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尽君今日欢
对于张泗的询问,崔令仪却是含娇倚榻,半靠在张泗身上,气若幽兰。
“本宫就要走了,给你找找乐子。”
然而张泗却是不信的,哪怕知道崔令仪古灵精怪,但这也太太夸张了些,哪怕大乾对于男子逛这种风月场合不会说什么,甚至还要赞一句风流,但...
也没有情人主动给情郎物色的吧?
不过,崔令仪要走了?
张泗眉头微皱,淡淡道:“谁给你的消息,官府吗?”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崔令仪淡淡一笑,已是早有预料了。
这次逃出宫,她一点都不会,又救了情郎,还与他冰释前嫌,即便不能长相厮守,但也要不了多久了。
“所以这几天你不愿出门?”
张泗淡淡问道。
崔令仪之前在浙王府说的是让张泗带她好好在临安逛一逛,玩一玩,然而她自己却是拒绝了,不愿出门。
张泗也忙了几天浙王府的善后事宜,以及与临安这里的一些富商的合作之事,可谓是布了不少局。
临安终究是有它的优势的,张泗也不会就这么放弃它,而是除去原先的铺子外,又大肆与一些富商合作,原先不这么干,是他的影响力到不了临安,最多在衢州。
而如今,弄倒了浙王,又打败了倭寇,朝廷还不找他的麻烦,还是公主拿着圣旨来救他。
临安城内数得上的富商豪族,都快将张泗的宅院门给踏破了,都是求着前来结交,而张泗从中筛选出看的过眼的,对自己有帮助的,进行合作。
“趁着本宫还在这,你在临安想做什么都行,待本宫走了可就不一样了。”
崔令仪即便很想与张泗一同逍遥,可也还是忍住了,她要利用自己还在的影响力,来帮到张泗。
即便是忍耐着与张泗见面,可见她的性子实在是精明,很适合搞政治。
然而这样精明的她,却用根本不精明的方式,来为张泗做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是让张泗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
因为他压根不需要这些,他真的想带着崔令仪好好玩几天。
“是本宫错了。”
崔令仪见张泗的神色,当即依在张泗怀里,可怜巴巴的认错,一时间好一副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架势,配合着这船舱内的淡淡哀愁琴音,张泗还真体会到了什么叫美人风月。
“行了,之后你便老老实实的就行,用不着你做什么的,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好便是。”
听着张泗那温柔的话语,崔令仪只感觉心里都化了一般。
今天这花船格外奢靡,这十名船娘,也是精挑细选,各个在这西湖也是艳名远扬了,而正在抚琴的那位莫小小,更是号称西湖第一歌姬,美貌让她都感觉很出众,张泗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眼里只有她。
“本宫答应了。”
“不过在那之前,本宫只要你答应本宫一件事。”
崔令仪清眸流盼,星眸中仿佛有能将一切都融化的柔情蜜意。
“什么事?”
张泗有些诧异。
“你先答应本宫。”
“好。”
听到张泗答应,崔令仪娇躯一颤,粉腮红润,一时间竟有风娇水媚的感觉。
“都下去吧。”
一声令下,十一名船娘都是微微行礼,随即都下去了。
奢靡的船舱内,一时间也都清幽了起来。
“你知道本宫为何带你来此吗?”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盯得紧,本宫若直接去宅子见你,反倒生出事端。”
“但在这里...”
“本宫即便是逃婚出来的,可回去后只要不死,父皇免不得还要再寻驸马。”
“倒不如...”
饶是崔令仪的大胆,说到这里,也有些羞涩的垂下头去,那会说话的如秋水一般的双眸,此时千娇百媚。
恰似水莲花不胜寒风的娇羞。
坚强与柔美,羞涩与大胆,依恋又独立,高贵与邻家。
这女子,当真是独特。
令人骨头也酥了几分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张泗,难怪,她突然逛什么花船,原来是打的这种心思。
如今大乾的风气相当保守,即便是皇室出身的公主,成亲之时那也该是处子之身,否则,那就是丑闻了。
能被选中驸马的都是青年才俊,本身就没了政治上的前途,哪还能受这种气,因此,她若失了身,恐怕靖德帝也不会再打着将她嫁出去的心思。
可是,这样的事,张泗又岂会同意?
“我不同意。”
张泗紧紧抱着她随即说道:“那样,你原本回去就不会好的处境,只会更糟。”
“与其这样,还不如跟我回卢村。”
张泗只是不想让崔令仪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同时,也是尊重她的选择,相信她真能处理好一切,毕竟,从本次事情就能看出她的政治智慧来,将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廷和皇帝反应提前就完全猜到了,这是何等的神算。
可是,若她这么不愿回去,更不愿被皇帝随意嫁出去,那,张泗就算是豁出去与朝廷鱼死网破,也要带她回卢村。
“本宫不会有事的。”
崔令仪伸出玉葱般的指,轻柔的抚着张泗硬朗的脸庞,指尖温润柔腻,柔情似水。
“是本宫说错了话。”
“公子可记得,自公子走后,本宫在京城,与令月已成了闺中密友?”
“自然记得。”
崔令仪略显自嘲的笑道:“本宫说是与她做好友,与她共论诗词,实则本宫没有她那样的才能,之所以接近她,无非是借着诗词之风雅,刻意靠近她,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让公子着迷的。”
张泗微微一愣,他其实略微猜到了一些,可一直都注意着不在崔令仪面前说出来,主要是有些揭人短。
说来说去,崔令仪堂堂安阳公主跑去刻意接近李令月,还以诗词所好作为借口,已然是极大的牺牲与付出了。
张泗正要解释,却被她拦住,继续说道。
“奈何本宫认清了,无论是公子还是她,诗词之才都是本宫所不能比拟的。”
“即便如此,本宫也有拙作偶得,一直颇为满意。”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本宫想说的所有,都已在这里了。”
说罢,她含羞仰起头,睫羽渐渐垂覆眼眸,闭合上了,薄唇抿的很紧,索要着张泗的亲近。
这,张泗又岂能忍得住?
当即,便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