打量着,捉摸着一些玄之又玄的气机,然后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忽然响起在这空洞的地下空间,应之,周围的一扇扇门户齐刷刷打开。时之蛇神教的忠诚教徒门,仿佛牵线的木偶,一个个茫然的走了出来。
他们在常昆面前排成几排。
这里面,除了披着复杂度各自不同的衔尾蛇图案斗篷的教徒,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看起来不是普通人的家伙。
这是弗朗斯国的政客。
其中就有他们的总统阁下。
常昆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位总统阁下和他的亲信幕僚,正与时之蛇神教的教宗商议大事。
常昆的眼神从几个人身上擦过。
却并不打算另眼相待。
他道:“献祭吧,呼唤你们的神。”
这些忠诚的衔尾蛇教徒们立即走到当中的巨大衔尾蛇图案前,一个个从斗篷里摸出匕首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肢解了,将血液、肢体、内脏和大脑,一一摆放在那图案中。
教宗阁下作为祭司,留下一颗脑袋,就在图案中心。
他嘴巴里,模模糊糊的念诵起了祭祀的语言,仿佛虫豸在夜里沙沙的爬行,又偶尔如刀子刮擦玻璃的尖锐。
一股玄妙的力量,在这祭祀声中,从冥冥之中的遥远时空里投射下来。
他们的血肉、灵魂,在这力量之中,仿佛蜡一样融化,成为混黄腥臭的尸水,顺着时之衔尾蛇的图案流淌、扭曲。
强烈的恶意勃发,邪祟之炁充斥在整个空间。连地面的石块、周围的墙壁,都在这恶意和邪祟之中,长出了眼睛,生出了胳膊,张开嘴巴,无声嘶吼。
“逮住你了。”
常昆哈哈一笑,一步跨出,已不见了踪影。
那股力量顿时受到惊吓,想要缩回去,却突然仿佛被斩断,留在了这里。
所有的邪祟恶意在那股斩断下来的力量的慌乱中,从混黄的尸水里,凝聚出一尊满身脓包的巨怪!
这巨怪如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倏忽间已将地下空间彻底破坏,然后一把掀翻了上面的图书馆——灾难来临。
...
咎由自取么。
这是常昆的看法。
与邪神为伍,必将被邪神吞没。何况这些白皮竟然还打神州大夏的注意。常昆只好顺手把时之衔尾蛇的一点力量留在这里。
让白皮们吃点苦头。
至于会吃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常昆什么时候诛灭时之衔尾蛇。时之衔尾蛇不死,这股斩断下来的力量便无法消磨。
只有等到常昆杀了时之衔尾蛇,这力量失去源头,自然会萎缩、溃散。
当常昆顺着祭祀产生的联系,一步跨入那邪祟的境地,斩断下来的时之衔尾蛇的力量凝聚的脓包巨怪掀翻图书馆,整个帕里震动了。
几位泰山神府巡查使忽然冒出来,看见这怪物,立时跳脚:“时之衔尾蛇!快走,这玩意儿有太乙真仙本质,还不认人,逮着咱们得一口吞了不可!”
...
常昆一步跨出,已身处一灰蒙蒙的世界里。
眼帘里,一头庞大的衔尾蛇正逃窜,留下一道虚影还栩栩如生。
一串串的时间气泡咕嘟嘟的沸腾,形成一圈圈的光阴循环,意图阻挡常昆的脚步。可这样的手段,在常昆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这衔尾蛇不过区区太乙真仙本质,在常昆这尊精深的大罗金仙的眼中,比婴儿手段都不如。
至于这如同邪祟构造的世界,无形无质的邪祟时刻的侵袭,也完全不被常昆放在眼里。
莫说此时,便未成大罗金仙时,常昆也浑然不惧。他自修得金丹大道,正如金丹圆满,混元无暇,独立守一,不假外求。
除非打破他的真灵性光,破了他金丹大道,否则这样的手段真的不值一提。
常昆没急着去追时之衔尾蛇。
却是四顾打量,眼中精光闪烁。
“就是这里了。”他哈哈一笑,心里高兴的很:“邪祟恒宇,就是此处!”
当初,他追打观世音,撞上这隐藏的邪祟恒宇,与那邪祟的祖宗交手几合,余波坏了诸多宇宙。
心里早是念叨着要把这事,给找回来。与回道人问计,于是有了借宝之行。但这恒宇,毕竟是那邪祟的祖宗的地盘,当时常昆的修为境界,也远在那邪祟的祖宗之下。
这邪祟的恒宇隐藏起来,他得重新找。
因此这回撞上时之衔尾蛇,的确是不错的机会。虽然在松江时,教那邪祟的祖宗阻断了他的目光,没来得及时空定位。
这才找到时之衔尾蛇的教坛,通过这邪神教徒的路数,一下子逮着祂了!
常昆的目的,是打翻邪祟的祖宗,较之而言,时之衔尾蛇实在不算什么。
他这里打量清楚,确定是来到了邪祟的祖宗的恒宇,心下开敞的很,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想着须得遍寻混沌虚空,才能把你找出来。这撞到我手上,莫非是天意?!”
言语间,眼帘里已显现出一大片浑浊的阴影,那邪祟的祖宗,来了!
常昆嘿然一笑,真身显化,亿万里之巨!
无形的力量碰撞,灰蒙蒙的世界如开水般沸腾起来,轰然一连串炸响,炸的恒宇飘摇,时空凌乱!
无数的邪神在这沸腾之中,被余波扫灭。强大些的,只如苍蝇,狼奔豚突,竭力远离、甚至要逃离这方邪祟巢穴的恒宇!
灰蒙蒙的世界霎那一闪,恢弘的光冲天而起,锋芒毕露里,生生将这庞大恒宇的胎膜撕裂。
常昆亿万里真身从胎膜中一跃而出,伸手在怀里一掏,逃出来一卷图录。动念展开,这回图录阴阳显化,两条巨大的阴阳鱼散开,在万万亿分之一个霎那间,将这恒宇兜了进去!
一座巨大的金桥横亘在这片混沌虚空之中,阻绝时空,镇压了一切波动。
常昆狂笑一声,伸手一抓,抓出一条昆吾槊,合身从金桥跳下:“道你是个邪祟的祖宗,看你家常大爷能不能打死你!”
言语中,已经没入那阴阳鱼中,没了生息。
一尊青袍女汉子此时就在不远处出现,她望着着横贯虚空的巨大金桥,神色里充满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