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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誉笑着反问她,“娇娇,你最想得到什么礼物呢?”
他望着郁娇,眸光带着温柔和包容。
郁娇眨眨眼,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什么都不缺呀?吃的,用的,玩的,都有啊!而且,你也送了我不少了,我想不出,还缺什么礼物。”
她一个父亲。
既然,这副身体的父亲,不知道是谁,那么,老天能不能还她前世的父亲?
可是……
林伯勇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昭阳到死,也不说,林世安也不说。
他究竟,是活着,还是真的死了?
死了的话,给她一副躯体,她也心满意足,如果老天保佑他还活着,他又在哪里?
“真的不缺什么吗?”楚誉温和望着她,又问,“再想想。”
“……不缺。”她说道。
她缺父亲,楚誉给得了吗?
楚誉俯下身,轻轻抓着她的手,稳声说道,“既然你不缺……,那么,陪我去看看吧,你不要那礼物,给我也行。我喜欢。”
这让郁娇很是好奇,她眯着眼问他,“楚誉,你究竟要给我什么礼物?”她不在乎的,他竟然十分的在乎?真是诡异得很。
楚誉浅浅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神秘。
他有一双漂亮的凤眼,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星光在闪烁。
紫衣华服,尊华无双。
此时,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浅金。
这是她未来的男人,他想她所想,虑她所虑。
她很满意。
郁娇盯着楚誉看,看了又看,仍是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笑。
要娶媳妇了,就很得意?
郁娇想起西门鑫和霜月,时常抱怨楚誉的这句话来。
“不许耍我啊!”郁娇再三叮嘱。
楚誉微皱着眉头,“娇娇,我的枭龙令在你的手里,枭龙令一出,枭龙卫只会听持令之人的口令,而不会听命于我。”
“……”
“另外,你的手里头,还有平南王的十万旧部大军,我哪里敢骗你?我不是……故意找打?”
郁娇昂着头,眯起了双眼。
说的也是啊,长宁对她可真好,给了她这么强大的后盾。
这往后,楚誉可不敢欺负她了?
嗯,女人有势力,在男人跟前,在婆家,才能底气足!
“量你也不敢!”郁娇调皮一笑,转身大步往府门口走去,“走吧,带我去看,你说的那份神秘的,迟到的生辰礼物!”
“好。”楚誉在她身后,微微一笑,说道。
她的步子很快轻,裙摆翩飞,似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显得她,心情十分的好。
此时的她,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了吧?
他喜欢看着她笑,这在以往是奢侈,现在,是他的幸福。
所以,他想再给她一个更大的惊喜。
……
两人并排往前院的府门口走来。
沿路上,都有仆人行礼问安。
一个个恭敬得很。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郁娇心中暗嗤,这人啊,还得有地位,她要是不救正德帝,哪会受到所有人的恭敬?
谁叫她娘是疯子呢?
娘是疯子,跟没娘有什么区别?
没娘的孩子任人欺!
“四小姐,四姑爷。”管理着后宅的大管事嬷嬷春婶,正带着两个仆妇,从另一条道上走来,见到郁娇和楚誉由霜月和一个小厮引着,往府门方向走,慌忙快走了两步,迎了上去。
一脸的恭敬。
四姑爷?
楚誉停了脚步,背剪着手,看着春婶,他的眉梢微扬,显得心情十分的好。
这个称呼好,他很喜欢。
“看赏。”楚誉看了眼随行的赤焰,微微一笑。
赤焰扯了扯唇,心说,看把楚誉美的,那婆子不过是喊了他一声姑爷而已,就要打赏?
啊——
这还没有走出后宅呢,一路赏过去,得赏多少钱?
得亏纪大管事有先见之明,说,楚誉要大婚了,出门随时要打赏,要他这随行的小厮,多带荷包碎银子,银钏儿,准备给楚誉做打赏钱。
因为怕楚誉善心大发,会一条街的赏过去,所以,他干脆寻了个布包,背着赏银。
好几十斤重啊,幸好他力气大。
“是,爷。”赤焰从背包里,摸出一个银钏儿,塞到春婶的手里。
春婶往手里一看,哟,好精致呀,值二三两银子呢。
她心头大喜,又道了谢,“多谢四姑爷,祝四姑爷四小姐百头偕老,早生贵子。”
郁娇:“……”她只有十四岁好吧,早生贵子还是算了吧,还不知猴年马月能洞房呢,不过,白头偕老这词她喜欢。
另外两个仆妇见春婶得了赏,也跟着嘴甜地道了喜,楚誉一并叫赤焰打赏。
那二人,一人得了一串铜钱,一个个欢欢喜喜地跟着说,“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郁娇,“……”
她很想将楚誉踹上一脚,叫他走快点,被一群婆子们围着,盯着她瞧,她很不好意思啊!
