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微愣,随即意识到黑陶盒子未必真的能一口吞下奥运圣火,对方这么快的减弱是有说法的,他没有问,等着慈悲大妖王把话说完。
果然,慈悲大妖王继续说道:“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今天刚好是奥运闭目,这会儿奥运圣火正在熄灭呢。”
吕清广低下头,想了想,抬头笑道:“呵呵,还好赶上了个尾巴,要不然黑陶盒子这一餐还真就吃不上了呢。”
“你这个黑陶盒子是真的够猛,”虫子脸半安慰的说,“就算是赶了个尾巴,能让奥运平台急急忙忙的转移,也是足够骄傲的,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早了,太猛烈的往他肚子里灌奥运火焰也未必就是好事儿。据我所知,奥运平台的火焰杂波而且混乱,什么样的都有,吃得太多了也是个麻烦,相当大的麻烦。相反,奥运平台是真不在乎这点儿火焰,再多的火焰也不会在乎的,位面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带着一丝信仰之力的火焰了,任何一个位面都有,而且都是相当庞大的数量,庞大得难以想象。几乎所有的传说中都有篝火存在,每一个文明都差不多是有的,没有火就不成其为文明。要不然这个联谊平台也不会用圣火来维系了,就是因为这个看着辉煌而且大家都有,拿出来也不如何心痛。换点儿别的试试看,痛痛快快往外掏的就没几家了,无论是晶石还是别的都一样,谁也舍不得,就这些过去了的火焰是无所谓的,他们无所谓,其实任何时候也都是无所谓的,火焰在每个位面每个历史时期无处不在,即使是人牲献祭的也数不胜数。”
吕清广又抬头,看的已不再是渐渐黯淡下去的奥运平台而是黑陶盒子。
灵识束也靠上去,黑陶盒子器灵欢快的传达自己的惬意,高兴得摇头摆尾,他来不及笑,也没空笑,吸吮是片刻也不可以停顿的,机会难得,器灵不是如饥似渴而是实实在在的饿怕了。灵识束能感觉到器灵传来的已经饱胀的充实感,也越发的信服慈悲大妖王的判断准确,要是早了,怕一直不松口黑陶盒子能给胀爆了。而松口,那必然是会被火焰追击,虽然黑陶盒子能够吞咽火焰,但是火焰的攻击力未尝就不可以伤害到黑陶盒子器灵。吕清广可不愿意拿黑陶盒子冒险,所以眼前的结果似乎是最为合适的了,而且相当的巧合,就仿佛是专门为黑陶盒子量身定做的。
这是非常怪异的感觉,在吕清广物化了的心灵之桥上闪过,略微让桥身一颤,别的就没有了。紫府中并没有觉得异样,反倒是庆幸巧合,一片喜洋洋的气氛。
黑陶盒子器灵一松口,洛基也就顺势收回了火线,身形后退,融入正在消散的奥运平台里退向另外的纬度。洛基脸上绷紧了,好似受了极大的挫折和不小的伤,心里却乐翻了天,他在输出火花的同时也将恶作剧的种子混在一起送了过去。在奥运平台上这些恶作剧种子都能够发展良好并且还自我繁育,在现在跟着火焰一起到了新的地方,洛基很期待这些种子的表现,能产生什么样的奇迹呢?
