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胥简直觉得自己飘飘然了,这简直是求仁得仁啊。
他立即让月七和苗文初准备一下,明天就去桐州寻楼面,秋华听了就拦了下:“这事九小姐和张妈妈之前已经有了打算,明天让苗先生直接带你们去看就是。”
白子胥一怔,而后笑了。
他指了指那些文案,有些无奈的道:“意思是我拿钱出来就行,她早就准备妥当了是吧?”
秋华笑而不语。
白子胥暗暗点头,道:“明天我们去看一下,趁着年节刚过修茸的事务最容易找,然后下午了就备礼去苏家——虽然你们九小姐说让我代奢品阁送苏七小姐的及笄礼,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在桐州做生意,必须得先和苏老爷打一声招呼,礼多人不怪,这事必须得先办妥。”
秋华很是满意,笑着应是。
有了苏叶和张妈妈做的功课和准备,月七和白子胥第二天几乎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就像白子胥所料想的那样,他不过就是出面去和对方谈谈资金的问题,一天之内就购下了三家楼面,对于此事白子胥和月七甚是感慨,张妈妈和苏叶挑中的都是很不错的楼面,格局及大小都非常合适,最大的一家有四层之高,花去了不少的钱项,仅仅一夕之间,苏叶和白子胥已经是在桐州有了四家产业的大老板了。
这一天非常的忙,上午订了两家,中午脚都没沾地就去见了苗文初联系的工队,白子胥和月七加上苗文初,三个人仔细的跟工队讲解如何装饰,下午又购了一家之后。又赶紧拿上苗文初备好的礼,连奢品阁都没回,径直的往苏府奔了去。
看着白子胥远走的马车,苗文初也是叹气。
今天一大早的那程松就来拜见了,白子胥人并不在奢品阁住,自然是没有见到,而后跟白子胥提了这事。晚上莫家小爷要设宴款待之事。白子胥听了之后就没再问过,这会子等从苏家出来,不晓得还记不记得起来。
白子胥和月七到了苏府的门口。
深红的围墙。远远的站在府门外就瞧得见府内郁郁葱葱的大树,外面车来人往,苏府这个大门他踏过很多遍,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的打量过。
不由自主的。连心情都觉得很不一样了,心里竟是有些小小的紧张。他下了马车,下意识的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平和下来。
苏立行在书房见了他和月七。
一早就知道这二人的来意,苏立行笑着迎了来。道:“万万没想到那奢品阁竟然是世侄你经营的。”
白子胥把礼数做全了,这才开口道:“实在是失礼,早该在之前就跟伯父说一声的。因为赶着年节,实在有些忙乱。上次来参加四小姐的婚礼,看您实在抽不开身,便就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口,伯父莫怪。”
进一处地界拜见土地公,这乃是做人的生存之道,苏立行听说白子胥竟然不止是奢品阁一家之后,可是一愣。
白子胥并不隐瞒,直接将那三家楼面的地点和计划粗略的跟苏立行说了一遍,苏立行听了之后,似笑非笑,道:“是什么风让世侄看中了桐州?”
白家并不缺钱,像白子胥这么个做生意法,赚不赚得到钱是白子胥的事,但是白子胥放着熟悉的京城不做,偏偏要来桐州,而且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甚至连苏亦文都不知道这档子事,而这么大的动静,一日之间购了三间楼面,那可不是三个铺子,那可是楼面啊!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做的决定,甚至可以说白子胥很久以前就在做这个打算,并且现在一定已经做足了准备了。
尤其是知道了苗文初离开苏叶手底下之后去的奢品阁幕后老板竟然就是白子胥的时候。
白子胥为什么看中了桐州?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足以让人信服的理由,他就要考虑考虑收不收白子胥这个礼了。
苏立行想的很简单,他喜欢白子胥,也愿意和白家的人来往频密,但是这也是有他的底限的,他纵然爱攀附,但是他攀附的目的是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好处才行,如果攀附的结果是自己吃亏,他这个人就算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也不会让对方吃的太舒服。
白子胥听出了苏立行的言下之意,他很爽快地道:“我知道府上九小姐在京城的铺子,也是看到了那间铺子生意非常不错很有前景,我也是特地把奢品阁开在桐州,准备请九小姐帮着出出主意,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天赋,只想着离京城远一点自由一些,生意怎么样并不重要,养得起请来的伙计小厮就行,要是伯父您不介意,我很想有机会和九小姐聊聊和奢品阁有关的事宜。”
这本是苏立行心底深处敢想不敢言的事,他纵然曾经有过这种一闪而过的念头,但也因为可能性微乎其微根本就没有深想细想过,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白子胥给他的答案,竟然就是这个他连高攀都不敢去高攀,高攀都高攀不起的答案。
白子胥瞥了一眼,就把奢品阁现今的镇店之宝往苏立行的眼前推了推,道:“我个人心里的重心,还是放在奢品阁的。”
月七在一边站着,听着白子胥这篇话,心里是心惊胆颤的。
他也万没想到白子胥居然给了苏立行这么一个盼头!
