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放心,我,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听话……只是,只是这药能不能用便宜些的……”
“胡说什么呢,一切都听大夫的!”男人的妻子在旁边瞪了他一眼,又心疼又无奈,还有一些忐忑。
从他们的穿着就看得出来家境比较贫寒,今日又是受的无妄之灾,说来也是倒霉。
李晓兰笑了笑,暂时没有说什么。
给他们包扎好了之后才道:“回去之后按时服药,如果有恶心呕吐或者发高热的情况,无论早晚甚至是半夜,立刻过来叫我,千万不能拖!如果一切安稳,三天之后过来换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男人身上的麻药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此时疼痛袭来,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
女人扶着他有些心疼,还不忘了回答李晓兰的话,“多谢李大夫,我们都记住了,只是不知这药费给多少合适?”
“准备二两银子吧,三日后过来换药,一并再给就是。”李晓兰想了想回道,也算是给他们点准备的时间。
夫妻两人吃上晚饭的时候几乎都半夜了,李晓兰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差点还把饭塞到了鼻孔里。
罗连很体贴,都累成这样了自然不会再折腾她,先将李晓兰送回房间安顿好,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李晓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小冰儿见她醒了,当即过来回禀,“昨天惊了的那匹马是东山知府家的,他们家那小儿子爱玩闹,不知怎么就惊了马。
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处理了,刚刚县丞大人代替他们送来了三百两银子,这次所有被马踩伤的都由他们全权负责,现在已经去安抚死者家属了。”
闹市纵马还踩死了人,李晓兰本来还挺生气的,听小冰儿这么一说,一口气便哽在了喉咙口,吐不下来也咽不出去。
小孩子不懂事,那马又不是人,一不小心就出了意外,这能怪谁?
“让咱们的人看护着些。”李晓兰洗了脸收拾好自己,出门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吩咐了一句。
小冰儿跟在她身边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怕这些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用李晓兰说,昨天晚上她就已经偷偷派人跟着了。
夫妻二人吃了饭,小王管事满脸喜庆的上门,手中抱着一团红布,也不知里面包着什么东西。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很腼腆的妇人,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
昨儿闹了一天,总算是有了一件喜事,李晓兰挺高兴的。
还没等他开口,小王管事便拉着那名女子和两个孩子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给她磕头。
“东家再造之恩,小人与内人至死都不敢忘,请东家受小人三拜!”
李晓兰向前迎了两步,“赶紧起来,快把孩子抱起来,地上都是石头子,别膈着。”
一家人起来之后,小王管事又慎重的将那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两份红书。
李晓兰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确定是官府发下来的红书,没有任何问题。冲旁边的小冰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先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李晓兰先把红书还了回去,看小王管事仔细的收好后,又将早就准备好的贺礼递了过去,“这是送你们的新婚贺礼,从今往后你们便是夫妻了,要齐心协力,荣辱与共。愿你们不离不弃,白首偕老!”
二人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又跪下来磕了两个头,被李晓兰硬是扯了起来这才罢休。
知道他们二人的情况,根本就没有钱办婚礼,小王管事对此也算是愧疚。
李晓兰想了想道:“初八酒楼开业,也是一件大喜事,要不你们的婚礼也放在那天吧,咱们来个双喜临门如何?”
小王管事和他的新媳妇面面相觑,先是忙然后是震惊。
“不不,这样不合规矩……”
那个胆怯的妇人也小声的道:“我,我命不好,怕冲撞了。”
李晓兰知晓他们的心意,倒也不在意这些,随意的笑了笑,“以前命不好,以后这命就好了,怕什么?白天咱们庆贺酒楼开业,晚上大家就坐在一起聚聚,看着你们拜堂,新房也是现成的,回头给你们几两银子,自个儿看着喜好拾掇拾掇。”
“东家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这辈子定然做牛做马……”
李晓兰摆手打断了他的废话,“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总不能在酒楼里放两头牛和马来做事情吧?呵呵……”说着自己都笑了。
她这样轻快的态度也感染了身边的人,新媳妇是个腼腆害羞的,此时也微微抬起了头来,周身紧张的气息都散了不少。
至于小王管事,经常在外面跑动的人本来胆子就要大些,李晓兰态度轻快,他也就跟着憨憨的笑了。
在两人准备告辞的时候,李晓兰才又严肃了神色,“你们的户籍都已经迁了出来,挂在了我的名下,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何家的人,跟那些人再无半分的关系。
他们是哭也好,骂也好,都无需再理会。若他们胆敢上门欺辱,或以血脉说事,你们只管打回去,不必留情,出了事由我担着!
尤其是小王管事,你是家中的男人,是妻子和孩子们的天,若你自己立不起来,旁人帮你再多都是无用,明白吗?”
“东家放心,小人以前糊涂。从今往后为了妻子和孩子,为了东家的大恩,我也绝不会再心软再任人欺凌!”小王管事说着,又跪在地上,从李晓兰喝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响头,表明了他的决心。
这一个头他是该磕的,李晓兰理所应当的受了后才叫他起来。
然后又对那妇人道:“不管你以前受过怎样的苦,从今往后都是好日子,不要再说自己不吉利之类的话,有我和夫君在,永远都是吉利的!”
“多谢东家,我,我知道了……”妇人也磕了一个头。
关于他们新房布置的事情李晓兰还想再交代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前堂就有个小二过来喊她,说疯马的主人,就是那个五品官员偕妻子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