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汤山县县委县政府的一众领导等在县政府大门口,准备迎接姚泽的到来,可是已经快一点了仍然没看到姚泽的影子,汤山县组织部部长李大春就焦急的对一旁的县长何益道:“何县长,市里面不是说姚市长二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出发了吗?怎么都这个点了还没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何益没好气的瞪了李大春一眼,道:“你不能盼点好的?能出什么事儿?别忘了,姚市长可是咱们汤山县走出去的官员,对这里肯定是有感情的,指不定姚市长现在正在县里逛着呢,市里怎么传的话?姚市长可是吩咐过,这次打算私底下来视察没有打算通知我们的意思。”
李大春不解的道:“那咱们现在这么干等着是几个意思啊?”
何益撇了撇嘴,离他不远的书记陈诚看了一眼,低声道:“陈书记这么想的我咋知道,他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做就是了。”
“可是……姚市长是打算暗访的,咱们来这一出不是摆明了知道他要下来么?”
“你以为陈书记他是蠢货?你能想到的他想不到?他这是在给姚市长发出一种暗号。”
李大春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何益道:“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去吧,坐在书记这个位置上,想的事情自然比你要更俱全,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李大春被何益噎的满脸通红,气闷的将头扭向一旁,不再吭声。
一直快到两点姚泽和宣传部长陈勇在路边店随便吃了点这才驱车去了县政府。
车子开到离县政府不远的地方,拿眼可以瞧见县政府门口等着的众县领导,姚泽微微蹙了蹙眉,看来市里还是将自己下来的事情给提起透露给他们了,上面的领导下到县镇想私下暗访完全是行不通的。
正对县领导班子的做法不悦之际,向成东忽然叫了一声,然后猛的打着方向盘踩了一脚急刹车,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女人跪倒在姚泽的车前,哭喊着自己冤枉。
县里的领导瞧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个个脸色变的极为难看起来,尤其是县组织部部长李大春瞧见那名妇女时,老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怎么回事?”辛亏姚泽反应快,脑袋才没有磕到前面的座椅上。
向成东对后排的姚泽道:“有个女人突然冲了出来。”
县领导反应极为敏捷,尤其是李大春,瞧见那么妇女后,他沉着脸对周围维护秩序的警察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女人拖走。”
两名年轻的小警察听了组织部长的话,顿时一人架住妇女一只胳膊朝着一旁拖去。
妇女哭喊着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喊着冤枉,双脚拼命的在地上乱踢着,奈何两名警察的力气太大,她的挣扎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见两名警察做法有些过激,姚泽蹙着眉对向成东道:“成东,你下去看看什么情况。算了,直接让她到车里来,我亲自问问。”
向成东点了点头,然后走了下去,对着那两名警察喝道:“你们住手,姚市长要问她一些事情。”
向成东走过去沉着脸将妇女给扶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那两名小警察一眼,两名小警察顿时吓的低下了头,在市长身边做事的,即便是司机他们也忌惮的很。
李大春瞧见那妇女被姚泽的司机给带进了车里,顿时身子冷汗淋淋起来,他悄悄的退到了一旁没人注意的地方,然后拨通一个人的号码,那边拨通后,李大春压低声音怒声道:“李大贵,你搞什么搞,不是说事情解决了吗?那女人怎么突然跑到县政府来闹事,现在被下来视察的市长知道了,你他妈想害死我?”
李大贵是李大春的弟弟,在县里开了一家建筑公司,凭借着李大春的关系,这些年在县里倒是接了不少工程,捞了不少好处,积攒了一笔不菲的资金,这次又将建设汤山县百货商场的工程给接了下来,但是那块地皮涉及到搬迁户的问题,有几户人家不满意李大贵开出的条件做起了钉子户,李大贵劝说几次无果后就采取了强硬措施,直接将推土机开到那几户钉子户屋门口,强行去推到他们的房子,一番威胁带强迫,有两户最终妥协下来,只有一户依然不肯妥协,当天晚上李大贵就命令手下人用推土机将那户钉子户的房子给推倒。
两夫妻正在屋里睡觉,感觉到大的动静,那妇女的丈夫就披着衣服走出去见推土机已经开始挖自己家的墙角,顿时就带着怒气的去找他们理论,可能是语言上发生口角,那妇女的丈夫被几人给毒打一顿,打了个半死扔在一旁,又将他妻子扣押住,强行将他们家的房子给推倒了。
如今那妇女的丈夫依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医院,也不知道是谁给妇女支招,知道今天市里有领导要到县里视察,所以一开始就偷偷躲在县政府不远处等着市领导的车子过来打算告状。
电话那头李大贵正向李大春解释着,李大春却怒气十足的道:“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万一出事了你一个人扛下来,别连累我,你先别动,见机行事,我先看看情况再打给你。”
挂断他弟弟的电话,李大春让自己脸色恢复正常后才又悄悄的站在了县领导班子的人群中。
妇女被向成东带进车中后将车门关上,姚泽笑眯眯的望着女人,问道:“这位大姐你有什么冤屈?可以给我讲讲吗?”
