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洵其实是比穆九先醒的,但他一直老老实实窝在穆九怀里不动,企图继续装睡,结果被穆九醒来发现,直接按住吻了起来。
“唔……穆怀风!你,你先等一下……等等……啊……”
“嗯?怎么了?”穆九语气温柔,手上的动作却完全不耽误,三两下解开了陵洵的衣服,一口咬上他肩膀。
“我,我有话问……问你……”陵洵还有那么多话要问穆九,结果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就要被吃掉,心里十分矛盾,又想腾出空来说话,又不想推开穆九,殊不知这般欲拒还迎的样子,反倒更像是勾引。
“嗯,你问。”穆九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狠狠咬住陵洵的嘴唇,还是两片咬在一起,用牙慢条斯理地磨着。
陵洵:“……”你这样我还怎么问!
结果陵洵问题也问不出来了,就这样在幽暗的地下河边被吃干抹净,好像他自己编的那首小曲所唱,翻红浪呀,入洞房呀,只可惜后面两句不是我快活呀你求饶,而是刚好反过来……
“他娘的,穆怀风你不是人……”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陵洵哭了,觉得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连抬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心道穆怀风这是多久没吃到肉了,他要是个熟的,只怕这会儿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嗯?怎么不继续往下唱?”穆九一脸餍足,低头轻轻吻去陵洵的眼泪,亲着亲着,又叼住他的耳朵,竟有要再来一轮的趋势。
陵洵惊了,有点怂地夹紧了双腿,“你,你听见我唱歌了?!”
穆九道:“如果不是你那歌声,我恐怕还找不到你。”
“找不到?什么意思?”陵洵一被穆九捞上来就被压,一直没有机会注意到周围环境,直到此时才看到,这里不同于他之前落水的地方,河岸两边生长着一种草木,一大片一大片的,正发出淡淡的粉色微光,陵洵猜测这就是穆九说的那种被阵术改良过的草。这草的草籽香甜如蜜,气味也很好闻,比花还香。
可也是奇怪,陵洵分明记得自己一路游过来,周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倘若这里有这么大一片会发光的草,即便离得稍远一些,也不该半点光亮都看不到。
穆九却没有立刻回答,显然他现在有比回答问题更感兴趣的事要做。
陵洵感觉穆九的手又往他下面探去,卯足了力气一翻身,终于成功上位,将穆九压了一回,他趴在穆九身上微微喘着气,穆九竟然也不反抗,就那么任凭他压着,双手却默默掐住了陵洵的腰,淡笑道:“原来少期喜欢这样……”
陵洵:“……”
完了,穆怀风这是被关傻了,除了炕头那点事,已经不会思考别的了。
于是陵洵就这么坐着,被在他看来已经傻掉的穆怀风给弄得失去了知觉。等他再次恢复神智,甚至累得不愿意睁眼,只感觉嘴唇上有湿润的东西在触碰,他暗骂了一句牲口,心里说穆怀风老子就要被你弄死了,可他偏偏没有力气反抗。不过很快他就尝出了一股带着清香的甜味,才意识到唇边的湿润并不是穆九的唇。
“乖,张开嘴。”
这句话陵洵已经听了太多遍,因而身体先于意识作出反应,当真乖乖张开了嘴巴。
“此草名唤嘉荣,吃了它的草籽你就有力气了。”穆九将一把嘉荣草籽喂给陵洵。
入口一片香甜,将那一颗颗草籽在牙尖磨碎,里面的浆汁会发出微酸的味道,混合着入口时的甜蜜,味道极佳。陵洵吃了一口之后咂吧咂吧嘴,竟是有些意犹未尽,穆九低笑一声,又喂了他一些。
嘉荣草的草籽果腹的效果很好,陵洵很快恢复了体力,连带着神清气爽,也终于有精力找穆九算账,他一个飞扑将穆九按倒,恶狠狠道:“穆怀风,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穆九倒也很识趣,得了好处就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对不住,下次我会轻一点。”
陵洵:“……”
谁说这个了!