奇迹也可以是暗黑的,可以是邪恶的。
期盼也是,洛奇此刻的期盼就是一个例证。
一个恶毒的期盼依然是期盼,依然有心痒痒的感觉和两极摇摆着的猜测,但洛基绝不会流露出来,即使退到奥运平台里退到遥远的异界空间,洛基也丝毫没有流露出来,面上是火神的热辣。
黑陶盒子器灵无疑是大获全胜了,吕清广能感觉到他饱胀的充实感。作为黑陶盒子的主人,也就是器灵的主人,吕清广跟器灵之间是有联系的,器灵还在无时不刻的从吕清广身上获取灵力,这可是它最直接的力量来源。吕清广一招手,黑陶盒子缓缓飞落,停在吕清广手心上,只是微微有些热,连烫手都算不上。黑陶盒子器灵传递过一个问询来,询问吕清广可要炼丹否?吕清广回答这会儿不用。黑陶盒子器灵大喜,立刻就再次陷入沉睡中,此次的沉睡却是跟上一次的不同,这回是肚里有食,不是在沉睡中挨时间,而是进入休眠状态调整升级更新。
将一下子就进入到甜美睡眠中的黑陶盒子收回到布袋里,吕清广抬眼看向慈悲大妖王的战斗分身。
慈悲大妖王的战斗分身正看着奥运平台迅速转移,漂浮在眩微旗阵右上方,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
“就这样了吗?”吕清广不甘心的问。
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说:“这样不好么,不就应该是怎样的吗?奥运完了,再来可就是四年之后的事了。”
吕清广很不爽的说:“他们想来就来了也不在乎别人欢迎不欢迎,自己要走就走了,同样不管事儿了了没有。尻,我这儿还没见结果呢,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事儿怎么说呢?”
虫子脸云淡风轻的回答道:“一切都并没有结束,他们也并非就是走了,只是换过另一种形式继续战斗。奥运平台是有时效性的,间歇性使用够强悍,一直用着却不可能,时间长了会产生倦怠感,会厌烦的。为了保持新鲜度,他们只能每隔四年来上这么一回。”
吕清广抬头,完全是象征意义的举目上望,怅然若失的问:“这就完了?他们就这样离开了?这里的事情就这样丢下了,不管了吗?破坏天劫都不追究了吗?”
“哈哈哈,”慈悲大妖王笑着也同样象征意义的望天,目送奥运平台离去。虫子脸说:“天劫本来就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措施,那是收拾修真者的。你我又不是修真者,毁了个把天劫有多大点儿事儿呢?屁大点儿事儿。”
“屁大点事儿他们还攻击我?”吕清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叫道,“要是刚才他们的进攻得手,要是没有你在身边儿,或者你没有出手,或者你聚集的分身真的就是表现于外的三两个,那会如何呢?我们俩指不定都已经一命呜呼了,难道不是么?”
虫子脸并没有跟着一起同仇敌忾,飘忽不定的怪脸在慈悲大妖王的头上扭曲,盘踞到中央的位置,佛脸躲到了后脑勺,乐得清静去了。
吕清广怒火难平,瞪着即将消逝干净的奥运平台问道:“难道就不能追着他们屁股揍上一顿,你的战斗分身不是五十合一还用着整套的神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说走就走?就算要走也得先留下二两肉来呀!”
虫子脸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奈的开口道:“即便是争斗那也是要讲个规矩的。”
“规矩?”吕清广更加的不满了,冷笑道,“嘿嘿,什么规矩?他们打过来就是规矩,咱们要打回去就不是规矩了?就犯规了么?哼,规矩?谁定的规矩?”