这几个婆子,都是生过儿女,也有孙儿的人,每每看到即将嫁人的女子,或是新妇人,都会将人从上看到下,再由下往上看,特别喜欢盯着女子的胯部看。
她知道,她们在研究,她生孩子时费不费力。
她们有她们的一套说法,说是,胯部长得宽的人,会生养。
其中一个婆子,就一直盯着她在看,而且,还看得精精有味。
她回瞪一眼,那婆子丝毫不害怕,然后,继续笑嘻嘻地看。
郁娇无语:“……”
“四小姐,四姑爷,老奴刚才从老夫人哪里出来,老夫人还念叨着四小姐四姑爷呢,说婚期日,挑的日子好。没想到,四姑爷还真到府里来了。”春婶得了赏银,一脸的恭维。
楚誉颔首,微笑说道,“本王现在要带四小姐去见一个重要的人,改天再去看老夫人。”
若是平常人家,待嫁女是不能和未婚夫同出同行的,可这是楚誉,谁敢说他?
春婶惊讶楚誉的举止,却也不敢说,只笑着点点头。
“是,奴婢们恭送四姑爷,四小姐。”
楚誉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身,微笑着,走过去了。
郁娇随后紧跟而去。
霜月发现郁娇像个娇羞的小媳妇,跟在楚誉身侧默默走着。她心中乐不可支,也笑嘻嘻地跟着离去。
赤焰走在最后。
等他们四人走得远了一些的时候,春婶对那两个仆妇笑道,“没想到,府里几个小姐,是四小姐早嫁。”
“四小姐福气好呗,挑了四姑爷这等人中龙凤。看,四姑爷多宠四小姐,看眼神就能瞧出来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打不到的人。”
“关键是他们相貌很般配。”
“没错,没错,很般配。”
“四姑爷的家世也好,人品也好,长相也好,真是千里挑一的人啊。”
“是呢,是呢。”
三个人,笑着议论一番,走开了。
前方一处花枝后,却有人嫉妒得咬红了嘴唇,差点绞碎了帕子。
“了不起吗?贱人!”郁惜月低骂一声,她盯着走远的郁娇,恨不得将郁娇的后背,戳出几个窟窿来。
“二小姐,咱们回吧,小姐出来太久,老爷发现了,小姐又得该罚了。”
郁惜月依旧盯着郁娇的背影,咬了咬唇,冷冷一笑,“想安心嫁人?做梦!”
她不好过,她也不会叫郁娇好过!
郁惜月的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嫉妒与杀意。
她的侍女看到她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二小姐的眼神,可真是太可怕了。
唉,想来也是啊,这府里,就数二小姐的才学最好,长得也好看,可是呢,反而是四小姐比她先嫁,她只做了三皇子的妾。
而且,三皇子几时来接她进府,还没有个口信传来,二小姐都要急疯了。
如今看到四小姐和四姑爷并排而行,有说有笑的,府里还在大肆操办四小姐的婚事,二小姐能不嫉妒吗?
二小姐进三皇子府,只是个做妾的,没有宴席啊!
……
郁惜月藏身在暗处,嘀咕着,暗骂着郁娇,郁娇呢,当然是知道的。
她听不到,可她袖中的灰宝听到了。
灰宝也感知到了,是谁在那儿嘀嘀咕咕的。
“女人,骂娇娇。二小姐。”灰宝龇牙,哼哼一声。
二小姐,郁惜月?
郁娇一笑,这是嫉妒了吧?
她从不惹这郁府的人,是他们自己撞上门来找虐,也怪她?
郁惜月如今做妾也被人嫌弃,过了快两个月了,三皇子也不说来接她进府,也怪她?
“怎么啦?”楚誉发现郁娇的脚步慢了下来,偏头问她。
“有人嫉妒我。”郁娇冷笑。
楚誉眸光微闪,“嫉妒我长得好看,又看中了你?”
郁娇:“……”楚誉这是得意得上天了?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小声地说着话,眉眼间,情谊浓浓。
仆人们看到他们,个个欢喜着贺喜。
四小姐嫁给了齐国唯一的亲王,这可是府里莫大的荣耀。
楚誉呢,心情大好之下,一律看赏。
这更叫仆人们喜欢他们了,说的祝福的话,一句比一句恭维。
事情传到了郁惜月的耳内,已经回到自己住处的郁惜月,大怒之下,狠狠地砸碎了一只茶杯。
“贱人,了不起吗?”
