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催促终于让元功踏上回中京的路,为了安全起见,他让人从另一条路将萧裕、济成和奶妈们送走,而自己则只带着南樾按照既定路线前进。
此时已临近四月,路上、山上皆是郁郁葱葱的翠绿,显得格外的养眼。
“主子,以属下所看,前方那条平坦的大路将是最好的伏击点,您看......”南樾狐疑看着山岗下一条长约数里的大路说道。
元功点了点头,眉头一拧道:“过去,一会你装的像一点,别露出任何破绽。”
“是,属下明白。”
二马“嘚嘚嘚”的走下山岗,刚一来到正路,草丛中便响起了沙沙的声响,下一刻,突地跳出了三十多个身着黑衣的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遮着黑布,而手里则全拿着出了鞘的雁翎刀。
其中一个头目大喝一声道:“站住喽!我们是松山的绿林好汉,对过往的行商收些钱财,识相的把钱都留下,否则的话管杀不管埋!”
元功微微一笑,心道这帮人从哪学的黑话,一听口音便是三韩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将那个人引出来。
南樾翻身下马抱拳道:“主子,我去了。”
“嗯,小心些。”
“是。”
以南樾的武力,根本不会把这些三韩人看在眼里,但是今天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要赢了他们,而是做到势均力敌甚至受伤,既可以引出那个高手,又能让自己不受伤,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旦装的不像,那个隐藏着的高手是根本不会现身的。
“怎么?你要反抗?”黑衣人叫嚣着冲了上来。
南樾点了点头:“你们这帮三韩人又何必装什么劫道的土匪呢,说吧,谁派你们来刺杀我们王爷的?”
那些三韩人有些发懵,之所以掩面而来,就是想不露出身份,没想到竟一下子被南樾揭了老底。
“少说废话!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们三十多个!”
说着这人抢先一步,挺刀便向南樾劈了过来。
在南樾看来,这人确实是练过的,劈刀的瞬间既快又准,奔着南樾的面门便是一刀。南樾不慌不忙的侧身躲过,回首就是一脚,去踢这人的腰眼。这人倒是灵活,躲过了南樾的攻击,招数未老已将刀刃冲上,斜着砍向南樾的大腿。
“嚯,好毒的刀法!”南樾惊讶的说着,一个连跳避开了刀锋,趁他不注意之时,用肘部猛的撞向他的胃部。
“诶呦!”那人两眼一黑伏倒在地,嘴里高叫着:“还不一起上!”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那帮黑衣人全都立起刀身,向南樾一拥而上。
他们打着打着,元功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这些人的招数根本没有防守,尽是狠辣的搏命之法,根本不像是演出来的。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那张家富在安排杀手的时候百分百没有说是演戏,而是单纯的刺杀。
“南樾!小心!”元功赶忙喊道。
南樾闻声,手上加重了力量,拳拳都奔着敌人的致命弱点而去,不过是三两招的功夫,刺客当中已经有人太阳穴、后脑中招昏死,还有人则肋骨断裂惨叫着退出战团。
就在此时,黑衣人中领头的高呼一声:“缠住这黑大个,我们去取那小王爷的性命!”
南樾暗叫不好,如今与他们缠斗只能算是持平,若是他们分兵去攻元功,自己根本无暇分身,虽然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吸引神秘人,但万一那个神秘人根本没跟过来的话,那元功势必凶多吉少了。
于是他为了速战速决,“噌”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青釭剑来,瞬间如雨打梨花般使了一套最擅长的伏魔剑法,每一剑都对准了敌人的咽喉及要害,很快又倒下了十几个人。
“主子!你快骑马离开!”南樾叫道。
但此时已然来不及了,五六个刺客已经奔袭到了元功身前,元功一勒马嚼,那宝龙驹“嘶”的一声立起身来,厚重的马蹄腾地一下将一个刺客踢飞。
这些刺客都是些亡命徒,见同伴口吐鲜血,竟没半分怜惜,举刀便向宝龙驹的马脚砍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嗖嗖”两声,两颗拳头大小的石块从元功身后飞出,正好击中举刀之人的面门,让二人脑浆顿时迸裂。
元功赶忙转身去看,果见一个头戴斗笠面纱之人在一丈外挺立,而他的手里正掂量着另外的两块石头。
剩下的刺客见状,“当啷啷啷”将刀子甩在地上,转身便飞奔而去,生怕跑的慢点就会被那石头砸中似的。
远处南樾所对付的敌人也所剩无几,见有同伴逃跑,再加上满地尸体所造成的压迫感,瞬间让所有人气馁,同样的加入到逃跑的队伍当中去,南樾也懒得去追,而是擦了擦剑收回到鞘中。
戴斗笠之人见元功已经没了危险,便将手中的石头扔到地上,转身向山岗上跑去,那速度之快如同鬼魅一般。
元功见状,高喊一声:“慢着!你别跑!我有话对你说。”
那人听罢,跑的更快了。
元功双脚一夹宝龙驹,靴子上的马刺立刻刺入宝龙驹的肚皮,马儿一吃痛,“噌”的一声窜了出去,直奔着斗笠人的方向便是狂追而来。
那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元功会追他,跑到山岗上之后,一纵身上了一棵老树,在连绵不绝的树木之间悠荡纵跃,就好似长臂猿一般如履平地。
可他小瞧了宝龙驹,这马儿号称千里马,无论是平地还是山地,都十分的轻巧,并不输他半分。
二人跑了几里地后,那人终因气息不调逐渐的慢了下来,眼见宝龙驹就要来到,可面前却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山崖。
元功勒住了马,慢慢的走上前去,说道:“你真的还要跑吗?”
那人退后了两步,脚跟已经在悬崖边沿,他伸出手掌面向元功,似乎要阻止他再往前迈步。
元功一怔,眼角红润了起来,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樽雨!”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喏喏的说道:“不要再离开我,好吗?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