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萧裕几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度过了这三十六个时辰。
第四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蔚便敲响了房门,两名金乌死士警觉的将门打开,林蔚赶忙恭敬的点了点头,问道:“萧参军起了吗?”
萧裕睡的轻,听到他的声音,唿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问道:“有结果了?”
林蔚点了点头,满脸兴奋的叫道:“恭喜萧参军,贺喜萧参军,探子来报,昨夜丑时,南诏发出了急报,调于翔、黄良臣回京!而且.......而且怕他不归,竟然连续派出了十二骑!”
萧裕听罢,轻哼一声:“十二骑?真是笑话,他若是遵旨一骑便够了,他若是不遵旨,十二骑又有何用?”
林蔚一怔,说道:“但是......但是只要撤兵了就是好事啊!”
萧裕点了点头,赶忙道:“备马,我要赶回到少主那去!”
“这么急,您不再见张相了?”
萧裕摆了摆手:“见他无用,他如今已经骑虎难下,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南诏只要召回了豫州最后两支部队,那意味着本次南征结束了。少主那里还需要我的谋划,事不宜迟,我要赶紧动身!”
“是!标下马上给三位备马!”
汴梁城,北诏国的首都,曾经因为北野的大举进攻,致使其变成了一座废都。但作为六代帝王轩的首选之城而言,它依然保持着帝都的风采,城墙高大而坚固,此刻却成为了元功的大本营。
“报!”
一个传令兵飞快的跑进了元功的住所,这让正在葡萄架下读书的元功突然来了精神,问道:“何事?”
“南诏于翔军长史、都统制王贵求见上将军!”
“哦?哈,终于来了!”元功兴奋的将书合上,对樽雨说道:“快,给我披挂,咱们要回上京了。”
樽雨不明所以,惊奇的问道:“真的 假的?萧先生走了不过十日,这就解决了?”
“要不然呢?”元功一边登上战靴,一边笑嘻嘻的说道:“萧裕这人的办事效率极高,有他做军师,简直是事半功倍。军长史相当于幕僚长,他这个时候来,是我和萧裕早就意料之中的事,如果我说的没错,一定是来放人、借路的。”
话未说完,厚重的盔甲已经披挂完毕,他一边整理头盔上的红缨,一边对樽雨道:“让厨子多做点可口的饭菜,今天你讨厌的萧裕会回来的,咱们得给这位大功臣接风洗尘。”
说罢,大步流星的向议事厅走去。
刚刚召集各营将军到齐,那长史王贵便被带了上来。这人身材矮小,长相十分猥琐,左顾右盼了一阵后,故作镇静的说道:“南诏定国军节度使座下,长史王贵拜见北野骠骑上将军。”
元功虽然内心欣喜,但面色上却摆出一副冷酷模样,说道:“赐座。”
见王贵坐好,他又故意问道:“王长史何事来我大营啊?是为了下战书?还是要投降?”
王贵一怔,赶忙道:“不是,都不是。本史前来有一事相商。”
“哦?何事呢?”
王贵清了清嗓子,从袖袋内取出一道密函,呈给元功后说道:“此乃我定国军节度使于翔的亲笔书信,请上将军过目。”
元功接过,并不想打开,轻蔑的将书信掷于一旁,说道:“懒得看了,有事直接说便是。”
王贵想过北野人粗鲁,但没想到的是这元功一个正儿八经的皇三代,竟然也会如此无礼,简直没把于翔放在眼里。但身处敌人大营之内,他哪敢多言造次,于是说道:“启禀上将军,我节度使有好生之德,不忍再与贵军有所争执,此次战争双方各有胜负,今天前来是想止戈休兵,请北野军打开一条通道,方我军归国。为此,我南诏愿将邺城及澶州交于北野,永世修好。”
等了片刻,元功惊奇的问道:“没了?”
“啊,没了。不知上将军意下如何?”
“噗。”元功假笑道:“这就没了?那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谈议和了。”
元功指了指两排的将军道:“你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邺城、澶州本就是我北野的领土,你们南诏厚颜无耻的勾结元磐逆贼将其巧取豪夺而去,如今反倒大度的装好人送还我们?这可不能这么简单吧?”
王贵此时已经慌了,割让邺城、澶州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大的筹码了。
“上将军,难道您还要有其他条件?”
元功点了点头:“当然了,你既然开了价,我必然会还价的。听着,第一给你们让路没问题,第二我要让你们皇帝奉表,将豫、陕二州永远还给我们北野。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奉还我们都元帅,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你们这两座孤城玉石俱焚。还有,我们都元帅很记仇的,那一日在汤阴城上,用刀威逼我都元帅的那位将军,我要你们南诏送到我眼前来。若是能答应,那大家都欢喜,不然的话,就战场上见吧。”
“啊?这......这本史也做不了主啊?”
元功轻哼一声:“做不了主?那你就回去让于翔来跟我谈。”
王贵不住的摇头道:“上将军,您这可是为难人了,一点议和的诚意都没有。”
“放屁!你们配让我有诚意吗?我二十三万北野将士,已经围住你们两座孤城十日之久,十日来你南诏未见一兵一卒来驰,更没有一将一帅领兵出城来战,那二城早就是我的掌中之物,我又何必急于一时?还有,既然于家军那么厉害,还需要用我四叔来威胁我?王贵,你听好了!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速速回去,或困或战由你们选。”
王贵彻底惊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年轻的小将军竟如此狠辣,置元弼的生命于不顾,非要困死两城的十二万南诏士兵。
惊恐之下,他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的回道:“好,好,我这就回去通禀我家节度使,请他定夺。”
元功轻蔑的一笑,拿着那封于翔的书信走回到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