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婆子不敢想,如果她回来得再晚一些,如果这个奸细真的得逞打探到消息,主家夫妻俩会受到怎样的劫难?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防备。而且,有这么危险的人物还就混在身边……
高婆子光是想想心里就发毛,更是对这个小丫头心冷了两分。
果然如主家所说,这世间总有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她自认为来到这个家里之后对夕夕也算是尽心,无论是她的教育,还是吃穿住行,哪样不是她亲自过手?
可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是她提醒那个奸细,她进门了,让那个奸细将她杀掉!
李晓兰对于高婆子打人的举动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只是挥了挥手,让她退到了旁边。这才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惶恐恶毒的夕夕。
“你知道了我们太多的秘密,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走了。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莫不如将你毒哑了,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李晓兰并非是威胁他,而是真的这样想的,尤其是在此时此刻。
别跟她扯什么小孩子不懂事,六七岁的丫头,该懂得都懂了,否则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孩子也不该例外!
“我不要,我不要当哑巴……你这个恶毒的婆娘,果然是个下贱的娼妇,你不得好死,呜呜。
救命啊,救命啊……贱妇杀人了呀,快来看看啊,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医啊,她要杀人了呀,她要杀小孩了呀……我不要当哑巴,我不要死啊啊……”夕夕尖声的叫着。
可她的话还没有喊完,眼白一番,彻底的晕了过去。
李晓兰在原地停顿了一下,转身回了房间。
就在众人疑惑啊要做什么的时候,就见她拿了一个绿色的药瓶再次返回来。
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粗鲁的将床上晕倒的小女孩提了起来,半靠在床沿上,然后捏着她的嘴巴,将那一整瓶绿色的药汁全部灌了下去。
然后毫不怜惜的又将她摔回了床上,随便扯着被子往她身上一扔,瓶子往地上一砸,气哄哄的出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夕夕惊恐的发现,自己真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吓坏了产生的错觉,她掐着脖子努力的嘶喊,可直到眼睛都翻白了,也没从喉管里发出办事的声音,这下她是真的害怕了,豆大的泪珠,从惊恐的眼睛里滚滚而落。
那毒妇这次真的没有骗她,真的将她毒哑了!
高婆子看到她那样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谨记着李晓兰的话,并没有对她假以辞色,只是端了一碗清水,床旁边的柜子上一搁,
“这里有水,你爱喝不喝。”说完就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用冷漠的脸看着她在那里惊恐的翻滚。
高婆子知道夕夕是成了哑巴了,说实在的,要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可想想这么个孩子就能做出那么多让人恶心的事情,她也实在是怜惜不起来。
其实她本可以不用在这里守着的,反正这丫头崽子也不可能真的寻死。
一个能将弟弟当作货物抵押出去以换取自己性命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死?!
但高婆子又怕她闹出什么动静惹了主家心烦,这才不得不在这里守着。
李晓兰在给她灌下那一瓶药之后,一晚上都没说过半句话。
罗连知道她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敢问,看着她洗了脸睡下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不敢再惹她心烦。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罗连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丫头真的哑了?”
李晓兰心情依旧不是很好,说来也是,任凭是谁捡了个白眼狼回来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喝了一大口稀粥,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酱牛肉,气鼓鼓的咽下之后,这才摆了摆手道:“我就是让她一年半载的说不了话,什么时候改好了再说吧。”
这段时间以来那丫头也实在太吵了些,今天这样事明天那样事她早就心烦了。如今还打算将他们的“秘密”告诉敌人,这样的不知感恩和背叛是她最不能忍的。
都说言多必失,那索性别开口好了!
罗连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他的小媳妇儿终究还是太善良了些。
不过这是她的决定,罗连也只能支持。
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省得她乱说。只是给他们请夫子的事情恐怕得推一推了。”
李晓兰明白他的意思,不能说话,能写字也是一样能够出卖消息的。
这样的学生,再好的夫子也得头疼。
“算了,别折腾那些个老人家了,明儿让人阳阳去趟商老先生的私塾,这样孩子也能多几个玩伴。”
罗连点了点头,“孩子读书是大事,明日我亲自去。”
虽然两个都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李晓兰夫妻俩既然将他们接了下来,至少也得当成侄儿侄女来养着。
如罗连所说,孩子读书自然是头等大事,即便阳阳不怎么聪慧,认点字读点书,也是好的。
再不济也能在所里交几个朋友,不至于孤单落寞,天天盼着姐姐回心转意对他亲近,看着都心酸。
夕夕也是痛苦了两日,这才心中愤恨的接受了自己成为哑巴的事实。
表面上真的乖巧懂事了,不哭不闹的,但心里却是将李晓兰恨到了骨子里,巴不得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再把骨头敲碎了丢到河里喂王八去!
尤其是知道罗连亲自带着阳阳去拜了先生,而没有带她去时,心中那团怒火更是熊熊燃烧着。
说得好听一视同仁,前头还说要给他们请夫子,呵呵,这不……她被毒哑了,而那个小杂种竟然高高兴兴的去上学,凭什么!凭什么大家都喜欢男孩子!她生下来就是女孩难道是她的错吗?是她想变成女孩的吗?!
“小姐,你看你现在这样不哭不闹多好啊,以前怎得就如此不听话呢?”婆子端了一碗肉粥放在了她的面前,叹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