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张方子揣进了袖子里,只来得及与众人说了一声“我去去就回”,然后就大踏步的离开了。
“遭天瘟的啊,这贱人是要逃跑啊,快来人啊,抓住这个杀人犯,都是她害了我的孙子,快来人抓住她……嗷呜……”
郑氏扯着嗓子嚷嚷,可她的话都没喊完,就被族老一拐杖敲晕在地上。
“吃多了撑的,破事儿那么多!行了拖回去吧,粮食给猪吃了还能长两片肉,给她吃简直是浪费,也省个三两日吧。”
还没走远的李晓兰听到族老的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她也真是佩服这老人,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嘴还真是毒啊。
有族老和蒙大夫,李晓兰并不是很担心,但脚下的步子飞快,想着早点拿到药物,孩子就能少受一分钟的罪。
她的心脏不太好,虽然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药物调养和刻意的休息,但总体说来还是比常人差上了许多。
等她到罗连家的时候,已经累得脸色惨白,嘴唇乌青,气喘吁吁。
罗连的脚伤好得七七八八,毒也解得差不多了,正悠哉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不知拿着个什么书卷在看着。
他是个杀手,便是再专心手中的书卷也知道有人来了,更知道这个人是李晓兰。
可他突然察觉出不对,眉头一皱,猛的一抬头,就看到捂着胸口气喘吁吁进来的李晓兰。
“你,这是怎么了?”罗连很少关心人,问出来的话难免有些生硬。
李晓兰喘了两口气,冲他摆摆手,又咽下一口唾沫。扶着门框好不容易将那张药方给掏了出来,“帮我找找这些药你这里有没有,有病人等着救命。”
罗连那八风不动的身躯突然动了,速度奇快地接过了那张药方,只留下一句“等着”就消失在了原地。
李晓兰想着药方上的那些药材并不是晦涩难懂的,而且她归类整理好后也给罗连说过的,他应当不会弄错。
心中的那口气松了一半,李晓兰又扶着门框喘了两口气,这才前脚打后脚的走进院子。一屁股坐在了罗连刚坐着那个石头上,也没注意旁边树凳子上的茶水是不是人喝过的,直接端起来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直到温热的茶水入喉,李晓兰再次哈了两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而这边的罗连在拿到药方之后快速的到了房间里,将柜子打开,取出那一个个被李晓兰贴了标签的蛇皮袋子。
他是杀手,自然对斤两这个概念十分的精通,不过他不敢大意,将那些药材分门别类的装进了一个个油纸包里,最后装进了一个蛇皮袋子里。
从他进房间到出来,前前后后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李晓兰接过他递过来的蛇皮袋子,惊讶道:“这么快?”
“嗯,你不是说感觉救命吗。药材我都分开了,每个油纸包里都是半斤,这个是小秤,拿回去自己分一分。”
李晓兰本还打算将这些油纸包都拆开看看,分量和配比有没有出错,但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到了一生谢就急忙往外走。
罗连看着她那已经瘦了一半的背影,眉头微皱。
在原地顿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最终他还是追了出去,一把夺过了李晓兰手中的蛇皮袋子。
“哪一家?我去送。”刚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胖女人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药材送到了,大夫不在这不都是白搭吗?
他一向都很精明,怎么一遇到这个胖女人就总是犯蠢呢?
李晓兰这一路匆匆奔来也着实是累得慌,她是想治病救人没错,但也不意味着要搭上自己的命啊。李况如今还有一个免费跑腿儿的,不用白不用。
李晓兰嗯嗯的点头如捣蒜,“就是村北头的那一家,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围着,你送去给蒙大夫就行。”
“嗯。”罗连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会轻功很帅啊。”李晓兰忍不住星星眼。
不过随后她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这死男人当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都告诉他最近不要用内力不要用内力了,怎么就听不进去人话呢!
不过想想,她是医者仁心,罗连也是一片善意,算了,就不跟他生气了,回头再给他开两服药好好调养调养,也不是什么大事。
罗连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很惊讶甚至恐慌,有些围观的人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呼啦啦的退开来。族老包括两位老人都以为他是来闹事儿的,情不自禁的就挡在了孩子的房门口,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其实也不怪大家伙如此,罗连自从搬来这里之后就没怎么跟村里的人打过交道,他又是个猎户,而且时常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谁见了他不怕?
再有前面大虫的事情,村里的年轻的汉子除了李涛与李晓元两父子之外几乎齐上阵,这才打死了两头幼年的老虎和两头重伤的老虎。但人家罗连仅凭一人之力就差点干死了两头猛虎,这是何等的恐怖,怎会让他们不害怕……
罗连也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只是开口道:“蒙大夫在不在,李晓兰让我来送药材。”
村里人害怕他,但蒙大夫要好一些,又听说是李晓兰要他来送药材的,立刻拨开了守在门口的三个老人匆匆地迎了出来。
一边接过蛇皮袋子,一边焦急的药材都够吗,有没有缺什么?他在问的时候脑袋里还在盘算,若是少了哪种药材该怎么填补。
罗连那坚实有力的麒麟臂将一袋子药材递过去,又将另一只手中的小秤搁在了架子上,“药方上的药材都有,自己秤一秤。”
一听说药材齐全,蒙大夫松了一口气,“多谢多谢。不知李小大夫……”
“她心脉不太好,托我赶紧将药材送过来。”罗连平日里极少与外人说话,这不也是看在李晓兰的面子上才不搭理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