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长宁微愣,说……,她和他,说什么?
长宁虽然无数次幻想过,和玉衡亲亲密密地在一起时的情景。网
也幻想过,两人这么没有隔阂地说话,但是,真正面对面在一起了,她却犯愁了。
这之前,她和他也单独相处过,但不是说儿子的事情,就是她在抱怨着他当年的无情。
两人在一起时,总是以吵架结束。
抛却一切恩怨的在一起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她要说些什么才好?
长宁捏了捏袖子边,斟酌了半天,才吐了一个字,“……好。”
声音很轻,轻得就像微风拂过叶儿,发出的轻微的声晌。
玉衡赫然抬头看她,心跳更加跳快了几分。
长宁的一个“好”字,如同她伸着纤纤手指,拨动了玉衡心头的那根琴弦。
因为是从床上刚刚爬起来的,长宁的一头长长的青丝,凌乱地垂于身后,几缕发丝遮着一边的脸颊,依稀可见她清亮的眸子中,闪着慌乱。
玉衡心中莞尔。
“那……,坐吧。站着不累吗?”玉衡微微一笑,伸手指着身侧的椅子,给长宁让座。
长宁看他一眼,目光挪到了玉衡坐过的椅子上。
椅子并排有两张,她想了想,坐到他身侧的椅上,“你也坐。”
“好。”
两人并排而坐,两张椅子之间,放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茶桌。
茶桌上放着两个茶碗。
天热,辛妈妈时常在茶碗里装着凉茶,以备长宁随时饮用。
长宁下意识地,伸手去端离她近的茶碗。
“睡前不要喝茶,会失眠的。”玉衡微叹一声,伸手去按长宁的手。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惊得长宁飞快收手。
慌乱之间,长宁的手指掀翻了茶碗。
茶水泼了出来,洒到了长宁的衣衫上,湿了一大片。
长宁“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玉衡发觉自己又闯祸了,惊得赶紧说道,“苏苏,我不是故意的。”又道,“好在不是热茶。”
长宁抬头,狠狠瞪他一眼。
正想跟他好好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关系,这厮居然将她衣衫弄脏了?
心中那点儿刚刚升起来的好心情,一下又没了。
长宁冷着脸,进屋更衣去了。
“对不起呀,苏苏,真不是故意的。”玉衡慌忙跟上。
长宁不理他。
径直走到衣柜房,找衣衫。
屋中燃着一只细细的蜡烛,光线昏暗,玉衡担心长宁看不清衣柜中的衣衫,便端起桌上的烛火,走了过去,帮长宁照明。
长宁发现衣柜中忽然变亮了,回头看一眼玉衡,还是没理他,捧着一套中衣,往屏风后走去。
玉衡下意识地追着她的脚步,跟了过去。
长宁怒得回头,“我要换衣了,你跟着做什么?”
玉衡这才发现,已经跟到床这边来了。
“哦,我一时走忘记了。”他赶紧将蜡烛放在床边的桌上,退出到屏风外去了。
长宁一愣。
这就走了?
她问一句为什么跟着她,他不是该回答成,“我帮你更衣吗”?就老实地走了?
呆子!
长宁气哼哼地扯身上的衣衫,脱得只剩里面的亵衣亵裤,但她并没有穿中衣,而是撩起帐子,就这么半裸着,睡床上去了。
将冰丝薄被往身上一裹,睡觉。
长宁生气后,玉衡就老实地坐了回去。
可等了半天,不见长宁出来。
玉衡站起身来,探头朝卧房里看去。
烛光从屏风后透出来,里头很安静。
不晓得她换好衣衫了没有。
玉衡不敢看,也不敢问,便又坐了回去,等着。
长宁睡到床上后,并没有瞌睡,她一直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声音。
玉衡在做什么?
干坐着?
还是,走了?
他要是敢走的话……
长宁气哼哼地一掀薄被,望向帐外,“衡王殿下?”
正坐得百无聊赖的玉衡,听到长宁的声音,马上站起身来,“苏苏,你叫我?”
虽然她的声音中,隐着怒火,但玉衡并没有生气,至少,她并没有一个人呼呼大睡去,将他丢在一旁不理不问。
长宁更怒,怎么这么呆傻啊?
“你难道不是衡王殿下?”长宁冷笑。
玉衡走进卧房,“当然是。”走到屏风后,不敢再往里走,“何事?苏苏?”
长宁咬牙,他就不能走进屏风内,跟她说话?非得像个外人一样,站在屏风外?
她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他不成?
“进来!”
玉衡一愣,进去?
“哦。”玉衡抬脚往里走。
走了两步,又一想,万一长宁没换好衣,被他看到不和谐的地方,她生气了怎么办?
这样一想,他就不敢往前走了,只站在屏风外,小心问道,“苏苏,你穿好衣了吗?”
长宁气得磨牙,他强行占她的时候,那股子勇气从哪里来的?
叫他进来就进来,管她穿没穿衣?
“叫你进来就进来!”
“哦,那我进去了。”玉衡绕过屏风,走到床前来。
床上帐子垂着,帐子里头,有长宁轻哼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怒气。
玉衡不知要怎么做才好,立于床前。
长宁发现,玉衡的脚步声停在床前,隔着帐子,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长宁闭了闭眼,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殿下!”
玉衡看向床上,朝声音方向回道,“苏苏,我在呢。”
“我知道你在!”长宁怒道,“到我床上来,会死吗?”
玉衡呼吸一窒,惊讶看向床上,“苏苏……”
“会死吗?”长宁又问。
“……”
“怕死的话……”长宁咬了咬唇,冷冷一笑,“那你走吧,别来了。”
主动都不会的男人,要他有什么用?