一贯妖孽的虫子脸如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作委屈状,谨慎小心的窥探着吕清广的怒火,婉转解释道:“就算是战斗,那也得顺势而为,此刻已非角力之时,他们散去那是合乎大势的。如果此时追击,绝对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追上去也就是给他们送个行罢了,割不到肉的,甚至汤都喝不到。相反的,此时要是扑上去,很可能反倒被算计,无论如何咱们都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争斗之事绝非横冲直撞能讨了好的,何时战、何时走、何时和、何时休,都得计议停当,稍有不慎都会出大篓子,轻则丢脸败兴,重则那可就是要赔上自己小命的喽。”
对于争战,吕清广清楚自己不在行,就是自己三个元婴之体捆在一起,也不如慈悲大妖王一个分身的万一,无论从经验还是实战能力都是万万不如的,可就是有一口气他咽不下去,而且这口气还相当的执拗,坚决就不肯消散。这一点是新情况,以前吕清广就没有那么大的脾气,能活着就不错了,胜负得失的观念淡薄得紧,就算有气也是自己憋在肚子里,报仇的观念几乎就与其无缘。所谓时过境迁,紫府的指导原则一再的重组,脾气也上涨了,瞪眼怒道:“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虫子脸这个时候才重现妖孽诡诈的笑容,阴冷的说:“哼哼,梁子已经结下了,岂是轻易解得开的。帐是一定要算清楚的,这一点他们甚至比咱们还肯定。你当就你感觉到憋屈吗?哈哈哈,他们只会比你更憋屈呢。他们这些毛神,又不知道你,甚至可能看不出来你的灵力等级,以为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低级新人手里,你想,他们心里岂会服气呢?他们可都是神魔嘢,而且都是位面中声名赫赫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觉得丢脸,他们难道就愿意就此撤走?要知道,他们可是一贯不肯吃亏的,也向来不曾吃过多大的亏,因为他们都是有组织的,而且还都是大组织,就算一时失利也立刻能召唤援兵。如果此时奥运平台没有消褪,如果不是时运如此,他们是绝对不会就此干休的,继续叫增援才是他们的一贯风格。此刻离开的他们,嘿嘿,火气一定比你大多了。”
吕清广觉得慈悲大妖王的话还是靠谱的,听了这个分析,知道对方比自己火大,憋在心里的气立马就消了大半。
慈悲大妖王指了指自己的左臂护甲,那里面装着吕清广另一个元婴之躯,此刻还处于浮雕状态的。
“走,”吕清广立刻就拿定了主意,“我送自己会精灵界去,还是那儿安全点儿。”
“好。”慈悲大妖王答应得很痛快,但并没有将金黄色的浮雕板再次拿出来,“我分几个炼器经验最丰富的分身出来,一起过去。将这件半神器炼制成铠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还得尽快此行。”
吕清广表示认可,血色门户开启,将慈悲大妖王分离出来并携带着黄金浮雕的分身请进待客空间,然后扑进血色门户之中,旋即又从血色门户里冲了回来。这就是财迷心里做怪了,为了节约点儿血气,吕清广穿越过去将待客空间里的炼器最精慈悲大妖王请出来后,话也没多说一句,转身扑入还未消散的血色门户,又穿越了回来。回来后,血色门户也才初现消散的迹象,吕清广紫府里做了备忘录的两件事情:给老火找媳妇;给黑陶盒子找吃的,都完成了,紫府提示此行任务已经完成,同时提示另一空间还有未完成事项。既然血色门户还没有消散掉,吕清广自然是要尽量节约的了,招呼着慈悲大妖王赶紧进入自己的待客空间,同时用灵识束进行重新定位时空。
慈悲大妖王倒也没有多问,吕清广开启了待客空间,他就投身进入,阵盘内倒也留了一个分身。
吕清广却是遇到了一些不咸不淡不大不小的麻烦。
以往,血色门户定位穿越都是一次性的,顶天穿过去又回头再返回来,就像刚才做的一样,但要利用消散之前再次传送到另一个时空,还是不同界的,更换定位是有一定难度的。好在是从精灵界定位往位面世界的历史虚无时空调整,如果反过来,难度要大百倍万倍。
赶在血色门户消散之前,吕清广操纵着灵识束穿破壁垒,重新定位在历史空间,穿越过去,在穿越的同时,血色门户也彻底消散开来,毕竟,这是以极节省血液的手段凝聚出的血色门户,凝结成型的有效时间本就不多。
吕清广灵识束定位的那一刻是他自己离开后的一秒钟,就在吕清广离去的血色门户消散的同时,这个被二次利用的血色门户就出现了,紧跟着,吕清广穿越而来。可当吕清广从血色门户中往外迈出的瞬间,血色门户也到了消散的最后一刻。
消散的瞬间,也是吕清广往外迈步的瞬间,抬脚的时刻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脚尖上,但脚步落下的时候光线已经昏黄,另一只脚跟着迈出是在月光朦胧中,整个人在塔楼内站定则已经笼罩在了朝霞的绚烂光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