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景,只是难为了白家其他人,不管是出行还是去买东西都得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给认出来。
久而久之,巨大的落差也使得白家上下人心有些紊乱,不少人对白青屿这三个字都心怀了怨言。
早知事情会这样,他们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来着中央大陆,龟缩在那大鸾朝,至少天高皇帝远,有什么不好的!
白润和白孟生又岂能不知族人们的怨言,但对他们俩来说,现在能保白家安危已是最大的能力了!
“祖爷爷,你别这样!你现在把白青屿找回来有什么用,只会叫咱们白家死得更快!”一个硬朗的声音猛地响起。
“白沐沐你住嘴!”白孟生怒斥走出来的俊朗青年,脸上大有愤怒之色。
白沐沐容貌俊朗,五官英挺,身上充斥着朝气与男儿的阳刚锐气。
很久很久以前,白家还在大鸾朝时,曾有一个在宗门外扫地的少年,他视白青屿为偶像,拼了命修炼只为能离自己的偶像更进一步。
然有一天他的这个美梦彻底被打碎,他所敬之重之的人成了整个人族的背叛者!
她居然爱上了一个妖族!
因为她,他最珍惜的伙伴成了废人。
少年所有的爱在那一刻逆流成了怨怼!
他不忿、不甘……甚至是恨铁不成钢!
他不懂白青屿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不懂白润和白孟生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所以现在他站了出来,明知会惹怒白孟生他们,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师父,即便你生气我还是要说。白青屿已成了叛族之人,不止是背叛咱们白家更是背叛整个人族,你们不能再这样包庇她!”白沐沐情绪激动无比,“这些年我们为她所受的屈辱难道还少吗?”
“你闭嘴!”白孟生怒不可遏,气的脸都白了,“你若还想认我这师父就马上闭嘴,滚到院子里给我跪着!”
白沐沐嘴唇翁动了两下,到头来还是没有再和白孟生硬碰硬。
对于白孟生这个师父,他心里始终是敬重着的。
看着白沐沐离去,那一刻,白孟生仿佛老了十岁,眼里心里俱是憔悴。
他看了眼周遭的白家弟子从他们眼中,他只看到了迷惘、恐惧和怨愤……
当初白青屿一手铸造了白家的辉煌,而现在……她却成了这些人愤恨的来源。
白孟生觉得何其可笑,这便是人心啊……
即便在场的大多都是他的子侄,可白孟生依旧觉得遍体发寒。
白家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外族。
若白青屿真有法子能叫凤澜渊恢复以前的面貌话,白孟生情愿她永远都别回来,在妖族,反倒比她在人族要更安全一些。
白润身影也颓唐了下去未再吵闹着要冲杀去找白青屿,到他这把年纪,更能看清楚形式。
现在白家上下离心,这是一族将走向衰败最好的征兆啊!
他和白孟生对视一眼,两人只有四顾苦笑。
……
白玺戊从外间赶回来时,正好看到跪在院中的白沐沐,青年倔强不屈的面庞上仍写着执拗。白玺戊略一蹙眉,摇了摇头便进了内院。
“你们都退下吧。”
让白家子侄都退下后,他走进屋中,白润本已消了不少的怨气见到他后又涨了上来,忍不住哼了一声,却是扭过头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老祖,妖族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你可要听听?”白玺戊叹息着问道。
“什么消息,和老子的心肝宝贝蛋有关系吗?”白润绷得的脸瞬间破功。老小儿老小儿,便是如此,在关乎白青屿的问题上,白润从来不讲面子。
“凤澜渊从临渊撤兵了。”
白润一听顿时露出不耐烦之色,“你说那个负心狐狸干嘛,他的事我不想听。”
白玺戊不禁叹了口气,道:“那只狐狸这些年手段冷漠不近人情,这一次明明是他们占据上风,忽然撤兵,恐怕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小五。”
“你不是说那家伙已经忘了小五和人家成婚了吗?”白润瞪着他,“现在他撤兵又关小五屁事?”
白孟生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玺戊你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瞒着……当然有……
白玺戊本来就不爽凤澜渊,这七年时间更是把他的不爽上升到了一定高度。那死狐狸害的他妹妹这般伤心,他能咽下这口气才怪了。
凭什么他惹得烂摊子要自己来帮他解释?
所以,凤澜渊是因何故而忘情,白玺戊回来后是一个字儿也没提,只说了白青屿从树中世界归来,在妖族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后便会回来。
是故,在白润和白孟生眼里,他凤澜渊依旧是个臭不要脸的负心汉。
“四叔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白玺戊臭不要脸道,他那张清风朗月般的俊脸一直都具有欺骗性。“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小五那边一有消息传来我一定会……”
他正说着嗓音蓦得顿住,瞳孔一紧,猛地站直了身体。他的失常只在瞬息间,白玺戊笑着对白润二人道:“老祖四叔你们稍等片刻,我想起还有一件军务没有处理。
“滚蛋吧!”
白玺戊大步离开屋子,白孟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他觉得白玺戊刚刚的神情有些奇怪,是他的错觉吗?
白玺戊并没离开雎鸠院,而是走入后花园的一处隐秘的假山。
他走进去之后,清晰可见红雾蔓延,紧接着从红雾中伸出一只玉手直接将他拉了进去。
“二哥!”
听着白青屿的声音,白玺戊陷入狂喜,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狠狠抱起来转了好几圈这才放下。
“你这臭丫头还知道回来!”他声音里带着严厉,在看到她那张略显憔悴的小脸后,便只剩下心疼。
“二哥。”白青屿撒娇的扭起他的胳膊,“我这不是尽快回来了嘛,想死你们了。”
“你啊……”白玺戊声音蓦得一顿,表情刹那寒了下去,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来做什么?!”
“妇唱夫随。”凤澜渊开口道,“我来请罪。”
白玺戊褐瞳微眯,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不断,锐利的像把刀子要将他给剖开。
“看来你是全记起来了。”
“嗯。”
“既然你都记起来了,那还有脸过来。”白玺戊冷冷道:“死狐狸,这一次可没人会原谅你!”
“我!我原谅啊!”白青屿在他旁边把手举起来。
白玺戊狠狠瞪了她一眼,硬生生把手给她按了下去,优雅如他难得爆粗,“你原谅个屁!”
他冷冷逼视向凤澜渊,嗤笑道:“请罪就该有个请罪的样儿,你这算是什么?”
凤澜渊看着他,凛然朝前迈出一大步,在所有人惊愕的视线下,深深朝白玺戊鞠了一躬,“二哥。”
场面一度死寂,白玺戊的嘴角剧烈的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