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三韩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李成宰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封李成宰为三韩之王。钦此。”
久违了的圣旨终于到达了三韩,在文武百官、内宫家眷的簇拥之下,李成宰也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王位,这也意味着北野的这次平叛接近了尾声。
大礼完毕之后,李成宰头戴九旒冠,落落大方的走向高台上的元功,跪拜之后接下了来自上国的圣旨,从这时开始,三千里河山的三韩国便正式被他接管过去,而他的子孙万代也终将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三韩王,如今已经登基,以后要怎么感谢本王啊?”众人朝贺完毕,元功问向李成宰。
李成宰赶忙躬身道:“下臣虽登基为王,但绝不敢忘却梁王殿下的知遇之恩,以后进贡朝廷多少贺礼,一定会同样进贡给梁王府,以报梁王。”
元功呵呵一笑:“那倒不必,三韩本就不富庶,每次进贡都捉襟见肘,你和你的子孙后代只要心里有本王便好。另外为了防止有人犯上作乱,重蹈你王兄的覆辙,本王决定派驻五千人马在平城外北野大营,设置督军一名。若有三韩门阀敢玩阴谋,你可持本王手谕去调这五千人马来用。”
“这......”
李成宰赶忙躬身拜了又拜,说道:“梁王殿下大恩大德,臣下没齿难忘,有了北野虎军镇守平城,三韩哪还有人敢造次,本王绝对可以高枕无忧了。”
元功叹气道:“希望你爱民如子吧,不要妄图再发动什么战争,北野虽然朽,其骨尚存,绝不是你们三韩能撼动的,发生战争只会让百姓生灵涂炭。”
“是,臣下一定恪守王命,造福百姓,以后在朝廷里也唯殿下马首是瞻。”
元功点了点头道:“明日本王便要启程回北野了,常书信来往,做为君主你虽不得出国,但使臣来往却不碍事,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可以让滏阳侯代为转达亦可。”
李成宰多伶俐的人,马上就听出了这话里面的含义,说道:“是,二叔劳苦功高,又与梁王是姻亲,日后本王会多仰仗的,殿下放心。不过,殿下,臣下有一事相求,望殿下恩准。”
“什么?”
“堂妹泫雅远嫁北野,若是刁蛮任性,还望殿下海涵,她身世可怜,两度为妃,如今嫁给了殿下,也算是我们三韩的荣幸。我这做哥哥的没能多照顾上,也算是心里有愧了。”
元功“噗哧”一笑,转头看看自己这舅哥,不由得摇摇头道:“既然做了本王的女人,就不会有人欺负她,换句话说,她若是被人欺负了,只能说明是一种情况。”
“什么?”
元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因为一旦回答了,日后的宫斗就在所难免了。
冬天的雪再一次从空中落下,很快便将三韩的山河洗成了白色,从出兵到收兵不过两个月时间,远征的军人终于再次踏上了归途。
这一回元功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了三韩准备的大马车里,挨着泫雅围炉烤火。
泫雅时常的掀开窗布望向外面的景色,忽闪着那双明眸叹着气。
“怎么?不舍得家乡?”元功放下书卷问道。
她转身看了一眼元功,随即将身体扎进他的怀中道:“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元功哥哥,你会对我好的是吗?”
元功哈哈一笑:“谁说不能回来了,我特批你假期,每年可省亲一次,每次一个月如何?”
“咦?真的吗?”
“嗯,当然了,我的三个妃子除了懿妃樽雨自小没了亲人外,王妃阿城和如妃如璎都可以回乡省亲的,你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每次回家都会得到赏赐,必须荣归故里才行。”
“嗯嗯,元功哥哥真好。”
元功笑了笑:“回府后就不能叫元功哥哥了,该称呼我为殿下或王爷,而你自己的本名也不能再提,等大宗正府的册封下来后,就要称呼为宸妃了。”
泫雅失落的点了点头,道:“王妃和其他两个侧妃好相处吗?我怕......我怕自己一个异国女子与他们相处不来,王府会比宫廷还要残酷可怕吗?”
元功伸手要了杯茶水,喝了一口道:“放心吧,王妃很有气度,不会争宠,至于如妃和懿妃更是我的贤内助,嫁到梁王府只要安分守己便会融洽,若是搞争斗......恐怕连我都保不住你。”
“啊?那怎么才能算是安分守己呢?”
元功摇了摇头:“不奢求、不嫉妒、不争宠,如此最好。”
虽然和元功相识最久,可二人真正单独相处的次数不过两回,眼前的男子既让泫雅感到熟悉,又有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车队终于在行进了半个月后,回到了上京城,元功先是去枢密院及兵部交了差事,随即便进宫去见皇后裴满。
二人几个月没见,自是干柴烈火的亲热一番。
事毕,裴满躺在他的胳膊上,睨视着他问道:“听说出兵三韩,还收了个侧妃?”
元功噗嗤一笑:“怎么?吃醋了?”
“哼,我吃什么醋,你又不是我丈夫。再说了,就算是我丈夫,不也娶了几十个后宫妃嫔吗。”
“那你干嘛用那种语气问我?”
裴满白了他一眼道:“她好看吗?”
“没你好看,你在没成为皇后之前就是上京城第一女才子,英气玄华无人能及,否则又怎会被万里挑一的成为皇后呢。”
“切,油嘴滑舌,我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免得到处留情债。”
“你舍得吗?”
裴满娇柔的推开了他,站起身来扯过裘皮披在身上道:“说真的,三韩的事不会再有反复了吧?”
元功也站起身来,从背后抱住了她,说道:“此次出兵可保三韩百年内无叛意再生,那三韩王见到你的圣旨,感恩的痛哭流涕,又怎会再反呢,还有,我私下做决定留下了五千兵马,名义上是帮助他镇压三韩的乱臣贼子,实则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将平城设置为我北野的一个据点。”
裴满点点头:“下回再派兵驻守什么地方,要和枢密院说一声。”
“怎么?有人看不惯了?”
“嗯,你这么做让二府三司的人颇有微词,若不是我压着,恐怕弹劾你的奏章会像雪片似的飞进宫来。”
元功微微一笑:“谁是领头的呢?”
裴满一怔:“你要报复?”
“不行吗?”
裴满摇了摇头道:“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个心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你这次出兵本来就是他们联合起来要害你,可你偏偏一意孤行的只带了三万兵马,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谁还能帮我?你的这帮元氏宗亲们啊,唉,有能的太少,嫉妒者太多,早就把你当成了肉中刺眼中钉了。若是都被你拔光了,那北野也就不姓元了。”
元功穿起了亵裤,将大氅披在了身上,冷峻的说道:“哼,只要北野能够强大,姓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位置本来就摆在那,有能者居之,我若是怕了,便直接留在三韩做王,岂不是比在上京快活。”
裴满眉头一皱:“你要帮我除掉几个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