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颗药丸的表面就干了,李晓兰用筷子小心的夹起来包进了白帕子里,这才提着药箱,一路匆匆的往罗连家而去。
“胖子,胖子你终于来了!我家主子都昏过去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胖子你快些……”大冷天的小三儿却急得满头大汗,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
李晓兰内心有些焦急,却还是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敢叫我一声胖子,信不信我毒死你!”
推开罗连的房间门,果然见男人了无生息的躺在床上,满脸的青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蛇给咬死了呢。
李晓兰对他的情况比较熟悉,也就没那么着急。走上前给他把了把脉,又扒开那两颗眼珠子左右瞧了瞧,最后点了点头。
在小三儿惊慌失措的目光下,淡淡的说了一句:“死不了。”然后又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小三儿不知道叫他过去干啥,可事关主子的性命,他也只能脚步轻移,跟那官家小姐似的一步一挪到了李晓兰的面前。
李晓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抓过他的手,一个刀片就划了上去。
“啊!你要干什么!?”小三儿瞬间将手抽回,满脸戒备的盯着她。
“我要干啥?救你家主子啊,难不成还想刺杀你?你见过杀人杀手指头的吗?还不赶紧过来!”
将用帕子包着的药丸塞进了罗连的嘴里,又将小三儿的手拽过来,将血滴了进去。
小三儿捂着自己手指头,有些傻乎乎的,看着李晓兰的目光满满都是仰慕和惊惧。
李晓兰再没看他一眼,而是仔细的观察着床上男人的反应。
虽然她能保证自己炼制的解药不会错,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这可是百虫毒,一旦有了半点错失,轻则身体残废,重则当场死亡。
其实此时她的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若这个冰山男真出了什么事,后面这个看起来二兮兮的护卫肯定会一刀劈了她的脑袋。
好在,没过多久罗连就幽幽的醒了过来。
“没想到在阴曹地府还能见到你这张胖脸。”罗连的面色有些迷茫,声音嘶哑。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男人英俊的脸上,顿时起了五根手指印。
“死胖子!胆敢对我家主子不敬,我杀了你!”小三儿,跟个护崽子的母鸡一样挡在了他的面前,满脸的凶恶,一副再敢动手我就咬死你的模样。
李晓兰翻了个白眼,拽着他的手将人往旁边一扒拉,“滚蛋,我这是让他清醒清醒,治病的,知道不……”
这死男人竟然敢咒自己死,还跟他一起去阎王殿,不打他一巴掌都难解心头之恨。
不过打他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解气,的确也是为了他好。
中毒昏迷后再次醒过来的人,难免神智有些错乱。如果在这时候不及时的纠正过来,会给后面的治疗带来极大的麻烦。
以前他就见过一个这样的案例,本来那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严重,醒来之后说胡话,给他纠正过来就行了。却不曾想他家人溺爱,背着医生各种哄骗,完全不遵医嘱,结果没多久那孩子就真的疯了……
嗯,说疯也不算吧,也不打人骂人,吃饭穿衣服都会,也不惹事儿,就是嘴里成天念叨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比如他是一朵蘑菇,他要做一朵好香菇之类的……
罗连刚刚醒来,神志的确有些不清楚,记忆也是错综纷乱,还真以为自己进了冥府地狱,结果被李晓兰一巴掌给彻底拍醒了。
“女人,你打我!”罗连的目光从迷茫变成凶恶,直勾勾的瞪着李晓兰。
“打你是为了你好,给你治病!别逼逼,好生躺着,要是乱动伤了药效,你死活我可管不着!”李晓兰半点没害怕,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下,拖着被子将他裹了进去。
然后转过头,得意洋洋的看了小三儿一眼,“傻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煮饭,我都饿了。”
“哦。”小三儿点点头就往外走,直到走入厨房,他才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
这胖子莫不是被鬼附身了吧?以前唯唯诺诺怕死得很,今儿咋就不怕了不仅敢使唤他,还敢打主子的脸!
小三儿使劲的搓着米,在他眼里,这些米全部都是李晓兰的那张胖脸,搓搓搓,搓死她。
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本来李晓兰的脾气是挺好的,可这忍的时间长了,难免也有压抑不住的时候。再加上先前李刘氏闹的那一招,她的心情能好才有鬼。
最关键的一点是,如今罗连躺在床上跟残废似的,对她半点威胁也没有。至于那个小三儿,别看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实在忠心得很,自己为他的主子治疗,他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而且……李晓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渐渐的竟然觉得罗连这个冰块脸没那么可怕了……
也不明白究竟是罗连刻意收敛起了冷气,还是她的胆子变肥了。
罗连刚刚醒来,被她这一通揉,又头晕眼花,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睁开眼睛。
“女人,不要揉我的头,你这是在找死知道吗?”罗连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沙哑。
李晓兰点了点头,然后又伸出狗爪子,在他的脑袋上耗了两下。
“你现在是病人,躺在床上跟残废似的,你能拿我怎么样?要杀我起来呀,你起来杀我呀!”
罗连眼底的凶光毕露,随后渐渐消退,这女人还真是胆子肥,可他,好像不讨厌……
说一点不害怕那是骗鬼的,但李晓兰想着受了他这么多的气呀,累得她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发泄发泄总是可以的吧?就这一次,仅这一次,等他稍微好一些之后,自己绝不作死。
“不要挑衅我!今日下午不许走,趁着阳光好,去后面库房将草药都搬出来晒晒。”罗连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低沉喑哑的声音,却意外的好听。
李晓兰是个音控啊,以前这男人身上总带着凶煞之气,让她不敢靠近,更不敢多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