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晚，老地方，这是程春贤第一次见路阳不起眼的商务酒店，后来逐渐成了三位大佬私下见面的地方。
房间内，烟雾弥漫，三位大佬面前是插满烟蒂的烟灰缸，还有一壶普洱浓茶。
临近深夜，三人都还未离开。
“老程，我还是认为风险太大，若涵深知内部体系规则的，那她为什么还要把晓晓控制在内部，这其中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郎延深吸了口烟，表情凝重。
之所以这次要介入到晓晓，最关键的原因是瓦格纳控制的导弹竟然自动发射了，这点智囊团能轻易分析出。
再给普里戈几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射，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这也是被高层警惕的原因。
怀疑是不需要证据的。
程春贤再次叹气，“哎，小路跟若涵行事一直非常小心，他们不可能算不到这点。”
郝顺富说道，“这也许是路阳跟那位谈判的一种方式，你们也看过若涵发来的报告说明，这次访俄，本就是那位亲自点名，合作对象是华芯，为此不惜把女儿都送到华国来旅游。”
“当时那种情况，路阳要想把握谈判的主动性，必须得展示实力，另一方面的原因，应该是小路看上了瓦格纳，这支力量对于华芯开发酷叶岛，非常重要。”
“动机其实我们都知道，现在是这件事的结果，既然路阳暴露了晓晓能控制俄军用系统，那华国呢？”
“这才是最致命的，别说首长了，你们不担心吗？郎部，你是我们中最懂技术的，你说说看，以我们现在军方的双网系统，晓晓能控制吗？这结果连我都能想到，何况他们呢。”
程春闲头大啊，华国是不允许一家商业公司能控制军事设备的，而路阳偏偏就有能力做这件事。
年龄最大的郝顺富劝解到，“老程，你别纠结了，也许事情暴露了也是好事，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不相信你没想过这种局面。先想想最坏的情况，智囊团或者我们，现在能对付小路吗？”
“或者换种说法，能对付得了吗？”
“我先说说我的看法，从第一次在这个房间见到路阳开始，我们其实就跟他深度绑定在一起了，往大了说，整个国家的科技发展都跟他绑在了一起。”
“而他也从未让我们失望，如果不是路阳的特殊性，最起码仍需20年，华国才可能实现今天的成就。”
“我们不能既要又要，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是相信路阳的，那位大帝同样知道路阳能控制着他们的武器，可他的选择呢？”
“这中间有多少是迫于无奈，又有多少是他铤而走险孤注一掷，换了别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路阳留在俄国。”
郝顺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表明一个观点，路阳还控制着国外的武器设备，也没见别人动手，华国难道还缺这点魄力？
郎延灌了口茶，“我跟小路合作次数也不少，感情上的事就不说了，现实点，无论是我们还是智囊团，目前都不可能对付路阳，如今西南的量子超算中心早已接入，你们不要忽略一个问题，晓晓对路阳的称呼是父亲。”
“现在华国有多少人在使用晓晓，多少机构，科研单位都习惯了晓晓的存在，华国在她的帮助下，科技水平至少提前了10年，虽然晓晓从未表现出人的特性，但‘父亲’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谁动路阳，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程春贤面色更加阴郁，“不是有物理开关吗？”
“哼，老程，你怎么还不明白，物理开关只能把晓晓的分身关在其中，你难道还想把量子计算机摧毁吗？就算你断开她与量子计算机的链接，你能关闭整个华国所有数据中心吗，就算关了，你能永远不使用吗？”
“好，就算你断开所有智能设备，你打算怎么处理路阳？杀了他？不说恢复网络后晓晓会有什么动作，你对路阳能下得去手？”
郎延的声音提高了些，暗含不忿，程春贤即将进入常委，成为华国核心掌权者之一，他的想法有时候就能代表上面的意思。
郝顺富立刻劝解道，“郎部，这话过了，程部能把这话说出来，就代表上面不是没考虑过，今天把话说开，才能有对策。”
程春贤也没生气，继续说道，“这次晓晓在行动中，是伤了人的，所谓的人工智能三原则，根本不奏效。”
郎延笑了，“这本就是个伪命题，人类要伤害人类，晓晓如何决策。”
“穆教授曾经跟我交流过，晓晓真正在意的是人类文明的延续，或者说是华夏文明的延续，她会根据所学的寻找最优解。”
“而我个人认为，一旦我们把晓晓当作一个人来看，就知道怎么做了。”
“首先，对付路阳这个选项可以直接排除，于情于理，无论什么理由，我们都不能做，这是前提。其次，既然不能对付，那就寻找让双方都放心的方案，哪怕是表面工作，也是可以的。”
“最后，你们别忘了，路阳本身就具有特殊性，无论是那慕达还是晓晓，唯一能对付他们的，也只有路阳，用不理解对抗不理解，在我看来，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没有其他任何技术能办到，也许在未来能找到，但绝不是现在。”
程春贤目光扫过两人，“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实话实说，直到现在，我从未想过对付路阳，但这并不表示我不会寻找一条能对付路阳的方法，这是不矛盾的。”
位置不同，屁股决定想法，程春贤这话两人都能理解，这也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
“路阳跟晓晓让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会，这点整个华国没有人会否认，今天我们三人之所以聚到一起，目的也是如何保持这份合作持续下去，找到一条让大家都放心的路。”
“郎部说得对，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双方都放心是没有可能的，但信息差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路阳的特殊性，除了首长外就是我们这条线，实在不行，就再抛出一些，证明路阳就是控制晓晓的唯一。”
郝顺富摇摇头，“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案，只会让他们更害怕，我觉得也许我们都想复杂了。”
“这种问题，直接问路阳就可以了，而我们继续保持着对他的信任就行，那家伙现在都能跟大帝过招了，你俩还在这担心什么，你们能考虑到的，我不信他会想不到。”
程春贤不由苦笑，“是啊，还是郝部你看得清楚！”
“你啊，就是即将上去了，思维也开始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