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副主席一行并没有在上嘉留多久,而且他也坚持艰苦朴素的精神,除了第一天接受了宴请,其余之外,吃住都是在军营,所以陆渐红并没有找到私下接触的机会,蒋副主席等人前脚一走,任克爽的电话便追过来了,陆渐红只能报以苦笑,任克爽在电话里“痛斥”陆渐红不够哥们,而在送行了之后,马骏也是扼腕叹息。
陆渐红的心情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对任克爽他只能说抱歉,而对马骏他是衷心的感谢,谁说官场没有友情?不但有,而且是“基”情四射。
视察工作尘埃落定,虽然显得似乎有点无用功的样子,但是大伙儿都是松了一口气,陆渐红同样如此,马骏虽然在部署会上严肃得很,但是陆渐红注意到蒋副主席来了之后,他似乎根本没怎么当回事,这边蒋副主席一走,那边便叫陆渐红到他的住处去喝酒。
马骏没有住在家属楼,也没有住宾馆,与陆渐红一样在离省委很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小别墅,远是远了些,但是胜在清静。不过与陆渐红的住处相比,这里的安保措施明显要严格许多了。
和马骏一起过了去,门开着,一眼便看到一个女孩恬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刹那间,陆渐红有一种错觉,他还以为这是小时候的高兰坐在这里。
见有人进来,那女孩抬起头来,那模样儿便更像了,放下书过来接过马骏的包,笑道:“爸爸,您回来了。”
马骏笑呵呵地把包递过去,道:“这是我女儿倩雯,倩雯,叫陆叔叔。”
“陆叔叔好。”马倩雯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显示出良好的家教。
陆渐红笑了笑道:“倩雯长得真漂亮。”
马倩雯略有些羞意地一笑,这模样跟高兰简直没有二致。
陆渐红扭过头道:“马哥,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啊。”
马骏哈哈一笑道:“怎么?眼红了?”
陆渐红撇了撇嘴,未置可否,他两对儿女呢,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犯得着眼红?不过由于这孩子生得跟她二姨像极了,所以陆渐红也是多留了点神。
这时,一个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是马骏的正宫娘娘高雅,虽然有了个十几岁的女儿,但是身材并没有走样,不施粉黛,却更显成熟风韵。
陆渐红是见过高雅的,只是当时青涩了一些,便站起身道:“嫂子你好。”
高雅也是当年见过陆渐红一面,印象并不怎么深,微微愣了一下,马骏笑道:“高雅,你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他是陆渐红啊。”
高雅轻哦了一声,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了过来,笑道:“哦,你好你好。”
陆渐红与她的手沾了一下,发现高雅的目光里有些异样,心知马骏这丫肯定是嘴边把不住风,把这事儿给漏出去了。
高雅收回手来,道:“倩雯,帮妈妈理理菜。陆省长,你们先聊着,我去做菜。”
看着高雅轻扭细腰款款进了厨房,陆渐红收回目光,低声道:“马哥,嫂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不地道啊。”
马骏险些没掐陆渐红一把,压着嗓子道:“你也不是一样,安然那么优秀,你还去拈花惹草?”
陆渐红龇牙一笑,甩了根烟去,道:“马哥,这种地下活动不是人干的活,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拷,嘘,这地方舒合谈这个吗?”马骏做贼心虚地向厨房看了一眼,赶紧把打火机给陆渐红扔过来。
“你们夫妻难得相聚,把我叫过来吃饭,是不是不大好?”陆渐红也怕有个闪失,赶紧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咱们是兄弟嘛。”叫别人不说,马骏自己却偏偏又去揶揄陆渐红。
这时马倩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这两个大男人窃窃私语,笑着道:“爸,你们接头呢?”
陆渐红不由笑了起来,这丫头倒是挺幽默,虽然长相很像高兰,但是气质上却是不一样,高兰就像空谷里的幽兰,这孩子比较活跃一些,一点都不惧生。陆渐红越看越是喜欢,便扔开马骏跟她聊了起来。
马倩雯还真不惧生,正在读初一,巧的是比陆渐红小了两层,也就是说他们是一属的,陆渐红便从脖子上摘下自己带着的玉来,道:“咱们叔侄女倒是挺股缘的,你老爸没跟我说你会来,所以没有准备,这块玉就送你了。”
马倩雯有些踌躇,看向了马骏,马骏却笑道:“好你个省长大人,居然佩戴饰物,没收了。”
陆渐红哈哈一笑,抓过马倩雯的小手,把玉塞到她的掌心道:“那咱们的小倩雯就代表中纪委把它没收了吧。”
这玉晶莹剔透,还是陆渐红在国务院任副秘书长的时候在京城古董摊上淘来的,算是个古物,小倩雯喜欢得紧,赶紧戴在脖子上,甜甜地道:“谢谢陆叔。”
这时,陆渐红的手机响起,又是任克爽那小子。陆渐红拿着电话,也不避讳马骏,道:“我说你还烦啊?”
任克爽心情大好的样子,先前在电话里的那副衰样是不见踪影,道:“你小子,跟我玩阴的,这事我以后再谢你。”
陆渐红听得一头雾水,赶紧道:“啥情况?说明白点。”
“行了,咱们弟兄,你别弄那些花花绕了,谁跟谁啊这是,我记着你这个情。”
不等陆渐红再次追问,任克爽已经挂了电话,搞得陆渐红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以,不过听任克爽的话音,似乎不再受蒋副主席的困扰了,心里也是一松。
这一会儿,高雅的菜已经做好了,端了两样出来,陆渐红赶紧过去帮忙,高雅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是书记,一个是省长,可不敢让你们来端菜,坐吧。”
马骏笑着从酒柜里取下两瓶酒,道:“渐红,今天我生日,咱们一人一瓶。”
陆渐红一呆,道:“你藏得也太深了吧,早说嘛,再怎么地也准备个蛋糕啊。”
“那是形式,不重要,难不成还要我吹蜡烛许愿?”马骏把酒放到桌子上,道,“兄弟,请入席。”
陆渐红扫了那酒瓶子一眼,愕然道:“你还敢喝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