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怎能为其做封?
“而今我大乾一时半会,也只能拿出这三万精兵与匈人对抗了,如若尽失,则江山社稷毁于一旦,慎之慎之!”
“不应封赏,也不应同意李立轩的野战申请。”
满元龙说完,靖德帝微微点了点头,匈人所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
虽然李立轩于奏折上仔仔细细上表,解释了为何要与匈人野战,和收回辽东的战略构想,但这对于靖德帝来说没什么感觉。
辽东的汉人原本就很少,再加上匈人崛起,这么多年劫掠下来,早就是入不敷出的一个地方.,匈人再怎么霍霍,也和朝廷关系不大。
但渝关的重要性不言则明,没了渝关,匈人真能打到京城!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更何况,靖德帝虽然在很多方面十分支持李立轩,那也只是因为李立轩无朋无党,乃是个孤家寡人,尽管对匈人强硬,是个鹰派,但并不像朝中许多鹰派一样,已成了气候。
即便李立轩大权在握,也还是脱离不了他这个皇帝的掌控的。
但,张泗的出现,令他感觉事情超出了预计...
原本只是让李立轩领总督之位,去守渝关,张泗作为他的亲兵过去帮忙,可没想到李立轩竟夺了旁人军权,还直接将张泗命为军师,简直无法无天!
但偏偏,还立下了大功,靖德帝也不好计较!
而今只是守城,就已立下这等大功,若再叫攻出去了,真打败了匈人,那还了得,尾巴岂不是翘到了天上去?
是该,打压一二!
眼见靖德帝似乎有被说动的意思,鹰派的二位大学士急了。
“圣上,满大学士所言祸国殃民!”
王翰林急忙道:“陈公公所递的折子,一定有夸大其实之嫌,李大人领总督之职,自是一切为守关做准备,那群将军们贪腐严重,屡禁不止,使得士卒几无战心,李大人这才收了他们的印信,将他们关押起来,这又怎么成了拥兵自重,身怀异心?”
邓兴昌也扑通一声跪地说道:“李大人临危受命,为朝廷守住了渝关,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并无不妥。”
“若只因为其先前的作为而怀疑其用心,吝于封赏,大乾上下还如何看待朝廷,黎民百姓会如何看待朝廷?”
“此举,未免寒了为大乾奋战的将士们的心!”
这话,已有了诛心之嫌,虽然说的是如何看待朝廷,可在场都是人精,谁听不出这朝廷,分明暗指的就是靖德帝呢?
“邓大学士此言差矣,你说我暗指李大人有异心是污蔑,可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全是李大人有异心。”
“李大人是为圣上尽忠,为大乾效力,难道一次封赏不及时,就被寒了心?”
“这李大人,到底是为了圣上,为了朝廷去打仗,还是为了战功,为了封赏?”
满元龙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我何曾有过这种意思?”
邓兴昌气极反笑,这鸽派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诋毁李立轩!
“我看...”
“好了!有什么好吵的!”
靖德帝看起来有了几分怒气,却也看不出是真是假,两派当即是都不敢言语了。
“既然此事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便各退一步。”
“蓟辽总督兼兵部侍郎,守城有功,封为忠信伯,禄五百石,世袭,仍领蓟辽总督,镇守渝关,不得妄自出城,擅自与匈人野战!”
“至于秀才张泗,暂不做封赏,以观后效。”
靖德帝下了旨意,也是从两派之间折中了一番,而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想好了的封赏。
李立轩毕竟立下了大功,不能不赏,做做样子也是该有的。
至于张泗,虽然有才,可看不出其对朝廷有半点忠心可言,怎能为其做封?
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吧!
两派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知道皇上的心思,齐齐道:“吾皇圣明!”
不过,与鹰派那捏着鼻子认了的架势不同,鸽派可是各个都笑的得意起来。
李立轩立下了大功,原本就已经有些不妙,而今这个状况,对于鸽派来说,已经算是最好了!
...
另一边,匈人军营。
经过之前那一战,匈人的士气也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同时,铁军作为步卒精锐,遭受如此巨大的损伤,必定军心浮动。
更别说,公认为下一代首领的爱新金,还死在了战场上,尸首而今都没取回来,还被渝关城内的守军,给高高挂在了城头!
这件事,在匈人中都已经传开了,一开始,全军上下人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攻入城中,屠城三日,将里面的汉人全都杀个精光!
包括匈人的许多将领,也难忍此奇耻大辱,叫嚣着要复仇。
可在这之中,阿尔哈图却是最冷静的那一位!
哪怕他听了巡逻骑兵们描述的城头景象被气的两眼发红,可为了战局,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派人在军营中宣称爱新金的确身死,但尸首已被抢了回来,汉人挂在城头上那个是假的,同时,也告诉全军上下,不出五天,就能攻下渝关,全军大掠三日!
尽管手段很拙劣,但架不住有用啊,匈人的军心士气,又很快恢复了过来,甚至一时间,还有了几分同仇敌忾,为首领复仇的架势!
然而,匈人帅帐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阿尔哈图还坐在大位之上,可左右两侧,十余名匈人将领,面对而今的战况,却是十分焦急。
“首领,而今情势已经逆转,铁军损失太大,我们已无力攻城了。”
“是啊首领,汉人今非昔比,有了那些可怕的弩弓,就连铁军的精锐人人持盾,也死伤惨重,现在还剩下的步卒,别说是持盾了,只有两成有甲,这渝关,恐怕我们真拿不下了!”
“辽东已经被我们全据,而今就好好消化才是,不出十年,有首领运筹帷幄,必当再一次兵临渝关!”
将领们都是纷纷劝阻阿尔哈图撤军。
虽然大多匈人士卒们没发现什么不对,可这些各个都是打的大乾将领们哭爹喊娘的匈人将领们,却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心里如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