“我是要问你,为什么你要抛下我,你以为你很英雄么?你那么能耐,怎么不在战场上给我当盾牌啊。”
本以为穆九会辩解,但让陵洵意外的是,穆九却只是抬起手,摸了摸陵洵的脸,又轻声道了一句:“对不住你。”
陵洵本来没什么的,被穆九这样一摸,眼睛却酸了,后知后觉地牵动起一丝久别重逢后的伤感,他说:“穆怀风。”可是只说了这个名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穆九默契地将陵洵后面的话接过来:“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陵洵眼泪终归是不争气地掉下来,他急忙偏过头去,狠狠抹了把脸,穆九却已经抱着陵洵坐起身,凑近了去吻他的眼泪,低声哄道:“别哭了,很苦很咸,该不好吃了。”
陵洵第一次发现,穆九原来说起情话来也这么动人,饶是他自诩脸皮厚如城墙,也有点招架不住。
“对了,你说你等了我两个多月,是什么意思?”
“从我听到你进入永不超生阵,到我找到你,已经过去两个月零三天七个时辰。”
原来他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穿过阵法,陵洵想到刚见到穆九时他的样子,忍不住问:“所以……这期间你便一直没有睡觉?”
穆九却好像并不想提那段经历,只像块狗皮膏药般,又要凑过来亲陵洵。
陵洵这次却没有顺着他,而是坚决地推开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这样糟践身体?”
穆九见躲不过,只好无奈道:“少期,我只是在等你。我不知道你何时会出现,生怕错过了你,越等越心急,越心急越等,越是不敢睡,生怕你会受伤,会出什么状况……在我等到一个月后,我甚至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我怕我闭上眼,就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并没有糟蹋自己,我……只是在等你。”
陵洵注视着穆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眼睛红红地骂了一句:“傻子。”
穆九唇角微勾,捧住陵洵的脸轻轻在他眼睛上吻了下,“我是傻子,你就不是么?这回要和我一起困在这里了。”
陵洵稍微一动,就觉得下面疼,气不打一出来地瞪穆九,“是啊,千里迢迢跑来让你干到下不了床,不是傻子是什么?”
“这里没有床,只能以地为席,你若愿意,一辈子不下床都可以。”
陵洵终于忍无可忍,怒道:“穆怀风你的羞耻心呢?”
穆九回答得特别坦荡:“死了。”
陵洵:“……”
见陵洵的表情,穆九忍不住笑,不过很快又严肃了神色,拉住陵洵的手,道:“少期,以前的那个穆怀风已经死了,你只看现在的我,只记得现在的我,可好?”
陵洵被穆九那目光看得心头发热,垂下眼呵斥,“总说什么死,以前的你也很好。”
穆九有些错愕,似乎不明白陵洵怎么忽然对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毫无芥蒂,不过陵洵很快又转移了话题,问穆九:“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说我如果不唱歌,你就找不到我了?我记得你找到我的地方,应该距离这里不远,我一路从河里游过来,你当真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穆九道:“其实具体该如何解释,我也没办法说清,我带你走一次,你就明白了。”
于是穆九替陵洵穿好衣服,便拉着他的手,顺着河流往陵洵游过来的地方走,并嘱咐陵洵:“你记着我们走了多少步。”
陵洵一头雾水,不明白穆九这是何意,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他也就如此照办,默默在心里数着,大概在走了两千多步之后,又顺着河岸往回走,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只走了百余步,就已经回到原地。
“你现在明白了吗?“穆九问陵洵。
陵洵想了想,恍然道:“其实我们一直没有走出百步范围!那两千多步都是幻象!”
穆九点头:“因为这里有阵法控制,不论我如何走,都走不出这个范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你的声音,顺着声音找过去,好像暂时脱离了阵术的掌控,可以走到百步之外的地方。”
陵洵越听越觉得稀奇,他又往河的另一端看去,只见那里隐约现出一座宫殿的影子,于是问穆九:“那边就是你说的地宫?”
“嗯,虽然从这里能看到地宫,可是依然无法走过去。”
陵洵沉吟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要不我们试试吧?”
穆九很快心领神会,“你要试着走过去?”
陵洵点点头,跃跃欲试道:“是啊,不就是唱歌么,又不会缺一块肉。既然你说我唱的那首歌有破解阵术的作用,试试又无妨。”
陵洵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想到就去做,当即拉起穆九风风火火地向那地宫走去,一路上又将那首自编小曲唱出来,直到两人走到地宫紧闭的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