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玉不染亦是希望好友汝重归正道而已。不过,龙宿,汝言所对付乃是一个组织,以一换五,此话何意?”听出龙宿对玉不染的埋怨之意,让剑子不由莞尔,但龙宿所言以一换五,实力庞大的组织……恩,莫非除了地理司及其正体、出手金银邓王爷之外,尚有他人?
“哎,看来玉不染是真将所有麻烦都推给吾了,居然连详情都要吾为汝解说。在不久之前,吾与她擒捉了地理司属下天涯孤子八忏,由玉不染施展妙法,询问出地理司其背后,存在一组织,乃是以地理司为首,五人结拜,分别是地理司、出手金银邓九五、不落狂阳东方鼎立、黄泉赎夜姬、兰漪章袤君五人,除了黄泉赎夜姬已在十八年前身亡,其余皆非易与之辈,尤其前三人实力,不可小觑。地理司此人谋算深沉,背后自身便经营不小势力,而出手金银邓九五,便是北辰皇朝首富楚王孙,也是竞技场之主,协助有心人与地理司,制造双佛并现的从犯,单是他一人在北辰皇朝经营之势力及组织,已经颇为可观。再加上地理司正体,持有邪兵卫,现时名为不望尘寰的有心人。既是结义,对付其中一人,必将引来其他四人算计。剑子,汝说,这笔交易,吾是否太过吃亏?”玉不染一直对有人胆敢这般算计鎏法天宫佛子耿耿于怀,所以早在双佛并现之时,便向自己探取北辰皇朝情报,着力查探竞技场之主真身。事实上,在他与玉不染未往天涯明月之前,便已探得竞技场之主乃诈死的北辰皇朝首富楚王孙,虽已探明其势力,但未明其真实身份,故而未曾出手。在天涯孤子道出真相之后,玉不染与他联手,以儒门天下旧部势力与圣莲峰同样令人赞叹的情报网,早就将这个组织底细『摸』清楚了。
现在除了有心人真实身份需要确凿证据揭穿,其余身份早已明了。只是,明白敌人底细是一回事,要怎样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轻摇紫龙扇的龙宿,见剑子闻言皱眉沉『吟』,随后两眼放光望向自己后,摆明绝对要拖自己下水之后,暗叹自己实在交友不慎。
“好友,既是如此,武林更需要汝出手相助。至于吃亏一说,吾相信,堂堂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应是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才是。”虽然话语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厚道,不过,能赖一点是一点吧。
“哦,既是小事,天下无双的剑子仙迹,应该可以轻松解决,不需要吾出手才是。那吾就坐等好友古尘再现芒了。”等着看你怎么被人围炉群殴。
“哎,剑子双肩瘦弱,少了好友汝之支持,吾举步维艰。龙宿好友,既知对方实力如此,佛剑又功体未复,短期之内不宜再动真气。这种情况之下,龙宿好友,汝当真要如此绝情,眼睁睁看剑子落难么?”现如今台面上就他跟素还真两人撑着,倒霉当然也是他两人最先,就算凑上叶小钗与傲笑红尘一起打群架,这不还少了一个呢。何况,以地理司与不望尘寰两个的实力,若无龙宿,四人围炉其中一个,不一定有绝对胜算。
“吾相信以汝和素还真之才智,必有妙法可解。何况,现时冰山未现真容,汝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地理司众人大部分实力依旧藏于地下,连邓九五都故意误导众人不望尘寰才是出手金银。既然对方不想尽掀底牌,那就个个击破,优先解决地理司与其正体,其余再徐徐图之。
“是有打算将计就计,但无龙宿汝适时助力,此事难成。而且,剑子亦无打算让龙宿汝对付此五人。只要时机成熟,与吾一同对付出手金银邓王爷,应对地理司及其正体即可。”剑子无奈摇了摇头,一副此事非你不可的表情,让龙宿半遮紫龙扇,心中暗道好个剑子,原来早就将他算进战力之内了。
