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对西北来的老杨这个提议兴趣缺缺,作为一个能轻松进行时空旅行的存在,坟墓里那点儿陪葬真的很没意思,直接到更早的时空中去,要什么没有啊,在乎那点儿东西吗?更何况,人类的那点儿文化底蕴实在是单薄,对吕清广这样的,作为曾经的顶级存在,至尊中的尊主来说人类的一点儿遗物能有什么吸引力呢?再说了,吕清广也讨厌这些挖坟掘墓的,别人威胁到你,还是影响到你了,让死者安静睡会儿不好吗?
老杨看吕清广没说话,脸上又是一脸淡漠的表情,不太明白吕清广的想法,可想到自己是一番好意,要是不把话说清楚闹了误会就不好了,于是诚邀道:“和我们一同去吧!这次肯定能找到好东西的。”
“我就不去了。”吕清广毫不客气的回绝道,看老杨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也不禁要为老杨好而多说两句。“我说你也是修为不低的精怪了,这盗墓打洞的事儿对你来说有意思吗?坟墓里那点儿玩意儿对人类说不定有点用处对你能有什么用,你是换钱呢,还是自己留着收藏?”吕清广想说‘你懂得起吗?‘可这话太伤人,所以吕清广话到嘴边儿愣是给收住了,老杨看着就是个没文化的长相,说杀猪的大家都不会怀疑,要说文物鉴定和收藏就很难取信于人了。从体格根骨上讲,老杨是一幅劳动人民的骨架,怎么看都是体力劳动者而不是脑力劳动者。从一身肥膘讲,老杨是好吃懒做的寄生虫一类的,那个腐败肚子是无法掩饰的,这个肚子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装墨水的,那里面肯定是油水,有多少坏肠子——这个,待定。从表皮上讲,这个老杨比较本色——一脸的老树皮,这方面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伤心呐!
果然是误会了,老杨一拍大腿,心里那个后悔哦,刚才话说得太急,没有把事情说清楚,看,怕误会还偏偏就让人误会了不是。老杨赶紧解释道:“人类的陵墓我当然没什么兴趣了,我那哥们儿也是元婴期的修为,平时盗墓都是他手下出马,他就是起一个领导作用,一般不自己动手的,那是他的工作,掏摸出来的东西也是从来一点儿不沾的。您说得一点儿不错,那些俗物对我们一点儿用都没有,犯不着为那些劳什子劳神费力的。不过这次可不同凡俗。事情是这样的,我听我那做摸金校尉的朋友说他打算去蚩尤的坟走一遭,这是他毕生的梦想,也已经准备很久了,他和我说起这事儿也是想要个助臂的。毕竟,蚩尤不比一般的存在,按说到了他那个级别已经是超脱了生死的,看遇上了皇帝也就没有办法了,盗他的坟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要是搞出点儿什么岂不是能让我等修为大涨。可有机遇也就有危险,所以他准备了很久就是没敢下手。这一次我约你,也不是就贸然前去,那样太危险了。这一次我们是来一次练兵,找一个不那么危险地先试试,锻炼锻炼队伍。他打探到一个散修的洞府,这个散修是个修魔的,前不久和人争斗,受了伤还中了毒,应该是没有活路的了。我们和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干系,可这个散修偏偏是修魔的,又是渡劫初期的修为,死在自己的老巢里就成了我们练习的好材料。现在这个散修的洞穴和蚩尤的坟基本是同类的存在,不过就是危险性不那么大,便于我们上手。”
吕清广这会算是明白老杨的意思了,可他还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算是蚩尤,那也不过就是一个蝼蚁,蝼蚁的坟墓里能有什么好玩意儿呢?相反,危险却绝对不小,这样的危险不是和收益相等得了的,要是里面有遗失的‘道’吕清广肯定会义无反顾的跟去,而且会身先士卒,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吕清广已经不相信‘道’会在那里了。
从现在得到的线索看,‘道’在这里又不在这里,无所不在又根本无从把握。虽然不知道‘道’具体什么样,可吕清广已经知道‘道’绝对不会再某处等着他,现在的首要问题还是活着,然后才谈得上别的。
“你们去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和你们一同去凑热闹了。”吕清广婉转的拒绝道,人家老杨也许真是好心,可凡属危险地勾当吕清广都退避三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咱比千金之子可强上好几个境界了,危墙底下还是由那些不怕死的来站好了。
老杨却不死心,劝导道:“一同去吧!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渡劫期的魔修洞府哎,好东西是肯定有的,再说了,这次是练兵,下次去刨蚩尤的坟就有更多的好东西了,这次不去下次就不好加入了。大家一同去,相互也有个照应不是。”
照应别人那是需要修为的,对于这一点儿吕清广倒是不缺乏自知之明,坚决的推辞说:“我去也没用,到时候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没准儿还是个负担。”
祢正平在一边听着,这时插嘴对吕清广说:“仙长,你别听这个杨树精白活,它是满嘴跑舌头一句实话都没有。我大汉天子根本就没有册封过什么摸金校尉,这都是它瞎编的,今天中午我才去过孔北海的府上,他都不知道有摸金校尉这个司职,朝廷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位子,这子虚乌有的官帽子也拿来唬人,精怪就是精怪,别看它肚子大,脑子却小。”
老杨猛地挺胸收腹,硬生生的把肥肚腩给挤压回体内,肚子里的浊气往上一涌,和脑子里的怒气一汇合,声势浩大的喷发出来,对祢正平吼道:“丫的,你敢乱嚼舌头,老爷哪里肚大脑小了?老爷的肚子还没有弥勒佛的大呢,弥勒佛肚子大,可你敢说他吗?欺负老实人是不是?”
说着老杨一撸袖子,露出一对小铜锤一样的拳头,威胁道:“老爷今天也不和你费唾沫星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硬道理。”话音未落,老杨晃着拳头就想动手揍人。
祢正平仗着有吕清广这个仙长在旁边儿,胆气也壮,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属驴的脾气,倔劲儿上来了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是不买账的。也撸袖子,可两只小嫩手一伸出来就又缩回去了,没法比,于是梗着脖子叫嚣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摸金校尉,也没有刨坟的官儿,要想干什么你自己问自己。”
吕清广被祢正平的抑扬顿挫的这样一喊给搞笑了,这两句祢正平是拖了长音儿的,那调门儿和《国际歌》异常接近,半哼半唱的,有那么点儿意思,表情也是上刑场的烈士那种慷慨激昂的版本,吕清广哪里还憋得住,立刻就笑喷了。
祢正平和老杨都不知道吕清广笑什么,居然就能笑成这样,有那么好笑吗?有心问一句‘先生因何发笑’可吕清广笑起来就没个完,笑声震荡四野,中间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这也是拖了雾岛仙茶的福,午后才喝的雾岛仙茶,这会儿吕清广体内的灵气正足呢,要说的话也未必比刻苦修炼的合体期高手差,可是却未必可以持久。合体期之后,三个元婴都变得腼腆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贪婪的劫夺灵力。吕清广猜测,这种谨慎的行为可能和下一步就要进入渡劫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