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老爷,不好了!
在那之前,崔令仪是不将别的女子放在眼里的,以她的身份尊贵,以她的美貌,以她的聪慧,还需要比吗?
即便收到了张泗的那封信,她也觉得自己只是输给了身份,输给了张泗那种文人不抛弃糟糠之妻的坚持。
但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即便是李令月,也是难得的人间绝色。
‘此花不与群花比。’
这诗,到底是在写梅,还是在写她自己?
崔令仪感觉自己完全输了,输的一塌糊涂,一时间心中酸涩,五味陈杂。
“什么?”
李令月懵了,明明是诵了首诗,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崔令仪方才话中的意思,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如鲠在喉。
“殿下...”
“我没事。”
“是好词,这等好词,我此生当是作不出了。”
崔令仪仰面将杯中绿蚁酒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天色也晚了,我得回宫了。”
来之前,原本是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一些事情,炸药,火炮,父皇震怒,已派人对付张泗去了。
但现在...
李令月也跟着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身旁的侍女们也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人言微轻,无人敢在这时候说话。
就连李令月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她,即便她之后要嫁到张泗那里去,可她也是妾室啊,又怎么做得了那么多的主呢?
恰好正这时,后院门开了,李府的小侍女跑的气喘吁吁,手里还拿着一个包的严实的信封:“小姐,是姑爷的信。”
李令月的事已被李立轩定下来了,自然,在府上也就传开了,就连小侍女也这般称呼张泗。
啪嗒。
崔令仪的脚步下意识的停在了那里,美眸死死盯着小侍女手中的信封。
雪里已知春信至...
难怪李令月作词是用这个名字。
她与张泗时常通信,竟已连其写信的频率,间隔,时间,都已估算的一般无二。
而她,却只有那一封冰冷的,现在也不敢再看第二次的信。
崔令仪好似心已绞痛起来,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像是去了别的地方。
“拿来吧。”
李令月一招手,小侍女小心上前递上,随即,李令月开始拆封。
这时感受到崔令仪的视线,这位身份尊贵,性子高傲的公主殿下,投过来的视线,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殿下,你也...”
“一起看吧。”
李令月忽然坚定了起来,她上前拽住了崔令仪的手,与她一起靠近火炉旁,这是李令月这样的大家闺秀,这一个多月来都没有做出过的失礼之举。
而那性子一贯强硬的崔令仪,这一刻却也没有反抗,就像是她心里本就不想反抗,任由李令月将她拽去了火炉旁。
大雪茫茫,两位都是深闺之中的少女,在烈烈燃烧的火炉旁,小心翼翼的拆开了这封信。
二女就这么沉默着读完了这封信。
信是六天前写的,里面有张泗的近况,村里最近做了什么,还附带新的手稿,连同京城书坊的交接事宜。
“你还为他开了个书坊,现在由你经营?”
崔令仪此时已恢复了过来,不复方才的失魂落魄,她目光灼灼,性子里强硬的一面开始凸显。
李令月不可能不明白,带她一起看信,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是机会,她一定会抓住。
只是在此之前,父皇那边的事,就必须得处理了。
“是啊,真不知道公子如何生的一副七窍玲珑心,他要改进造纸工艺和印刷工艺,现在已成了。”
李令月点点头说道。
“本宫会帮忙。”
崔令仪缓缓伸出了柔夷,李令月微微犹豫,随即也握了上去。
...
翌日。
衢州城的一家院子里。
暗中对付张泗的一众人都在这里。
乔俊悟、范老三、钮浩浩,还有,常继业。
最初被这帮人找上,常继业是十分不愿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曾开宇的条件,思来想去,唯有与这帮人同流合污才是正途。
后来加入进来,才得知钮浩浩的真实身份,心生退意,但已经是退不了了。
自从接到了郑文彦传来的消息后,乔俊悟便一直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
“这个张泗还真是不知死活,原本那郑文彦是百般不同意我们的计划,现在被那张泗一刺激,他也同意了!”
“这下,张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即便有再多的后台,也不敢出来保他!”
乔俊悟得意不已,哈哈大笑。
范老三也是一脸阴毒,他想起张泗是如何对待他的,就满肚子怨气:“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等那张泗成了戴罪之身,被抓起来之后,看我怎么狠狠报复回去!”
钮浩浩呵呵一笑:“只是报复他算什么,别忘了,那张泗可是家财万贯。”
“到时候我只要他卢村那些新奇之物的配方,剩下的分文不取,你们随便分。”
乔俊悟与范老三眼里都闪过贪婪之色。
那张泗财富之巨,谁人不知,即便是之后要分赃给郑文彦的那一份,但也很可观了。
更别说二人都是商人,他们拿到了配方,自身的生意也能扩张百倍!
“听说张泗家中还有貌美妻妾,到时候你们可别与我争!”
范老三满眼淫邪,愤恨的说道。
二人点了点头。
正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常继业说道:“我们这般栽赃陷害,万一事情败露了那可就完了。”
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地知府。
乔俊悟当即说道:“那张泗与曾开宇官商勾结,害你常家,现在还关着你父亲,这显然是要治你死地啊!”
“你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与我们一起将张泗给绊倒,之后可就在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常继业听罢,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他这段时间什么办法都想了,可一来不敢与张泗二人撕破脸皮,二来,不敢把案子捅上去,毕竟他们常家也做了缺德事。
既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要怪,就怪张泗将事情做得太绝了!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正这时,却有家丁急匆匆跑来,对着乔俊悟说道:“老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