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的祝南星无论遇到何事,都能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但不知怎么的,面对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脚下的步子却始终一退再退。
她暗暗想,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啊,怎么就那么没底气呢。
而且他明明有燕大小姐这个意中人,还喜欢强吻别人。
要是让燕蓉知道自己抢了她的子卿哥哥在先,又“勾引”蝉衣阁主在后,自己恐怕永远也没有安宁的那一天了。
眼看着男人又要欺身近前,她到底还是伸出手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阁主请自重,我是有夫君的人。”
心说当着我的面维护别的男人,亏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夫君。
言子卿的脚步只停顿了一下就继续逼近。
“我当然知道你有夫君,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能刺杀本阁。”
他说着,眯着眼瞧祝南星的反应。
“我从未想过利用他来达到刺杀的目的。”
何况悬赏令是她为了保住言子卿才接下来的,并不是真的想赚这份赏钱。
“真的?”
虽然祝南星诧异为什么蝉衣阁主这么在乎这个答案,但求生欲使她立刻伸出三根手指保证。
“千真万确!”
言子卿冷哼。
“别以为本阁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东西交出来。”
祝南星挠头:“那个,东西现不在我身上。”
眼看着面具后的脸又要变得铁青,祝南星继续解释。
“边陲险乱,我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嘛。”
言子卿伸手捏过她的下巴。
“你尽可以继续七拐八绕,本阁能放人,自然也能将人再抓回来。”
说着他抬手欲令,祝南星丝毫不怀疑蝉衣阁的行动力、
“别!”
她心说不能再把云珩牵扯进来了,不然让朝廷知道太子的先生竟然是蝉衣阁的人,他一样活罪难逃。
“我不是有意拖延,只是东西真的没有贴身存放,反正我人都在阁主您的手上,等回了锦都再交东西不迟。”
言子卿紧紧盯着她:“受人之托却不忠人之事,令公当真是看错了人。”
祝南星却不这么以为:“令公只是让我拿了东西,既没说让我交给什么人,也没说不能落在什么人手里,换言之我拥有这东西的绝对处理权,即便是给阁主您,也无可厚非吧。”
“惯会耍嘴皮子。”
言子卿轻声埋怨:“既然如此,回到锦城之前,你只能待在屋子里哪都不能去。”
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
“如果你想让自己的好好夫君没事的话。”
祝南星登时睁大了眼睛。
“先生他果真被蝉衣阁抓了?”
“你说呢?”
言子卿紧皱的眉头微散,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说着他特意挑了一个祝南星没见过的蝉衣阁众。qqxsnew
“你盯着她,记得寸步不离。”
祝南星虽然有不满,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指指对面的屋子。
“我房间就在那边,就先回去,不打扰阁主您了。”
说罢抬脚就要溜。
言子卿平举的手撑墙,挡在她的去路上。
“慢着。”
“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祝南星警惕道。
言子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展开胸怀指指肋下的地方。
“你打算将那根针在本阁身体里留多久?”
祝南星哑然。
“取出来。”
言子卿命令道。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根针由自己钉进去后,还得亲手给拔出来。
当时只记得为了确定能够封住其内力,自己也费了不少劲来的,只怕早已经穿过皮肉进到穴位当中了。
“您随便叫您一个属下就能用掌力给震出来...”
“不行。”
言子卿打断她的话。
“就你来。”
祝南星看看男人平整无痕外袍。
“那个阁主...我就会依照三脚猫的招式,没有内力傍身,只怕是...”
言子卿这时的表情多少有些玩味。
“那是你的事,就算用嘴吸,也得给本阁吸出来,不然...”
“我取!”
祝南星就知道他得拿言子卿的性命吓唬自己,硬着头皮也得答应下来。
只是答应是答应了,自己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其他男人的衣服吧。
她四下里看看,最终对着门口那个身形有些像司墨的蝉衣阁众,请求道。
“这位大哥,能不能麻烦帮我找块磁石来。”
司墨一句“是,夫人”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被言子卿一瞪,这才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怀里揣着三块磁石回来,交在祝南星的手上。
祝南星还是小心翼翼地掀起男人的外袍,将磁石放在穴位附近。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针顺利从言子卿体内吸出。
祝南星擦擦额头上的汗:幸亏自己为了提升针的硬度,没有用全银的细针,不然还真不好过关。
她尴尬地一手举着磁石,一手捏着针收起来。
想到他之前还曾经口吐鲜血,而且近看这脸色苍白的不比自己夫君强多少,职业病作祟当即就想要去探男人的脉搏。
可手还没伸到近前,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你还想搞什么花样?”
祝南星连忙解释:“您别误会,我是个大夫,见您气色不好之前还呕血...”
言子卿甩下手里的她打断道:“多事。”
祝南星敢怒不敢言。
“那这样的话,阁主我就先退下了,您有事再招呼我。”
说罢逃也是的,溜回了对面的房间。
司墨还真没见过祝南星如此局促的模样,来到言子卿身边。
“阁主...夫人她...”
言子卿自嘲道:“你也听到了,她是暗卫,来杀我的。”
司墨震惊,但口气还是向着祝南星。
“夫人是不知道先生和阁主就是同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冒险跟阁主求情。”
言子卿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还留有怀疑。
“先看好她就是了,还是要多留意蒙鞑那边的动静。”
正说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在对面的房间站定。
由于门大开着,所以言子卿能清楚地听见那人一边敲,一边叫着“娘子开门”的话。
梅透适时的补充。
“噢,刚才问过店小二了,对面那间房是以一对夫妻的名义...开的..”
话刚说完,就见言子卿将茶杯捏碎,咬牙切道。
“祝南星,你到底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招惹了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