“相交一场,吾亦不忍见汝受困。想要吾适时出手,当然也可,不过,就算剑子汝这样说,吾还是太过吃亏了。”
“所以?”啧,果然是吃不得半点亏的人。
“只要好友能办成几件很简单很简单的小事,龙宿为汝出力,绝无二句。”
“汝什么时候,也学会玉不染那一套,出一点力也要条件交换了。说吧,是什么事?”默默叹了一口气,知道终究赖不过的剑子,只得认命让龙宿开条件宰割。谁让地理司这一伙,实在太过棘手。
“唔,汝等下,让吾思量一番……有了!”难得占了上风的紫龙,心情大好之余,却是急速搜刮能让眼前损友头疼的事情,而后灵光一闪,却是召出了笔墨纸砚,挥毫写就了契约书。
“第一件事,便是让傲笑红尘在上面签名背书。”将契约书交予剑子,淡金双眸见白『毛』老道听到傲笑红尘名字后剑眉微跳后,不由心情愉悦,顿觉长期以来被剑子亏的恶气,都讨回来了。
“傲笑红尘解除对疏楼龙宿的恨意……果然是很简单很简单的小事,小得大大困难。”虽然来之前有不好预感,但见龙宿白纸黑字把它变成现实,还是让剑子眉头又紧了几分,感觉这件事的难度,不亚于对付地理司跟他的正体。
“耶,有剑子出马,吾相信此事不难。”恩,难也不关他事。若剑子能知难而退,那他也乐得清闲。实际上,若无玉不染从中周旋,解除了佛剑与他之敌意,他也会趁剑子前来寻他帮助之时,要他解了这两件要命的麻烦。
“哎,龙宿,凡事有前因后果。当初汝所为之事,不仅愧对傲笑,亦背叛了我们三人之间友情。汝可知素还真前几天在公开亭公布汝和佛剑先前恶事乃有心人所为,并为汝说项,言明汝有意回归正道。听闻此消息的傲笑红尘,直上豁然之境向吾求证汝之事,若非吾之保证,还答应他日后有机会,禅月将亲身证明此事,好生劝慰了近一个时辰。否则下一刻,他必是到琉璃仙境寻素还真说法,至少也要追究素还真识人不明『乱』下保证的罪过。”作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代言人,傲笑红尘压根就不相信当日之人是有心人假扮,直道极有可能龙宿又玩当初杀人救人的把戏,可见对当时龙宿欺骗他之事怨念何等深沉。事实上,别说傲笑红尘,就是他一个旁观者,都觉得龙宿在红尘剑谱这件事上,做得实在非常不够地道。怂恿君枫白抢人剑谱,事后杀人夺物也就算了,事迹败『露』,还暗地联合西蒙,数次算计意图杀害事主,杀之不成,居然还玩杀人救人的把戏,后面与他和佛剑两人决裂,成为嗜血者之后,更是破罐子破摔,数度『逼』杀当时重伤未愈的傲笑红尘,这种玩法,人家死不了,自然是要拼命讨回的。
“吾明白。唉,说起来,吾不但欠汝和佛剑一句抱歉,亦欠了玉不染。当初若非吾之事,圣耀双华莲不会现世,圣莲峰后来亦不至于召来贪婪之徒觊觎,吾等终究有愧其期望。难为她事后,仍肯为吾这般奔走了。”这歉意,并非愧疚他行为定义为恶,而在与剑子与佛剑,在受他先前这般对待之后,仍旧愿意冰释前嫌,放下世俗与道、佛两教之于邪的定义,接纳已是嗜血者之身的自己,仍旧顾念相交之情,期望自己回归正道。这番为他之情意,才是令龙宿感动而有愧先前对他两人所采用极端方式。或许,自己亦庆幸,三人终究未曾酿成遗憾。
至于玉不染,虽然再出更多是因为信诺,周全佛剑,但费心劝自己隐退以避免与剑子佛剑进一步冲突,为三人除旧怨奔走,这般情谊,他自然亦铭感于心。事实上,若非先前他便通过玉不染与剑子达成止定干戈的默契,照先前他与佛剑、剑子缠斗不死不休的情况,有心人假扮他往不解岩『逼』杀佛剑与禅月,一旦禅月身亡,只怕自己百口莫辩,不但再次成为万教之敌,此生亦断无可能与两人重修旧好之可能。
“为了汝这句话,剑子就算再艰难,也要为汝一尽心力了。除此之外,还有呢?”见龙宿难得颇带歉意,希望趁着他不好意思开出难度小一点的条件,剑子一并询问。
“这么,恩,第二,对付邓王爷与地理司及其正体的行动,玉不染必须参与其中。玉不染极重信诺,只要她承诺『插』手此事,傲笑红尘在契约书上签名,龙宿自当出力。”感动归感动,既然都被她拖下水了,哪里会有让她在岸边逍遥自在喝茶看他折腾的道理?
