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今风寒料峭,他们一直在这院子里吹风也不是个事儿啊?
罗连将一切都做好了之后,这才去厨房洗了手,又倒了一碗热水喝了。然后又找了铜盆儿,开始劈柴,等那火燃起来了之后他又端到了李晓兰的房间外,然后直接在旁边盘腿坐下。
看到这儿,杨桂花满脸黑线,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走上前问道:“罗家哥儿,这天色晚了,您不回去吗?”
“嗯,我在这里守着她。”
见他一副打定主意不走,又不想说话的模样,杨桂花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正想着这事儿到底该怎么着呢,她男人却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
“晓兰丫头还受着伤,她身边那丫头又不在,我瞧这罗家哥儿身上有些功夫,他留下来也挺好的,咱就别多事了。婆娘,你去将厨房收拾收拾,咱今夜就在那睡吧。”
杨桂花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瞪着自家的“蠢货”男人。
随后啪的给他脑门上一巴掌,“原来你都知道啊,啊!那饭桌上你咋总一副蠢样!”
“人家俩孩子的事儿,咱们看着别吃亏就成了,管那么多干啥?”
这话说出来,将杨桂花给气了个倒仰,又扑过去捏了他的耳朵。
“婆娘,你以前多温柔的一个人,最近咋,咋学的这么泼辣了?总揪我耳朵,耳朵都长大了喂……”
听着两人小声的打闹,罗连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就跟个入了定的老僧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而房间里的李晓兰早就睡着了,身体未痊愈,下午还跟大家一起弄了辣酱野鹿肉,也是累的够呛。加上先前便与罗连商量好了,今夜他会留下来陪自己,所以睡得格外的安生。
这一夜倒还真没出什么事儿,眼见着再过大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罗连也知道,就算他们再不怎么讲规矩,也不能让人知道他一个外,成夜的守在一个姑娘的房间外。
于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与早就起来了的杨桂花和她的男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要说这个年,大家过得都挺糟心的。
好不容易下了场雪给大家心里一点安慰,结果大年二十九又发生了地动。虽然他们这里影响并不大,可也有几家的房子塌了,人也受了点儿伤,怎么着也高兴不起来。
以前的大年初一,村民们总是会揣着瓜子糖果,红枣什么的,到处串门说闲话拉家常。可今年真正出来走动的并没有几个,都是心有余悸的,呆在家里唉声叹气。
说起来,最糟心的还是顺子一家。
当初顺子怎么着也算个打虎英雄,若是他的家人不作天作地的话,他们一家如今在村子里应该也是有名望说得上话的门户了。
可结果呢,被他奶奶和家里人这么一闹,孙子跟着人家姑娘跑了,眼见着过年都没回来,整个家里都冷冰冰的,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如今好不容易听说自家的孙儿回县城了,顺子奶奶正打算收拾了出门,结果就是一阵的天旋地转。然后房梁不知道是怎么垮了,正好砸在了她的腿上。
想着蒙大夫医术高超,即便那条腿回天乏力至少还能保住性命。可谁知大年初一的中午,顺子一家就抬着老太太的尸体哭天抢地的回来了。
你说这大年初一的,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晦气不晦气?!
而且他们还毫不顾忌的吹着哀乐,挨家挨户的求人挂白帆,又是磕头又是哭的,你说这事儿闹的……
李晓兰正在翻看医书,就听到了村子里传来的动静,正想要出门打探。就见豆子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顺子的奶奶不治身亡了。那一家子又哭又骂,就怪李晓兰,说是李晓兰逼死了他们家老太太,说是这仇他们早晚要报,绝不会让李晓兰这个贱人好过!
看李晓兰还有心思在那里写字,豆子婶急得直跺脚。
“晓兰丫头,你说这事儿,这事儿到底该咋整啊?”
放下笔,合上书,李晓兰淡淡的笑了笑,“一来,这房梁倒塌不是我干的;二来,不找我看病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第三嘛,只能怪她坏事做多了老天爷惩罚,跟我有何关系?没事的婶子,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
也就在这时杨桂花急匆匆的推门进来,“晓兰丫头,晓兰丫头出事了!”
“婶子喝口水慢慢说。”李晓兰给他倒了一杯水,脸上风轻云淡。
“那一家子,那一家子简直……”杨桂花气急败坏,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晓兰丫头你可不知道,他们,他们说是你将老太太逼死的,要找你偿命!村长和族老都快气死了,可人家里刚死了人,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李晓兰想着村长李有发虽然没有太大的能力,却也算是个公私分明的,还有后面新上来的这位族老,也算帮了她许多,年纪也大了,万一真气出个好歹来。
想了想,起身将那药箱子打开,取出了一瓶平心定气丸,“桂花婶,豆子婶,你们都吃一颗,别气坏了自个儿。然后再麻烦豆子婶跑一趟,将这瓶子里的药给村长他们送去,让几位老人都吃一颗,没得为那起子人气坏了身子的。”
“对了,还得给周婶子李晓颖留两颗,明日若她们不来的话,得托人给她们送过去,这事儿她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生气呢。”李晓兰又嘱咐了一句。
“成,那我这就去了。”豆子婶拿着药瓶子,叹了口气,又急匆匆的出了门。
虽然李晓兰说了不用担心,但桂花婶子的脸色半点好转也没有。
踌躇了半天还是问道:“晓兰丫头,你说这事儿……你到底是咋想的?那一家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咱们总得有点应对的章程?”
要说一点都不担心不生气那是骗人的,李晓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不过就是想过个安生日子,怎么这一天天的竟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