女子见姚泽如此年轻,顿时不由得愣住了,她擦了一把眼泪,怯生问道:“你是?”
向成东就替姚泽道:“这位是江平市市长,大姐有什么冤屈尽管告诉咱们市长。”
“市长?”那妇女显然有些吃惊,这么年轻的市长又有几人能不吃惊。
“你……你真的是市长吗?”妇女问了一句后苦笑的道:“是了,这么多县领导等在这里,也只有市里的领导有这个面子。”
姚泽笑道:“大姐贵姓啊?”
妇女抹了抹眼泪,道:“我叫石春梅。”
姚泽点头道:“石大姐相信我吗?”
石春梅茫然的点头,她此时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不相信也不行了,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到市里告状却没人受理自己的案件,应该是和县里的串通一气,若不是县里的一位领导偷偷给石春梅支招石春梅都要放弃了,民不与官斗,以卵击石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相信我,那么石大姐先回家去,等我晚点亲自去你家详细的了解你的情况,可好?”
石春梅感激的点头。
姚泽就吩咐向成东道:“你把石大姐送回家去,然后陪着石大姐,我怕有人会对她不利,我这边的事情处理了,马上就过去。”
姚泽推开车门走出去后,在宣传部长陈勇的陪同下,沉着脸朝着县政府走了去。
在汤山县县委书记陈诚的带领下,众人赶紧朝着姚泽迎了过去,姚泽冷哼了一声,望着笑脸相迎的陈诚,道:“原本到汤山县转了一圈,见汤山县发展的越来越好想夸一夸汤山县的领导班子,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那位大姐为什么不找你们县领导告状却直接拦了我的车子,从这件事情就能反映很多问题……”
“陈书记,县政府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对于这件事情你们也该好好反省一下……”
姚泽对陈诚吩咐几句,然后对一旁的宣传部长陈勇道:“陈部长,咱们走吧。”说完,丢下一众县领导和陈勇坐进了宣传部的车里。
等姚泽离开县政府后,陈诚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望着拉拢着脑袋的众领导,陈诚大声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解释这件事情……”
坐进车中,姚泽眉头紧锁,陈勇知道姚泽此时正在气头上,就从荷包里掏出烟来递给姚泽一支,点上烟吸了一口,姚泽吁了口气,对陈勇说道:“陈部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陈勇年龄在五十之间,这些年在江平一直担任着宣传部部长的职务,是沈江铭最信任的亲信,沈江铭走后,陈勇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姚泽的阵营,他为官倒是比较圆滑,这么些年倒是没和谁结下过梁子,也正是因为他的谨慎小心,导致他做事情缩手缩脚,以至于数十年来一直没有挪动过位置。
陈勇属于比较容易满足的类型,他觉得如今的地位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没必要再去和别人争个你死我活,官场斗争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走出一步就会深陷困境,他看过无数在尔虞我诈中落马的官员,所以他的一贯做事风格就是求稳。
听了姚泽的问话,陈勇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道:“这件事情恐怕有些复杂,如果查下去肯定要牵扯出一批官员。”
姚泽点头道:“那你觉得查还是不查?”
姚泽都已经问到这个份上了,陈勇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姚泽问话的意思,姚泽刚才表现的那么恼怒明显就是要查下去的,陈勇就顺着姚泽的意思说道:“我觉得查,自然要查的,不过,姚市长觉得呢?”
“那就查吧。”姚泽沉着的脸露出笑来,说道。
陈勇问道:“该怎么个查发?”
“先去石春梅家中,详细了解情况再做安排。”
和向成东联系后,陈勇的司机将车子开到了县城的一个小胡同,这里的放在看上去很破败,全是一些砖瓦房,石春梅放在被拆之后没了落脚的地方,只好先租在这里住下。
说起石春梅的丈夫,石春梅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姚市长,你说说现在是旧社会吗?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么个做法咱们老百姓那里还有安全可言?他们的行为简直是比土匪还土匪。”石春梅将姚泽和陈勇领进屋中后给谈起这件事情便是满脸的怒容。
姚泽轻声道:“石大姐消消气,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不过,咱们说话也不能以偏概全嘛,旧社会那里比的上现在,石大姐要对咱们党有信心,毕竟害群之马肯定是会有的,但却是极少的,不管如何,你的公道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谢谢姚市长,我刚才有些激动了所以乱说话,您别介意。”石春梅悻悻的道。
姚泽笑着摆手道:“没事儿,石大姐遇到这种事情抱怨也是人之常情嘛,如果不抱怨那还不正常了。”姚泽打着哈哈道:“石大姐,你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将给我听一遍,然后我看看怎么帮你。”
石春梅含泪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述她家的悲惨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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