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姐儿被吓懵了,张了张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李晓兰讽刺的笑了笑,“既然你不愿张嘴,那本官就替你说了,有什么不对的你可以随时纠正补充。”
“你们这些东西都是从坟墓里刨出来的,因为怕长时间在外被人察觉行踪,这才将东西匆匆一收就往家里抬,可你们却忘了,坟墓里除了古董自然还有人骨头,你们便将这些东西也一并带回来了。”
“还有上次你手上戴的那只镯子,我妹妹察觉它有不妥怕害了你的性命,所以想取下来看看,与你好说歹说你不同意,你还想脱了衣服诬陷人,在拉扯之间她才弄断了你的手臂,是这样的吧?话说,都是女人,你扒了衣服又有什么用,她还能娶你不成?”
“哦对了,还有你家的人是怎么死的,你现在也不说吗?”李晓兰看着她,见她惊慌失措的低下脑袋,又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行吧,那本官今日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都帮着你说了吧!”
“你早就恨毒了家中的爹娘,哥哥嫂子,还有侄儿侄女,怕给那个孙举人做了小妾,不仅没命,还一分钱的家产都拿不到。所以你才与人密谋,先是在菜里下了迷药,等人的药效都消得差不多了你才吹了哨子,让与你接头的人赶紧过来将他们通通都杀了。然后你还穿着家人的旧鞋,在院子里踩的到处都是血印,还故意将东西推倒,弄得杂乱无章,让人误以为有很多盗匪。其实自始至终不过你们两个人而已,我说得对吗?”
“还有当初,你为了避免被送给那孙举人做妾,那挖坟掘墓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吧?就是为了让家人觉得你还有用,舍不得那么早送你去死,是这样的吧?”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杨家姐儿眼神慌乱,虽然家人不是死在她的刀下,却因她惨死,心里到底害怕。
“你也不必做出这一副畏畏缩缩的可怜模样,你是个什么东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真没什么可说的了吗?”
“……”杨家姐儿紧紧的咬着唇不说话。
李晓兰也难得再搭理她,伏在桌案上写了两张条-子。
写完后走到几位老人的身边,将条-子交给他们,并且对大家朗声道:“杨家不仅挖了自家的祖坟,方圆二十里内还有许多家遭殃。我刚写了纸条,下面列出了我们已经确认的几家名单和地址,现在分发下去,大家相互传达,都赶紧回去查查祖坟吧。若有被盗的,及时来报,有随葬明细清单最好。”
如果说李晓兰前面的话是一道又一道的惊雷,炸得他们脑壳子嗡嗡的响。那就最后一句简直就是拿刀子捅他们的心窝子,人都要活不下去了!
没有人敢想象,若是自家的祖坟被人如此糟蹋,尸骨乱扔,他们将来死了之后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顿时,大家活儿热闹也不看了,就连那些穷得叮当响的人家也赶紧回去查看了,就怕那丧心病狂的东西,挖不倒宝贝就拿他们的祖宗之墓泄愤。
刹那之间,衙门外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各位贤达耆老,今日公审就到此结束吧,有劳了。”李晓兰下了案桌向他们行礼。
“案子我们已经心中有数了,不会让族人们胡言,还请李大人放心,告辞!”最年长有威望的老人站起来回礼,他心里也着急着自己家的祖坟。
“告辞!”
案子已经审理结束,其他的老人也纷纷行礼离开。最大的都近八十了,慌起来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等人都走了,李晓兰才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这次怀孕不是时间,在白驼山受了苦身体确实也有些不太舒服。
“小姐,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小冰儿看她脸色不太好赶紧问道。
李晓兰点了点头,“有些累,这边让小三儿他们看着点,我得回去休息一会。”
她是医术高超不错,但也不是大罗金仙,刚开始她来的时候身体被糟践成什么样子,能救过来就不错了。
何况心脏问题是需要长期静养的,她这两年,哎,别说了,就没个安稳的时候,这又怀着孩子又折腾的,铁打的都扛不住。
小衙门到德仁堂的距离并不远,李晓兰还是趴在小冰儿的背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小冰儿刚照顾李晓兰睡下,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又怎么了?你们小声些,小姐好几日没睡好了。”
“冰姑娘,荷花夫人不太舒服。”照顾孕妇的婆子垂着头有些无奈的帮忙掩饰。
“不舒服就找大夫,哭什么,我家小姐刚怀了身子,也不嫌晦气!让她别哭了,再吵就把她赶出去!”小冰儿这人也就对李晓兰好,其他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反正就一句话,别招惹她家小姐就行。
“这,这……”婆子更是满脸为难。
说来她也生气,东家心善把她救回来,天天好吃好喝好药材,还安排人伺候着,比你官家小姐也不差什么了。偏偏一直那副鬼样子,就跟全天下人都欠了她似乎,不是坐在梳妆台前哭就是躲在被窝里哭。饭不好好吃,药也不好好喝,一个看不住就拿绳子往房梁上挂,说什么“死了干净,死了不拖累人”。
要她说,真想死的话早干嘛去了!东家好心接她回来,结果真死医馆了,这得多麻烦!
“冰姑娘您消消气,老夫这就过去看看,把门关上,别吵到你家小姐。”蒙大夫抹着额头的汗跑过来。他本来在外出诊,听说孕妇情况又不好了,这才赶紧跑回来。
“嗯?怎么了,都在这儿干啥呢……谁在哭啊……”李晓兰踢踏着鞋子揉着眼睛出来,糊糊涂涂地问道。
小冰儿后牙槽紧咬,狠狠地瞪了那赵荷花的房间一眼,这才赶紧过来扶住李晓兰,“小姐当心些,门槛高。是赵荷花,又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