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自古留不住,唯有套路动人心,白青屿自问已是我辈高人,不曾想今儿阴沟里翻船。
难怪这大姐刚刚那么郑重其事给自己行了个大礼,敢情敬的是一杯媳妇儿茶啊!
‘我若当不了你老婆就当你媳妇儿’这招数绝对和‘当不了你老婆就当你后妈’属于一个等级的!
白青屿岂是那种会把自己儿子推下火坑的人?!
她将茶杯朝桌上一放,火烧屁股似的蹦起来,“这杯茶我没吞下去,你刚刚的话我当没听到。”
“帝后!”
涂山妙音的声音何其凄凉。
白青屿越走越快,急着往殿外去,唯恐这大姐把持不住把那声‘娘’给叫出来了。
“赶紧、立马、速度把这大姐给我送回东襄王邸去!”
白青屿简直片刻都不想在这儿留下,她受到了惊吓。
“什么?哈哈哈哈——”凤元瑶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涂山妙音是个人才,不,妖才啊!”
白青屿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屁屁还没坐热,小妖女就风似的飞了过来。白青屿瞥了一眼旁边贼笑的烛虫虫和小八,焉能不知是这两个三八跑去传得谣。
“甭来幸灾乐祸啊……”白青屿没好气道。
“也不是啊,涂山妙音那小浪蹄子睡不了你男人,就想睡你生的两男人,这是变相的报复你。不过你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啊~”凤元瑶看热闹不嫌事大。
“自古以来就没有恶婆婆收拾不了的小媳妇儿,她们只要进了咱老凤家,你日后随随便便给她们穿小鞋,捶腿扫地倒夜香,划算!”
“她们?”
凤元瑶挤眉弄眼,“涂山妙音、涂山妙颜,姐妹两人配我那两个小侄儿不正好?”
白青屿差点没一巴掌呼死她,哪有这么缺德的姑姑?
凤元瑶呵呵贼笑,白青屿仇深苦大,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她自个儿的浪漫小日子还没过够呢,就要操心起儿子儿媳妇的事了?
简直过分!
……
涂山妙音被送回了东襄王邸。
阁楼内,涂山臻屏退左右,负手立在窗前。
涂山妙音低头跪在中间,涂山妙颜局促的站在一旁,美目大睁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姐姐,有些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气氛严肃中透着紧张。
“你说,帝后怀孕了?”
“是。”
“这是一件大事!”涂山臻转过身来,神色无比凝重。这个消息一旦降世,必将扰乱整个妖界。“狐族产子凶险,孩子越强反之母亲将越变越弱,但帝后……”
上次宴会之时候,白青屿展现的实力绝不像一个孕妇。
涂山妙音摇了摇头,“曾祖,帝后所孕育的两位皇子乃是孙女所见最为强横的狐族婴孩!”
“两位?皇子?”
“没错。”涂山妙音的笑容,惊喜中透着几许古怪,“他们在母体中竟已衍生出了神智,不但如此,他们已能施展神通,甚至与我说话……”
若是白青屿在的话必会吓一大跳,连她这个老母亲都不知道自己两崽子啥时候悄悄向涂山妙音传音说话过。
“他们与你说了什么?”
涂山妙音脸上飞快闪过一抹不自然,笑着道:“曾祖……还是不知道的好……”
涂山臻有些吃惊,旋即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怀孕,所以帝君才会和她在一起吗?”涂山妙颜插话道,“那姐姐也不是全无机会啊,只要等那个女人生产时虚耗……”
“住口!”涂山妙音厉声喝止。
涂山妙颜一噤,脸上闪过一抹害怕之色,她从未见过自己姐姐如此激动过,连涂山臻也吃惊不小。
他隐约察觉,这次进宫,涂山妙音身上起了不少改变。
“曾祖,孙儿已决定放弃帝君。”
“姐姐!”
此话一出,涂山臻和涂山妙颜皆惊,不同于后者的不理解,涂山臻心里却松了口气。
“你想明白了也好。”
白青屿怀了孩子,地位便不可再等闲视之。那两位皇子在母体中时便有这般大的能耐,一旦出世必将闪耀妖界。
涂山臻这口气松下去,笑容还没爬上脸颊,涂山妙音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叫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孙儿要嫁给大殿下。”
“什么?!!”
涂山臻险些晕了过去,表情已无法用古怪来形容。
不给帝君当媳妇儿转而要去当儿媳了?
这……这是怎一回事。
“孙儿此心已定,绝不反悔。”涂山妙音坚定无比的说道。
“妙音,你不可意气用事啊!”
“孙儿没有。”涂山妙音美目中一片清明,看向自己曾祖,“两位殿下一旦出世,有朝一日必将令群妖臣服于脚下。孙儿有这个信心……”
涂山臻在她眼中看到了过去从未见过的野望。
或许……真如她所说的,这个决定并非意气用事呢?
“这次,曾祖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们!”
“你们?”
“我和妙颜。”
涂山臻陷入了沉默,涂山妙颜红唇紧咬,低埋下去的头掩住了眸中的不情愿。
当日,一纸奏疏趁夜送到了凤澜渊的手中。
凤澜渊看清了奏疏上的内容,笑容诡异……
……
青丘的事务在凤大爷雷厉风行的手腕下都肃清的差不多,原本他回妖界的主要目的就非弄权。内乱定了后剩余的事自然还是交由涂山臻和苏幕遮去处理。
此去西荒赴宴,除了白青屿这一行人将要随行外。凤澜渊只选了月獠与无双护卫,涂九这个老油条在那种场合用处颇大也被带上了。再者,便是涂山魇这新秀也被选中随行。
这些对白青屿来说都不重要,她自问心脏强壮,但走出宫门看到自己将上的那辆马车旁候着两道倩影时,有一瞬心肝差点给膈应停了。
白青屿狠狠掐着身边男人的软肉,寒着张脸问道:“你最好解释一下那两位是怎么回事?”
涂山妙音拉着自己妹妹恭敬无比的朝她一拜。
白青屿脸色黑的快反光了。
凤大爷笑容何其开怀,细看之下分明带着一种独属于老父亲的恶毒与奸诈。
“有何不妥吗?为夫不过是替那两个小孽障提前找了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