长宁气得眼角都红了。
难不成,还要她下床去,将他提到她的床上来?
她主动?
男人不会主动,别叫男人了!
看到玉衡来找她时,她还以为,他胆子变大了,哪知,只是来单纯的跟她说话?
单纯的说话,白天说就行了,有必须大晚上的来说?
“好,我到床上来。”玉衡听出她的声音中,怒火越来越大了,不敢不听她的话,便撩起帐子,退了鞋子,爬上了床。
刚想寻个妥善的地方坐下来,抬头时,不经意看到长宁的样子,玉衡惊住了。
只见长宁坐在床的里侧,冷着脸,散着头发扭头看着他,两只白皙诱人的胳膊放在被外,一直到两肩处全裸着,被子堆在胸口处。
里面没穿?
他脸一红,身子下意识地往床外挪。
“你敢走?”长宁冷笑一声,伸手去抓,将他抓到床上去了。
玉衡跌到了床上。
长宁欺身而上,坐到了玉衡的身上,双手一掐他的脖子,冷笑道,“我是鬼吗?你跑什么跑?”
玉衡定睛看去,原来,长宁并没有裸着,而是穿着亵衣。
但这亵衣,穿比不穿,更叫人心神不宁。
仅半尺宽的布,裹着那片诱人,让人想抓下来,看看里头的风景。
帐子外的蜡烛光,透进帐子里来,他能清晰地看到长宁亵衣上绣着的几朵梅花。
杏色的亵衣,艳红的梅,十分的刺目。
冷艳的梅,此时看着,竟透着一股子魅人的妖艳。
玉衡顿觉一阵口干舌燥。
长宁坐在他的身上,渐渐感到他的身体起了异样,心头更是狂跳起来,她松开手,翻身坐到一旁去了,“把帐子掩好,蚊子要跑进来了。”
她背对着玉衡坐着,去拢头发。
头发被她拢到胸前去了,露出光洁的背来。
晃得玉衡一阵晕眩。
“……好。”玉衡盯着那背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去掩帐子。
再回头时,更将他吓了一大跳。
那绣着红梅花的亵衣,不见了。
长宁坐在里侧的床上,正用直勾勾的目光看着他。
玉衡猜不透她的意思,想要她,又怕她是一时犯糊涂,清醒之后,跟他闹一场。
一把年纪了,还闹腾起来,真的很头疼。
“苏苏……”玉衡试探着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长宁气得想拍死玉衡,世上还有比他更呆的男人吗?
一个女人光光的坐在床上,直勾勾看着他,他居然问,她要干什么?
“天气怪热的,把衣服脱了。”
“……好。”玉衡老实地点头,照着做了。
脱了上衣和长裤后,玉衡不敢脱了。
再脱的话,就没有遮挡物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床上。
很容易犯错的。
他不敢。
长宁的目光,盯在他的亵裤上,“这不是衣服吗?”
“是的。”玉衡点头。
“脱了。”
“……”
在玉衡犹豫着时,等不及的长宁,伸手去扯掉了。
玉衡彻底呆住,脸上火烧一片。
长宁坐在他的面前,眯着眼问他,“十五年前的那天,你是怎么对我的?”
玉衡:“……”又问这话?什么意思?
长宁又想翻旧帐?
上回是拿刀砍,这回又是做什么?
滴蜡油?
玉衡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了帐子外的蜡烛。
他听天佑说,有人这么玩过。
玉衡想像着,滚热的蜡烛油,滴到敏感部位的惊恐感受。
那一定会要人命。
玉衡顿感脊背一凉。
长宁见他发着愣,心中无语又气愤,伸手一勾他的脖子,将他摁到床上去了。
两人倒在一排。
“我讨厌主动,你个混蛋!”长宁咬牙切齿,将手伸了过去,狠狠抓住一物,“别跟我说,你不会主动,那我……那你……你马上给我滚回你的北苍国去!咱们路归路,桥归桥,老死不相往来。”
玉衡见她眼中浮着委屈,叹了口气,“苏苏,我是怕我主动了,你会觉得是我欺负你,我怕你委屈。”
“可我现在就想你欺负我。”长宁哭了起来。
玉衡心头一慌,忙吻了过去,堵住她的哭声,“好好好好,我主动我主动,我欺负你。”
长宁心情烦躁,混混沌沌之时,忽然感到身子一阵异样,她赫然抬头看向上面的男人。
玉衡也惊讶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再没有隔阂。
长宁扬唇一笑,“又不是头一次,老夫老妻的,你拘谨什么?该怎样就怎样。”
玉衡心头一松,“……好。”
……
次日一早,辛妈妈来到长宁的卧房前看情况。
玉衡昨天晚上来过之后,就没有离去,想必呀,两人住一起了。
她轻有轻脚往卧房前看,里头有低低的说话声。
间或着,响着长宁的轻笑声。
声音愉悦。
辛妈妈好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大热天的活动了筋骨,她得去备些洗浴水。
……
长宁和玉衡的关系和好了,玉娇那里,却出了问题。
今天一大早,玉娇刚起床,就收到一封奇怪的信。
信是柳叶拿来的。
柳叶说,是门房那儿送来的,有个姑娘指名道姓要玉娇亲启。
柳叶便送到玉娇的手里了。
玉娇看到信中内容,气得当下就拍了桌子。
柳叶也认得几个字了,慌忙打开信来看,半猜半认的,看懂了信中的内容。
差点没把柳叶吓死。
信中说,誉亲王宠辛过的女人,要求见玉娇,问玉娇这个即将过门的正妻,给那女人一个什么名份。
大婚前来了个小妾身份的女人,这是要坏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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