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啊?”
张泗都听傻了,不过看着崔令仪那一副焦急的样子,便知道她没那个意思,而是想让他快点作诗。
“急什么?”
“倒是殿下你,不是说陛下会来吗?如今这是怎么?”
崔令仪一愣,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尽管她担心张泗和父皇吵起来,闹得难堪,让父皇微服私访,可...
张泗本来就知道父皇要来啊,这可怎么办?
“你,你别管父皇什么时候来,他指不定政事有些忙,耽搁了。”
“你倒是快作诗啊。”
“令月你都不催催他?”
崔令仪焦急的想糊弄过去。
李令月嫣然一笑,随即道:“公子性子淡泊,不惜扬名,若无灵感,即便不作也无妨,方才那首词,已足以令公子永载史册了。”
“你...”
崔令仪急坏了,她费尽心思将父皇拖过来,不就是为了让张泗入了父皇的眼吗?
可这个坏人却偏生不按照她的想法来,平时文如泉涌,这时就作不出了?
还是,他故意不领情...
想到他方才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崔令仪不免心里凄苦,她是何等身份,为张泗做到如此地步,居然还被他嫌弃...
可一想到张泗与她交谈的风姿,为她作诗的浪漫,还有他那截然不同的胸襟气魄,身上不菲的成就,崔令仪的心又柔和下来。
却不知,张泗已猜到了,那看来,靖德帝已偷偷来了,甚至已观察起了他。
竟然还玩微服私访这一套,他不禁玩味一笑,看着崔令仪:“我已胸有成竹了,只是...”
“只是什么?”
崔令仪美眸焦急道。
“只是还缺个研墨,书写之人。”
“我的字不太好看。”
张泗淡淡说道。
崔令仪瞪大美眸,纤柔的玉指指向自己,不可思议:“你,你让我给你研墨,帮你书写?”
“殿下不愿意吗?”
“怎么可能,我...”
她想说自己何等身份,怎么会做这种随身小书童,小侍女的事,可一看到张泗眼中捉弄与作怪的情绪,便紧咬银牙。
“我来!”
说罢,崔令仪便将宣纸于桌上撑开,又用皙白的手开始研墨,终于将笔点在了白净的宣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满的瞪着他:“好了,你来吧。”
因为离得近,张泗只闻得她身上一阵清香,气若幽兰,沁人心脾。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傻了吗?”
崔令仪有些不耐烦的问,可不觉间香腮却已染上几分红晕,心里颇为甜蜜。
方才,张泗是看她看呆了吗?
这令她语气都软了几分。
“咳咳,那便记吧。”
张泗将自己背过的诗词,念诵了出来:“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只一开口,崔令仪与李令月两双明眸,便已是一颤,而伴随着张泗念诵完全诗,二女已是有些无力赞叹,唯有叹服。
千古绝唱也!
而远处,微服私访的靖德帝,也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方才的一幕,这混账张泗安敢如此无礼,不把他女儿供着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她研墨,代为书写?
而且,还距离自己女儿这么近!
这混账!
若非小雅已对他倾心,他怎么也免不了要治张泗的罪!
“行了,呈上去吧。”
张泗将墨迹未干的宣纸递给蛮牛,蛮牛方才都看傻了,堂堂公主被小泗先生当做侍女来用,他已难以用言语表达对小泗先生的崇拜和叹服。
此时老老实实接过,前去呈了上去。
除了张泗外,不少才子早已写好,也将自己的诗文呈了上去,一时间,众评判前的八仙桌上,已满满登登。
就这,还只是一小部分。
评判们也开始挑选和审稿起来,不过也算不得多么认真,诗词这东西,读过书学过格律的都会写,能传世的几年几十年都出不了一首。
一场诗会千首诗词,估计也就一两首能看,剩下的全是糟粕。
燕志学更是清楚的很,他审起来就漫不经心,心里还在想方才那首卜算子呢,可随即,他看到了一首词,登时令他浑身一震,喃喃念叨...
念完之后,已是激动的满面红光,顾不得仪态拍案而起:“魁首已有了!”
什么?
宛如一道惊雷一般,劈在众才子中。
很多人还没写完呢,魁首就出现了?
简直离谱!
燕志学可不管这么多,激动道:“张泗是何人,快快现身。”
什么?
又是张泗?
这个名字,方才还在一众才子中流传!
几位评判,也都是各有各的表现,李立轩是得意和激动,叶正平是面色一僵,而满元龙则直接脸黑了。
“正是小生。”
张泗一出生,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往角落看去,便看到了张泗,还有桌旁的李令月,崔令仪。
李令月名气很大,崔令仪尽管很多人没见过,但她的美艳照旧令人迷醉。
可恨啊,诗才斐然,名声显赫,连参加诗会,都一左一右,抱得美人归。
一时间,众多才子,都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是你,方才那卜算子咏梅,也是你所做?”
“确是小生。”
“哈哈,好!”
“老夫已决定了,你为此次诗会的魁首!”
燕志学激动之余,便将张泗的水调歌头,开始念诵起来,伴随着他的声音,也让众多愤愤不平的才子们,全都听到了耳里。
一首诗颂罢,全场皆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能来诗会之人,尽是才子,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被这首诗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光是这个开头,便已超越这世上七成以上的诗,更不要提后面此诗之美,此诗之孤寂!
何其妙哉!
一直死寂许久,随即所有人都叫好起来。
不少才子像是痴了一样呢喃,念叨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公子此诗可流芳千古。”
李令月尽管不是头一次听,可仍然沉醉在那种孤寂之中,不禁眼圈微红,潸然泪下。
更多的才子,则是齐齐瞪直了眼睛,面对如此之诗,他们连置评的勇气都没有。
这张泗也太逆天了吧?
太师椅上,叶正平也默默念着这首诗,心里满是懊悔,早知张泗这么有才,他之前何苦与他置气?
在李立轩劝说他之时,他就亲自去一趟清溪县,与张泗相认,哪来这么多事情?
哎!
“如何,可有人自信能写出超越这首的诗?”
燕志学说道。
众人皆是默然,他们哪来这么大本事?
眼看张泗就要杀死比赛,满元龙却是说道:“等等...”
“此诗确是妙极,不过老夫觉得,不应这么着急就将其定为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