三小姐郁明月,从一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被昭阳害瞎了一只眼睛的郁明月,如今和郁惜月惺惺相惜,住在一处园子里。
她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微微扯了下唇角,慢悠悠坐到了椅子上。
“二姐,你也太没用了,只知生气,一点行动也没有,那郁娇就快踩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望着郁惜月气哼哼的脸,郁明月挑拨说道。
“她想飞高枝?想得美!”郁惜月冷笑,然后,眼珠子转了转,问着一旁的侍女,“少夫人几时回来?”
侍女说道,“少夫人说要给大少爷守孝九九八十一天,算算日子,还早呢……”
“想办法叫她早些回来。”郁惜月眯了下眼,冷冷说道。
郁明月眨眨眼,“二姐,问她做什么?”
郁惜月睇了郁明月一眼,“大哥的死,跟郁娇脱不开干系,你说,大嫂能无动于衷?”
郁明月眼睛一亮,心中暗道,郁惜月果然还是那个郁惜月,想得就是比她周密一些。
“二姐想得……果然是好。”她微微一笑。
大哥郁人志的妻子钟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为人心狠手辣,跟大哥吵架,被大哥打了一耳光,她一气之下去了娘家。
那个女人,连母亲锦夫人见了,也得让着三分,由她来对付郁娇,真是再好不过了。
……
郁娇和楚誉离开郁府,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往昭阳的府邸而来。
自从昭阳死了之后,那座府邸就空着了。
昭阳为人古怪,性情阴狠。
她的府邸里的摆设,跟她的为人一样,处处透着诡异与奸诈。
所以,尽管她死了,但没人敢随意地闯入。
正德帝有心叫楚誉跟安王对抗上,因此,便命楚誉处理昭阳府里的事情。
而这呢,正合楚誉的心意。
楚誉遣散了护卫,只留下不会武的仆人,打理着昭阳的府邸。
“你究竟要送我什么礼物?你刚才跟春婶说,要带我去见一个重要的人,那人是个礼物?”马车快到昭阳的府邸时,郁娇眨眨眼,好奇地问着楚誉。
楚誉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温柔地抚着,微笑道,“带你去见一个,你很想看见的人,我将他,当成你的生辰礼,送给你。”
“是谁?”郁娇好奇问道,“我不记得,我有十分想见的人。”
楚誉却含笑不语。
郁娇眯着眼看他,心中暗嗤,怪人!
不多时,马车停下了。
车外面,赤焰的声音传来,“爷,小姐,到昭昭公主府了。”
郁娇挑了帘子去看,昭阳的府门前,已经没有了那些凶神恶煞的护卫。门口一侧的大板凳上,坐着两个守门的普通仆人。
无所事是的仆人,正在闲聊。
仆人看见有马车前来,马上站直了身子,又发现那马车停到了府门前,慌忙上前迎接。
这可是誉亲王的马车,两人吓得神色肃然,飞快迎上去。
“誉亲王。”
霜月和赤焰,从赶车位上跳下来,一起走上前挑帘子扶着各自的主子。
仆人看到郁娇也走下了马车,又对郁娇慌忙行礼,“四小姐。”
“开门!”楚誉走下马车后,淡淡说道。
“啊,是……”两个仆人吓得飞快跑上前,去开门去了。
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楚誉稳了稳心神,抬步往府里走去。
霜月扶着郁娇,随后跟上。
因为是在外面,昭阳府里的仆人,都是些陌生人,楚誉便和郁娇保持着距离,做到矜持有礼。
郁娇心中好笑,跟着他走进了府里。
昭阳公主府,郁娇身为林婉音的时候,来赴过宴。
因此,对府里的路线,并不是很陌生。
她跟着楚誉,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
郁娇发现,这里是一处花园,园中种着一些奇花异草。
“你要带我见的人呢?”郁娇往四周看了看,这里,除了花木,就是花木,什么都没有。
而且,连仆人也没有在此服侍。
天色渐黑,园中小路旁的枝丫上,挑着几个昏黄的灯笼,照着花园的一角。
郁娇看着寂静的小花园,十分好奇地问着楚誉。
楚誉转身对赤焰说道,“去请人。”
“是。”赤焰应了一声,身影一闪,不见了。
“究竟是什么人呀?”郁娇又问。
“马上,你就知道了。”楚誉笑得神秘。
“不说就不说,我不好奇。”郁娇偏过头去,无聊地打量起了花园。
其实呢,她心中很是好奇。
有什么人,值得楚誉引见给她呢?
“誉亲王?”有人在二人的身后,忽然说道。
郁娇的身子一惊,赫然回头。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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