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李晓兰久久没得到答复,不由得心中一惊。
“小姐,那两个侏儒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了?!不是让小五他们好生照顾着吗?”李晓兰的眼神瞬间一变,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她不愿意相信。
“姑爷亲自动的手。”
小冰儿的一句话,几乎将李晓兰的心打入了冰冷的湖底。
他就那么弑杀吗?连两个无辜的残疾人都不肯放过?
不……不能怪他……
两国交战本就没有谁无辜不无辜的说法,何况这两个侏儒的确是以密探奸细的身份,混入他们大荣国境的,罗连杀了他们也算不上错。
只是……
她不想杀人,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手上沾染鲜血……
罗连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媳妇一脸冷漠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焦距与表情的看着他。
仿佛在透过他看另外的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这让他吓了一跳。
“兰儿,怎么了?”罗连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声。
“那两个侏儒是你杀的?”李晓兰的心冷冰冷冰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将这句话己出口的。
罗连眉头一皱,眼神一厉,看向了旁边的小冰儿。不过只那么一瞬间他又败下了阵来,这事情让小冰儿知道了李晓兰也是早晚要知道的。
“我说过,以后绝不让你的手再沾上任李的鲜血。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是我不对,可他们该死。”
“他们生来就是残疾,已经很可怜了,家人还被威胁,做错了事情也不是他们所愿。我也没想过好吃好喝像祖宗一样供着他们,只是想给他们留条活路,这也不行吗?”
“咱们的手上为什么一定要沾这么多的鲜血呢?”李晓兰终究还是没忍住,爆发了出来。
罗连看着他生气,想要劝,可嘴唇张张合好几次,笨拙的他到底还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最后李晓兰下了逐客令。
罗连看着她那冰冷的神色,心疼不已。想要上前抱抱她,可被小冰儿那凛冽狠绝的眼神陡然吓了一跳。
他相信若,自己此时坚持要去抱小媳妇,他这个曾经的下属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亮出刀子。
小冰儿是他媳妇很看重的人,他不能,也不敢在此时起了冲突。
实在没办法,只能道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然后便出去了。
他没有去责问自己的属下们是如李走露风声的,这个小冰儿的聪慧机敏他早就知道。只是心中很难受,不是因为媳妇吼了他不理他,而是因为看着媳妇难受,他便很难受。
他也不想杀人啊!有谁生下来就愿意杀人的?!
那泛着腥味儿的热血扑在脸上是什么滋味?即便他杀人如麻,几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他也从未适应过……
就在他想着明日一早该如李与李晓兰交代的时候,暗五悄然而来。
这小子一身黑衣蒙面,仿佛压根儿没看见他这个站在明亮光影下的桌子,径直的就奔去了李晓兰的卧房。
听到声音,小冰儿打开了窗子,暗五飞身而入。
“主母,有个东西给您看看。”暗五说着便将一面铜镜递了上来。
李晓兰接过来反复的打量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便将狐疑的目光望向了暗五,“这镜子有什么不对吗?”
暗五当即点头,“主母稍等。”
随后他去旁边端了盏燃着的油灯,又取了另外一面铜镜。
把油灯放在了桌子的中央,将李晓兰的镜子放好,再将他拿来的镜子摆在烛火的另一边。随着轻轻挪动,竟然有东西从亮光的阴影里折射出来,落到了桌子上。
李晓兰看得有些惊奇,对小冰儿道:“拿一张白纸过来……”
随后那阴影的字迹就清晰的落到了白纸上……
李晓兰看了之后脸色一变,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上次抓的侏儒,在被杀之前卖出去的,发现这情况都是意外巧合。”暗五当即回道。
通过暗五的解释才明白,原来那个侏儒在逃进深山之前,就已经将这面刻有机密的镜子以卖的名义送了出去,只等着他们的人前来接应。那他们青山山脉的整片布局,都会全部落入仓国之手!
正当她气愤交加的时候,暗五又寄过来了一个盒子,“主母这块牛皮纸是在那个女侏儒的肚子里发现的,请您看看。”
牛皮纸已经经过了简单的擦拭,却仍旧有着令人恶心的味道。小冰儿当即将其接了过去,仔细的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神情一阵。
李晓兰没有戴手套不愿意碰这些脏东西,怕细菌感染给了其他的病人,也就借着小冰儿的手将上面的字迹看了个清清楚楚。
无论是镜子还是这些牛皮纸上写着的都是仓国的文字,有些类似于在现代的韩国文字,李晓兰认识许多,加上这段时间的恶补,倒也将上面的内容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主母,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您示下!”暗五跪地问道。
李晓兰的脸色很难看,刚刚她还在怨怪罗连连残疾人都不肯放过,可此时她才知晓:心软是病,她还病得不轻!
如果不是暗卫们聪明机警找到了这面镜子,还破开了那两个侏儒的尸体查看。无论是丢入深山喂狼,还是就地掩埋,都很有可能被其他仓国的奸细发现。
被发现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消息全然走露之后他们还全然未觉!
好两个骗子!真是骗光了她所有的同情心!
可此时已经不是生气的时候,李晓兰当即起身,“冰儿姐姐,铺纸研墨,我们必须立刻修改青山山脉的布局,以防万一!”
罗连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先是心中惊讶,随后又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主仆三人商量着怎么修改布局的时候,他才悄然的推门进去,站在了李晓兰的身边。
这么大一活人到了跟前儿,李晓兰自然不会不知,只是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