他不禁的大胆的猜想,这个念头,会不会也是白子胥的念头?!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总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是不赞同也得跟着白子胥把话说全了,便在一边插了话:“我家少爷想离开京城远一点,原因嘛,这就是侯爷的家事了……”月七直接压下了苏立行探究的神色,道:“但是一间奢品阁,我们少爷是万不可能就压在桐州走不得的,这三个楼面,也是为了镇一镇而已。”
苏立行恍然。
他瞥了一眼那礼品盒,半晌后笑了一笑,把礼品盒又往白子胥的手边推了推。
白子胥神色一紧。
白子胥的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很受用,就听苏立行打着官腔一般坐直了身子轻声道:“我原先听说奢品阁是一个京城的女子开的,是你们京城的女户……”
月七头上密出了细汗。
白子胥似乎就只顿了一下,便垂了首,像是坦白一般,道:“实不相瞒,那个女户是挂了个虚头,生意上的事,有个女人就会好成事一些……”
月七险些没栽个跟头。
苏立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眨眼看着白子胥的神情,像是在检验他是不是在撒谎似的。
白子胥像是很难为情,把礼品盒又推了过去,吱唔道:“有很多事,我也是不方便出面太多的,上头给我们白家的压力其实挺大,我们这个闲散侯府的子弟,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白子胥是彻底掌握了跟苏立行说话的模式的门道了,但凡自己把侯府搬出来,很多有漏洞的地方似乎就很容易被人接受了,他咳了一声后又道:“我在京城待着心烦,想在外头也有个长住落脚的地儿,但是总得有个名头,从商是最好的路子,但家底又在那儿摆着,小打小闹的不足矣让我扎下来,但若是我一个人整这么大个产业,又难免会引来上头的注意,万一再涉及到……”
苏立行的神色松动了些,不由的想到了深处去。
白子胥索性直说了,声音压的极低:“关于收受灰色收入之事,本来没什么的事,万一再让人说我这个白家的人挂羊头卖狗肉,说是从商,实则为洗钱……”
“明白了!”苏立行厉声截断了白子胥的话,手如闪电一般的把那礼品盒给收了下,竖手示意白子胥不用再深说了。
“当然,我们白家……”白子胥嘿嘿的笑着。
“老侯爷两袖清风一辈子,可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泼了黑水!”苏立行果断地道,“行了世侄,你是个懂事的,再往深里说也没意思了,我都明白,你尽管在京城开你的铺子做你的生意,赶明儿个你定下来了,我带你去商盟会去跟大家伙认识认识……”
“不不不,”白子胥连连摆手:“我还是得小心着点的好,不想太招摇。”
苏立行想着也是这么回子事,白子胥身份不同,家世太大,勋贵家族内里的水深和日常,不是他这样的当地富商能体会得到的,当下里就向白子胥保证道:“我会跟商盟会的人打招呼的了,你在桐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会有人为难你。只管放手去做!”
白子胥心满意足的笑了,拱手真心的向苏立行道谢。
苏立行高高兴兴的受了,他十分觉得自己受得起这份礼。面上该端的架子端的十足,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想不到白家的人也有送礼到他手里的时候。
而白子胥心里却在感叹。
苏叶真是对她老子了如指掌!
这事,也就自己能办得了,换成别人,只怕在桐州就算能开得了张,也是早晚关门大吉的下场。
这绝对不是浮夸,而是苏立行绝对有这个本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