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在与宁青的交流当中，许嘉就对武者通过正常手段晋升十阶的过程，有了一个基本认知。
他们会选择一项武学作为自身晋升的阶梯，对这门武学进行精深的研究，一直到达到许嘉理解中“满级”的程度，自然就能够产生精神介质了。
当然，像宁青这样的怪物，她的满级武学其实并不只有一项，而是在很多方面的武学都有所剑术。
这让许嘉意识到，武者的晋升对于武学是哪一门并没有要求，但武者本身对于武学的理解，却是存在优劣的。
一般情况下，武者肯定会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武学，像许嘉这样近乎所有武学都高等级的才是异类。
如果用游戏里的等级去划分的话，一般的九段武者，大概也只有两三门武学达到第九级。
除非是那种在九段已经停留了很久的顶尖武者，才有可能在多种武学上都有所钻研，甚至钻研到了很深的地步。
至于模仿飞天段武者对于满级武学的运用，许嘉怀疑这其实是一种完全搏运气的做法。
即当九阶武者本身在这门武学上就是九级的境界时，亲身观摩满级的施展，再反复去重复和靠近，就有一定的概率完成复刻。
换句话说，什么武学理解果然是很扯淡的东西，晋升所真正需要的，是武学动作和精神的某种协调。
哪怕武者本人对武学没有更精深的认知，只要通过反复不断地模仿，照样能达到质变的效果。
戈隆的晋升武学，是剑道的一阶武学“乱花”，用较为基础的武学来晋升，似乎也是飞天段当中常见的情况。
一方面大部分武者都对基础武学使用较多，认知也较为深刻，另一方面晋升时的难度也会比较小。
于是许嘉在看完实验报告之后，便迅速说道：“这批实验体让他们继续实验，另外再去找一批新实验体过来，要对‘乱花’有足够的熟练度。”
巴纳德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对于巴纳德这样的巫师来说，能够理解“乱花”是什么就差不多是极限了，想要让他们自主发现其中的规律，确实有些难度。
有许嘉的指点之后，巴纳德再去布置实验，其实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
实验依然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第一名复刻成功的九阶武者，接下来不用金塔的催促，也在自发地进行武学重复。
晋升十阶的机会摆在面前，没有任何一名武者可以拒绝。
而实验组很快又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失去了戈隆本人的重复作为模板时，这名复刻者的效率便开始直线下降。
在亲眼目睹戈隆施展武学时，这么九阶武者几乎每一百到一百五十次的重复，就能够有一次成功制造出精神介质。
这样的效率还是很可观的，因为九阶武者重复一百五十次低阶武学，大概顶多只要二十分钟左右，十秒一次已经是他们刻意模仿而放缓动作了。
甚至大部分的九阶武者，都可以在半秒之内完成一次武学动作，只不过动作不会那么标准而已。
但在失去了模仿目标之后，这名武者却往往五六百次的重复后，才能勉强成功一次，效率直线下降了80%，这是金塔所不能接受的。
而一旦继续让复刻武者继续观摩戈隆的演武，效率又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并且必须是实地观摩，录像和照片都没有作用。
这种有趣的情况让许嘉意识到，精神与躯体的统一是可以在武学施展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只不过那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过程，很难被人直接察觉到。
从这以后，许嘉也开始加入到观察戈隆演武的行列当中来，以他对于武学的理解，这种观摩的效果就更加好了。
先前室姬、宁青等人也为他演示过飞天段满级武学的施展，只不过效果都不是太好。
室姬的水准有些过高了，哪怕她在刻意地压低自身境界，依然让许嘉看得云里雾里，很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宁青的水准倒是适中，但她所走的路线是纯粹的剑道路线，跟许嘉差异巨大，单纯只是一遍的演示，还不足以让许嘉有突破性的进展。
而且室姬和宁青一样，都属于老一辈的传统武者，依然抱有一些“法不可轻传”的念头在。
哪怕许嘉的身份特殊，让她们不反对为他演武，但要让她们一次又一次地去反复演示，那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现代科研体系讲求的正是可重复性，如果一个现象不能再同前提的情况下复现出来，那么这种偶然现象是毫无意义的。
当然，这种复现未必是要次次成功的复现，像十阶项目中目前的状况，一定次数内的重复，就可以得到期望中的成果，这同样是一种有效的复现。
戈隆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作为人体武学演示机，一次又一次地为许嘉和其他实验体演示武学。
许嘉在观察过程当中，终于能够一点一点地用精神去试探，仔细观察戈隆精神加持的具体情况，每一步的查探都不放过。
这是之前旁观宁青等人演武时所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宁青的的精神相当强大，许嘉根本做不到这个程度的细致观察。
而在观察的同时，许嘉很快发现戈隆的精神加持状态，其实也不是每次都完全一致的，往往会有细微的差别。
这种差别更像是针对于自身动作做出的调整，毕竟不是每次动作都能做到完全相同的幅度，也没有武者会这样去要求。
针对敌人位置和实力的不同，武者哪怕使用同一式武学，其武学动作也可能天差地别。
手腕左倾还是右倾，刺击向上还是向下，这些都不影响武学动作的完成，但却会影响目标的落点。
许嘉在旁观了一个下午之后，很快又做出新的决定。
“在戈隆体内植入魔力驱动装置，用驱动来代替他本身的动作，要确保每一次武学动作完全一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