“恩?玉不染专长在于医术,武斗非是专长,有必要拖她下水么?”虽然知道龙宿对于玉不染拖他下水这件事怨念颇深。不过,有必要如此计较么。龙宿,刚刚是谁还说对玉不染有歉意来着?
“吾当然无意让她涉险,亲身参与其中。但剑子,汝小看她之能为了。相信吾,若此事有她助力,汝可收数倍之功,何况双佛并现之事,她本身便存诛灭地理司众人之意。不过,不可让她知晓此乃吾之要求。”表现再大方的女人,终究难掩小气计较的心『性』呐。恩,以玉不染个『性』,被她记仇亦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不是剑子你一个人懂啊。
“换句话说,好人你做,损友吾当就是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剑子觉得此番实在是亏了,虽然龙宿这个建议,倒也不差。
“耶,真正诛杀罪魁祸首之时,又怎可少了佛剑分说,就算不顾念友情,为了古青莲牒,加上佛子之仇,玉不染亦会关注此事。剑子汝只要稍作推动,必能达成所望。”一脸纯友情良心建议,龙宿不介意将玉不染的软肋拿出来跟剑子共享。以她对佛剑,或者说对古青莲牒持有者之维护,只要感觉佛剑有难,就算不管剑子死活,她也会暗地出刀子帮忙的。
“哈。”听到龙宿的建议,剑子不由一声轻笑,望向龙宿的表情,却是添了几分意向不明的暧昧。
“汝笑什么?”望向带了几分古怪神『色』的损友,龙宿微微扬眉,觉得剑子这声笑别有深意。
“想不到短短时间之内,汝与玉不染相处进展神速得超乎吾之意料,对她脾气更是了若指掌。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这件对好友而言如弹指般轻易的小事,就由好友自己完成如何?”啧啧,看来在他忙着处理佛剑邪兵卫一事时,这两人的感情进展倒是挺快的,这都开始学会相互算计对方了。
“咳,剑子,汝什么时候,也学会吾儒门暗喻讽刺。玉不染是女『性』,事关名节,这般暧昧话语,以后还是别提为妙。至于这件事,吾相信对于经常拖人下水的剑子而言,同样是轻而易举,没一点难度。”被剑子意有所指的话语砸到,向来华丽从容的紫影,却是难得轻摇紫龙扇,将话题移到一边。
“哈,龙宿,汝不是说吾经常严肃正经地欲盖弥彰么,怎么今日,倒也学起吾来了。还有,吾似乎并无说什么不妥之言,朋友之间感情进展迅速,不是好事么,汝在心虚什么?”虽然龙宿表现似乎非常淡定从容,但好歹是相处了数百年的死党知己,即便是心绪流『露』那一丝丝的异常,也极难逃脱有意的观察呐。
“好个剑子,哈哈哈~看来就算红尘俗事扰身,汝还有与吾争口舌的闲心,吾也就放心了。喝茶吧,接下来,有得汝忙了。”为剑子和自己添了香茗,不否认不承认的龙宿,仍旧似笑非笑莫可明辨的俊容,却是紫龙扇一摆,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哈,好吧。”举杯轻闻茶香,衬以宫灯竹影,细雨春夜,一紫一白两抹身影,亭中悠闲烹茶,一渺江湖远,犹如数百个春晓雨夜,不曾变化,如往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