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这些狗阉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词作罢,全场皆惊!
此词,初觉得不以为意,可细细品味,却是越品越妙,越品越好,质量爆棚!
一众才子们,都为其痴叹,心潮澎湃,可自己念诵到后半句时,却感受到词中那股悲愤,那股壮志未酬的感觉。
“好诗!”
“张泗,可为我大乾第一才子!”
燕志学惊叹不已,更是一脸艳羡的看着李立轩。
他预感到这首诗一定是会流传千古的,而李立轩作为被赋壮词之人,也将流传千古。
这是多么让他艳羡的一件事啊!
然而,燕志学只是翰林院里的学士,老学究罢了,不懂朝中的政治,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
像是叶正平,李立轩,满元龙,则都是一惊。
明明对匈作战是打赢了,如此大胜,而张泗如今还年轻,为何会可怜白发生,又为何会醉里挑灯,梦里才能回到军营?
这其实不就暗示了,张泗与李立轩刚立下功劳,就被皇帝卸磨杀驴的赶回京城面圣了吗?
尽管很隐晦,可在这种老狐狸耳朵里,这简直是明示!
李立轩叹了口气,叶正平略微皱眉却很快舒展,但...
满元龙却是脸都黑了,他瞪着张泗恨不得吃了对方!
张泗这是要他死啊!
这诗里在阴阳怪气谁,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然是皇帝...
可这首诗质量太高,又发生在丁香诗会上,压根封不过来,一定会流传出去,以丁香诗会的知名度,恐怕会流传到大乾每一处。
虽说只有聪明人才能解读的出来,可大乾哪里缺别有用心的聪明人?
皇帝能高兴吗?
而这首诗可是他非要张泗作,张泗才作出来的啊!
他以后在朝堂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张泗,你这王八蛋...”
“哦?满大学士可是还有不满,既如此,小生还有...”
“不要再作了,不要再作了!”
满元龙哪里还敢让张泗再作下去,这再下去,怕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是老夫怀疑错了,你当为诗会魁首!”
众人都欢呼起来,张泗的诗才已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当一个人只是有些逆天时,大家还会对他有点嫉妒,可当一个人宛若神明时,已没了争斗之心,反而是浓浓的崇敬。
原来,张泗真的有这么厉害!
张泗朝满元龙行了一礼,而很快,在住持的宣布下,诗会便结束了。
满元龙慌不择路,下了太师椅,走下高台,从法源寺后方走,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刚走没几步,便被几名锦衣卫给拦住,他抬头向锦衣卫后方看去,却见一人身着常服,不是靖德帝还能是谁?
完了,这下完了,原来圣上早就到了,只是在微服私访...
方才的一切,都是圣上亲眼所见。
“朕的满大学士,你可真会给朕找麻烦啊?”
靖德帝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但满元龙却是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陛下,臣,臣不知道那张泗会干出如此事情,他...”
“住嘴!”
靖德帝见他还想甩锅,气愤不已:“你当朕是瞎子?”
“你若不针对他,他岂会有这种机会,你若不说那场战争,他会在诗里讥讽朕?”
“你是见朕的名声太好了是不是?”
“混账东西!”
靖德帝真的怒了,他大手一挥,不顾满元龙的求饶,说道:“内阁大学士,你便不要做了,朕看你已经老糊涂了,去江宁吧。”
“陛下...陛下...”
满元龙跪地不断叩首,痛哭流涕。
别人不知道去江宁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大乾有南北两京,江宁就是原先的都城,迁都后,仍保留着一套完备的朝廷行政班子。
理论上,江宁也有六部,尚书也是二品官。
然而,也只是名义上了,实际上最多管一管周围,在大乾,去江宁的大臣,要么是政治斗争失败,要么是去养老的。
基本上不存在复起的可能!
这消息一出,他哪里还能维持住鸽派大佬的身份?
很快就会被踢出鸽派,也不会有人帮他,以后最多养个老!
但,皇帝已经离开,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满元龙只有无尽的悔恨了。
另一边。
张泗与二女,带着蛮牛和颜天路二人,往法源寺外走去。
因为这回风头出大了,一路上,过来结交攀附的文人才子,不胜凡几,张泗也一一与他们攀谈,以礼相待。
二女也跟在他身旁,两对绝美双眸中,却是压根装不下旁人,全是张泗的身影。
就在这时...
身旁一人凑上来攀谈:“张大才子,方才的几首诗词,可谓是镇压全场!”
“经过今晚,你这大乾第一才子之名,怕是要传遍大江南北了!”
张泗一拱手:“哪里哪里,这位兄台,你是?”
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从身旁崔令仪那不同寻常的反应来看,张泗便感觉到,这人不一般。
难道是...
靖德帝脸色一僵,随即立刻恢复,呵呵一笑道:“老夫是当朝户部郎员外,崔光武。”
他立刻编出了自己的身份,名字也是假的,不过取了个姓而已。
“原来是崔大人,小生见礼了。”
张泗一拱手,随即道:“崔大人这是?”
“呵呵,实不相瞒,小友为大乾立下如此汗马功劳,然而却名声不彰,老夫在朝中早有听闻,乃是因为小友杀了明州税监一事。”
“在朝廷中,对于这些阉人,我等读书人也是深恶痛绝,小友本就是才子,又共同与阉党结仇,老夫以为,有的是可以一起相谈的事情。”
靖德帝选择将自己塑造成朝中官员的清流党,来引起张泗的好感,简直像是钓鱼执法了。
但他不会想到,张泗其实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
张泗故作惊讶,随即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些狗阉人,当真是无恶不作!”
“他们根本不懂收税,开矿该如何运作,为了捞钱信口开河,横征暴敛,向商人、市民征税,若只是征收一些税,倒无可厚非,但这批阉人,竭泽而渔,恣意横行,中饱私囊。”
“几百里路,就有五六个税关,重复征税,搞得民怨沸腾,商业萧条,百姓苦不堪言!”
“实在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泗一通骂,直接把一旁的崔令仪给吓的俏脸发白,都快急哭了。
这个坏人,平时油嘴滑舌,怎么这时候这么笨,父皇一钓,就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