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秋霜的房子在三层，卧室就有好几个，除了面积大一些，感觉也没什么特别奢华的地方，视野远不如曾凡住的十六楼开阔。
“这么多房间就你一个人住吗？”曾凡好奇的转了一圈，回到客厅里。
“是呀，我爸妈都在老家，我没老公，又没孩子，谁和我住一起？”
曾凡在一边的沙发坐下：“这个社会真残酷，我们那栋楼里，比你这里面积小很多的房子，住十几个人的都有，那边还在五环外，你这里二环里，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
“社会现实如此，资源永远不够分配，少数人才能享受最好的，金字塔的阶层体制最稳定，我们也不过是整个社会一份子，现状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闵秋霜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起一个苹果，熟练的削皮，苹果皮宽度一致，连续不断的变长垂落下来。
“人口阶层分布是正金字塔，可财富分配却是倒金字塔，财富不停的从下方向上面少数人聚集，感觉像是一个倒流的沙漏，很不合理！”
“你的意思是沙漏上面重下面轻，财富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翻转过来是吧，就相当于一次改朝换代，两三百年来一次！”闵秋霜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曾凡。
“谢谢，我喜欢吃带皮的，你自己削自己吃！”曾凡没接，伸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发牢骚人人都会，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闵秋霜将苹果切成几瓣，拿起一小瓣咬着吃。
“改变现在的分配体制，加大底层民众的基础保障力度，不能一味的依赖市场化，市场化程度越高，财富聚拢效应越明显，两极分化越严重！”曾凡整天宅在家里研究各种资料，脑袋里当然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难得有人愿意听，他也很想与人交流探讨。
“呵呵，这也是你能操心的事儿吗？”闵秋霜笑了。
“为什么不能，这不是我们的传统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现在吃穿不愁，琢磨一下不是很合理？”曾凡理所当然的说道。
“还有很多人鼓吹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市场化程度不够呢！你这思想很叛逆！”
“没有永恒不变的真理，也没有完美无缺的制度，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说的那些人，非蠢既坏！”曾凡说出来的是他最近几个月的思考结论。
“所以你就把你的炒股秘籍公布出去，我看效果也不怎么样吧？”
“我本来想发布我用的量化交易程序，后来查询一下法律，还涉嫌违法，现在的股市传声筒很多代码都是重新编写，更像一个交互软件了，最少得十万人以上同时使用，才能独立运行！”曾凡解释道。
“不对吧，现在用着也挺流畅呀？”闵秋霜拿起手机打开软件，测试几个问题。
“现在是我租的云服务器在后台支持，理想的状态是完全不需要实体服务器，信息在不同的用户端之间流通，所有在线用户提供的算力和储存能力组成一个虚拟服务器，组成一个真正的分布式网络，不受外来干预的影响！”
“呵呵，这样你就不需要组建公司了，光更新软件就行了，不需要其他的运营成本？”闵秋霜推测他的用意。
“有这方面考虑，更主要的是怕有人说我操纵股价，我可背不起那个锅，程序内部的推理模型有一定自我演进能力，我可以调整优化，做不到也不会做操纵股价的事情，程序现有的能力，可以让我根据预测稳定的盈利，没必要再冒那个风险！”曾凡有自己的顾虑。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一直宅在家里炒股吧？”
“挣到一千万的时候，我觉得就实现了财务自由，传声筒发布后，我的心愿就完成了，对未来很迷茫，炒股只是惯性，是目前我最擅长的事情，别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曾凡也想听听她的建议。
眼前的女人从小衣食无忧，学习成绩还那么优秀，明明可以不工作，还去朝九晚五的上班，最曾凡来说，就很难以理解，想听听她的想法。
“人活着，总要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就会由量变产生质变，如果你只擅长炒股，那就坚持下去，如果哪一天你的财富能让人仰望，你的想法就会被更多人知道，也会有更多人愿意相信！”闵秋霜不认为炒股有什么不好。
两个人就在客厅东拉西扯的聊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眼瞅着快十一点了，才下楼出发，他们的正经事可是去逛街消费。
闵秋霜的目标是大望路的精选商城，曾凡本来还想提议两人乘地铁过去，后来想到提着大包小包挤地铁的难度，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燕京有很多大型商城，购物中心，曾凡在这里打工十几年，也就去过王府井、西单、双安、燕莎少数几个老牌商场，很多新建的商城别说去，他都没听说过。
工作以外的时间，他都是宅在住处睡觉或者上网，朋友圈很小，又很少出门，信息自然很闭塞了。
日常用品超市都能解决，不愿意去超市，网络购物更方便，几乎能买到一切，在曾凡的认知里，完全没有逛商场的必要。
车子驶过整条长安街，从西城到东城，穿越中央商务区核心地段，穿过东三环继续前行了一段路，然后拐向辅路，驶进了商城地下车库。
从车上下来，曾凡看见周围停的众多豪车，闵秋霜的卡宴看上去也不算多突出了。
“别看你现在一天可能收入十几万，这个商场的货品价格，一样会让你很有压力！”闵秋霜拿的就是曾凡上次给她买的那个包包。
一层进门后，迎面就是知名的奢侈品牌店铺，随便一件商品都以万为单位，门口竟然还有人排队，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东西不要钱呢。
“有钱人也喜欢排队呀？”曾凡难以理解这样的场面。
“有钱没钱是相对的概念，这些排队的大多是想通过商品，彰现自己有钱的人，现在奢侈品卖的就是设计和品牌，很多商品连设计都没有，卖的就是品牌，一样有人趋之若鹜！”闵秋霜不是品牌控，也不会为了彰显自己的特立独行去刻意排斥奢侈品。
“你要买什么，能不能直奔主题，别浪费时间！”曾凡想起上次不太好的体验。
“我带你来这里，买东西是次要的，主要是帮你开开眼界，你需要多出来走走看看，或许能对你有些启发，那条项链你猜下多少钱？”闵秋霜指着前面橱窗，里面展示着几件不同的蓝宝石首饰。
“这里的东西都是名牌吧，首饰都有很高溢价，那条项链标价几万应该不稀奇！”曾凡推测道。
“过去看看吧！”
商品下面就有价格标签，曾凡一看价格，确实被镇住了，四百一十五万，得脑袋多大才花四百多万买这个呀？
闵秋霜显然很满意他的表情，“怎么样，吃惊吧？这里的大部分商品，都会在价格上刷新你的认知，几万块的包包反而没那么稀奇了！”
商场里面的顾客比上次他们逛的那家多不少，闵秋霜没有逢店就近，更多是带着曾凡浏览展示的那些商品价格，给他普及下那些品牌的故事。
当然，基本上奢侈品牌都是国外，尤其是来自欧洲的，一条围巾，一条腰带，就能标价几万块，远超商品实际价值，竟然还有不少人愿意买！
同样在这个城市里居住生活，曾凡感觉自己和这里的人仿佛住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完全无法理解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很多人一个月的收入，都未必买得起一件，却愿意为此节衣缩食，就为了获得一件华而不实的商品，这算不算没苦硬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