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辩吃痛,在倒地的一刹那用刀又去砍元亶的腿,并且喊道:“你们他妈的还等什么?”
这时,乌黛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奋而挥刀冲了上去。元亶也不含糊,顺手抄起床榻边上的花瓶便向乌黛砸去,乌黛刚一闪躲,元亶抬脚便踢,这一脚势大力沉,刚好踢中乌黛的裆部。他本是文官出身,平日里就虚弱的很,此时被 踢中之后,顿时昏死过去。
元亶趁机猛的撤到一旁,将整个身体靠在炕壁上,这样就不会腹背受敌。
虽然会些武功,但长时间的喝酒淫乐,早已将身体掏空,才几个回合便气喘吁吁,问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悖逆如此?来人啊!来人啊!”
元秉德轻哼一声:“昏君!你身处冷宫之中,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元亶怒目相视,吼道:“朕是暴君?那你们就是谗臣!”
元秉德听闻此言,持剑上前道:“我只问你!我祖元翰何罪,被你逼死狱中?”
说罢,也不待元旦南回答,便一剑刺下,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刺中元亶的大腿,瞬间让他血流如注。
求生的欲望迫使元亶挣扎着站起身来,顺手抄起了一旁的圆凳逼退了元秉德,二人竟在方寸之间周旋了起来。
元功本来站在众人身后,想先看看元亶的真正实力,可如今的他一身皂衣,披头散发,赤裸着双脚站在那里,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这突然升起的怜悯之心让他竟有了一丝犹豫。
再一想起昨天他和自己掏心窝子讲了许多肺腑之言,又封自己为皇太弟的时候,更是十分的不舒服,所以故意躲在了众人身后。
这时唐辩和乌黛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加上元秉德、单贞、李僧等三人,将元亶死死的围住。
“元亶!”元功拨开众人说道:“放弃抵抗吧,或许能死个痛快!”
“你!朕那般待你,你竟能带着他们来杀朕?”元亶急的带有些许哭腔,他自己也明白大限将至,今天是逃不出去了。
元功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明君,我们没有人会反,现如今的北野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这些皆是拜你所赐。”
唐辩捂着肋骨狠狠的说道:“和他废什么话,赶紧动手啊!”
元功眉头一皱,这里面杀过人的还真就只有他自己,说时迟那时快,他猛的跨步上前,一脚踢飞了元亶手中的圆凳,挺剑就刺。
“噗哧!”宝剑贯胸而入,一汩汩热血顺着血槽正不断的向外流淌着。
元亶一惊,低头看向那口宝剑,讽刺的是,这剑竟是自己赐给元功的那把尚方宝剑,不由得既惊又痛:“元......元功,怎么会是你?为......为什么?”
元功两眼血红,狠心的用剑柄在元亶的胸膛里搅动了一下,轻声而又坚决地说道:“皇爷爷不是向你招手了吗,你去陪他吧!”
“慢!”
元亶喝住了元功道:“能......能告诉朕......为什么是你吗?”
这一刻元功慌了,他狠心的将宝剑拔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元亶喷发出来的鲜血,悉数喷溅到他的身上、脸上,吓的他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咕咚!”
元亶终于倒下了,倒在血泊之中,手指指向元功的方向,而那双含恨的双眼也同样盯在元功的脸上。
过了半晌,元功奓着胆子走上前来,在他的鼻息下试探了一下,颤巍巍的说道:“死了。”
这时元秉德、乌黛、唐辩等人疯也似的冲了上来,对着元亶的尸身便是又砍又剁了起来。直到那具冷冰冰的尸体连面目都看不出人样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手来。
所有人几乎都累的瘫倒在地,像虚脱了一般,因为所杀之人是皇帝,千古以来被臣下以这种手段残忍杀害的皇帝,甚至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
唐辩缓了好一阵,猛的踢了一脚元亶的尸身,笑出声来:“这回我们安全了,再也不用受他的鸟气了!”
乌黛点了点头,问道:“是真的吧?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元秉德道:“死是死了,不过新的麻烦也即将到来。”
他使出全身力气站起身来,说道:“这寝殿里到处是血腥味,咱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说着向外走去,众人纷纷站起随他出去。
元功脱下血迹斑斑的绵袍,又将宝剑丢在一旁,从怀里取出用绢帕擦去脸上的脏血。
眼见着那元亶的尸身还瞪着自己,他赶忙从龙榻上拽过一床被子盖在了元亶的尸身之上。
随后他单膝跪地,按动元亶的眼睑,好一阵才让他合上了双眼
此时元功的双眼竟模糊起来,是泪水......
“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个潜意识里的元功又出现了,说出这句话后竟冷笑了起来。
“不,我是真的为他感到悲伤,好好的一个皇帝,竟落得如此的下场。”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担心日后自己也会这样?”
元功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会是个好皇帝,朕......”他似乎对这个朕字用的还不习惯,半晌后续道:“朕一定要做的比他强,日后去到圣殿见到爷爷,会让他以我为荣!”
潜意识里的元功哈哈一笑道:“圣殿?哈!你在说笑吗?你杀了他最喜欢的孙子,又夺了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别说对他了,就连那些被你害死的大臣、将军们也不会原谅你的!”
元功轻叹一声:“这还是最初的我吗?我记得最初的时候只想做个太平王爷,是什么事情让我有了这种对皇权的贪恋?”
潜意识里的元功没有再回答他,直到半晌后李僧走了进来,悄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爷,大家都在商议新君的事,您是主心骨,该去商讨一下了。”
“商讨?”元功冷冷的站起身来,将尚方宝剑提在手里,跟着李僧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