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肢与碎肉横飞,血肉与天边赤霞共一色。
夕阳下,女子的决然的影子被拉的悠长,旁侧那把巨大的黑色镰刀闪烁着幽光,白青屿气喘吁吁的看着前方那摊碎肉,脸色分外难看。
“这鬼东西还真是打不死啊,你都将它剁碎无数次了,但每一次它都能长回去而且一次比一次快!”烛虫虫在旁边说起风凉话,听着竟还有几番称赞的意味。
白青屿差强忍着将它一脚踹过去的冲动,“你丫刚刚不是说要吞了它?上啊!”
烛虫虫脸色一变,这种嘴炮岂能相信?活吞了这鬼东西,它不是自找难受吗?
“这鬼东西到底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白青屿这会儿倒也不疾不徐起来,她断定自己身上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鬼婴,又或是它背后的极乐教。
“这鬼东西一直叫你娘,要不你挤点奶出来喂它试试?”
烛虫虫发挥着自己灵动的想象力,白青屿两刀眼射过去恨不能直接将它给戳死。
“或者你放点血?我听人说母乳为血,反正你胸平似海,想来也挤不出啥。”
“肥虫子,你信不信老娘立马把你宰了祭天?!!”白青屿摆出磨刀砍人的架势,但脑子里未尝没有思考烛虫虫的这句话,听着虽非常不靠谱,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在荒神之墟时那只鬼婴就垂涎着她的血液。
就因为她的血里蕴含着混沌之力?要换做以前白青屿还会相信,但现在看来这中间凤三吹牛皮忽悠她的成分占了大半。混沌之力的确令人垂涎,对妖族来说等若大补。可是鬼婴本就是在恶混沌体内生长的人头果所生,混沌之力它同样拥有,不该对她也那般垂涎才对。
还是说她遗漏掉了什么?
白青屿脑中灵光一闪,看向身下的冥魅妖花,难道是因为它?
就在她思绪百转之时,那只鬼婴的身体又再度凝聚,但这一次它并未再急吼吼的冲上来,像是吸取到了教训,远远地观望着。
白青屿心道试试也罢,她跳下冥魅妖花让之幻化为巴掌大小,朝着鬼婴靠了过去。随着冥魅妖花的靠近,鬼婴诡异的重瞳立刻凝成了一线,目不转睛的盯着左右摇摆的冥魅妖花,仿若瞧见了猎物的冷血动物。
“那鬼东西紧缠着你不放原来是为了那朵花?”烛虫虫有些吃惊。
白青屿皱着眉,仍不太肯定,她心念一动,划破指尖间一滴血射在妖花之上。血液与花瓣触碰的瞬间,如水滴入土,没有一点阻碍的就浸到瓣叶中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香自冥魅妖花中蔓延而出,充斥在天地之间。
而原本只是痴痴望着冥魅妖花的鬼婴似收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完全亢奋了起来,目光在冥魅妖花和白青屿之间来回不断,之后直接分裂成两半,两张脸各占半具身体,疯狂的朝白青屿和冥魅妖花袭去。
“我去,女人,你整啥给它整得这么嗨!”烛虫虫一声怪叫。
白青屿也有点懵,自己的血和冥魅妖花合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股异香她很早以前似乎闻到过,除了让人身体舒服点似乎也没啥特别的,这鬼婴至于这么激动吗?
“这鬼东西就是个臭虫,耗死咱俩都打不死它,想个办法把它给关起来!”白青屿一刀将鬼婴给劈开,控制着冥魅妖花将另一半鬼婴的身体给轰碎。
烛虫虫灵机一动,“你快把珈蓝塔放出来!”
白青屿立马领会到它的意思,她停下了攻击,只等着鬼婴重新凝聚好身体朝自己扑了过来。那一刹,她素手一挥,珈蓝塔从天而降,直接将鬼婴镇在里面。
珈蓝塔庄严肃穆,任鬼婴在里面如何挣扎都没有半点可能。
白青屿长吁一口气,可算将这恶心吧唧的东西给关住了。“有办法不早说!”
烛虫虫鄙视的盯着她,“一孕傻三年,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大脑恍若一个摆设吗?”
白青屿翻了一个白眼,胡说八道,似她这般文武全才,爆表的智计,便是偶尔智力下滑那也绝对是在超级大脑的范畴内。
“将这鬼婴逮住也没啥好开心的,这恶心东西估计也只是个前锋。”白青屿将珈蓝塔变小,用手托着,眯眼瞅着在塔内不断挣扎的鬼婴,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化身托塔李天王的错觉。
“倒是怪了,这鬼婴先前是怎么出现的居然你和我都没有察觉。”
烛虫虫疑惑道,白青屿也心觉奇怪,她不怀好意的盯着塔内的鬼婴,“要不咱们先回去,让黑毛鸡拿凤火烧烧这厮,看看能不能从它嘴里撬出什么东西?”上次在荒神之墟里姬夜染用来烧它的玄阴凤火那叫个好使。
“这就走了不再等等?”
“还等什么?”白青屿哼了一声,“这鬼婴就是个来打头阵的虾米罢了,你还指望着恶混沌或者它背后的邪教头子出现?要来那些狗东西一开始就来了。”
“派个完全不是你对手的小兵出来送菜是什么意思?我咋觉得这不像是要收了你,倒像是在提醒。”烛虫虫脑洞大开,不着边际的乱说着。
白青屿皱了皱眉,她心里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
夜莺的出手,鬼婴的来袭,都有些太过仓促了,不合逻辑。若换个时节,这两个家伙都能成为大杀器,尤其是夜莺……
她剔骨改面变成了自己的样子,此举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那邪教之人既是冲着自己和凤三来的,掌握了一个这么好用的棋子,为毛要这样随随便便就给浪费了?
倒像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出来送死,如烛虫虫说的那般不像是来收了她,反倒像是提醒。白青屿不觉得极乐教的人会有那么好心,也不觉得那些邪教份子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格老子的,果然疯子的思维正常人无法理解。”白青屿暗骂了一句,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朝前方看去,空间一阵波动凭空裂开一道口子,某人的身影姗姗来迟。
这可是头一遭凤大爷在她将事儿都解决完后才出现。
白青屿的目光在他只余里衣内衬的修长身躯上,漂亮小脸立马跨了下去,撸起袖子就往上冲。
狗日的,外袍呢?!这死狐狸啥时候这么怂,连件衣服都保不住,真被那夜莺上下其手给摸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