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伟突然出手向收割者的胸腔伸去。他天真地以为收割者的胸腔了也有一个黄金立方体,只要把收割者身体里的黄金立方体抓出来,那么他就赢了。
但是就在他的手指触到收割者身体的一瞬间,收割者不见了,他发现自己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又好像身处无穷无尽的虚无中。他觉的自己轻飘飘的,没有一点质量,或者自己也是虚无。在这虚无中好像时间也不存在了,只剩下无穷尽的虚无。到最后甚至他的思想也不复存在,也变得虚无,他好像什么都记不得,忘记了郑芳,也想不起来了刘玫,还有青年时期的兄弟,少年时代的伙伴,和同年时代的爹妈,他统统地忘记了,或者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这是真正的零,什么都没有的零。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者一秒都没过去,因为时间是零。于明伟感觉自己突然动了一下,眼前开始有了一丝亮度,他发现周围是一个无穷无尽的灰色。脚底下是无穷无尽的灰色,头上是无穷无尽的灰色,四面八方都是无穷尽的灰色。
他忽然感觉莫名的酸楚,仿佛一世的艰辛和悲伤都在这无穷的灰色中了。他做过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像一只蚂蚁任人践踏,也做过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杀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他想已经过世的母亲,眼泪浸湿了枕头,他想过郑芳,想的时候肝肠寸断却不敢让人知道。他想过朋友,三杯烈酒后拍着桌子骂妈了个巴子的。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穷尽的灰色中化成了莫名的酸楚。忽然之间,在这无穷尽的灰色里他看见了成千上万个灰色的小人?那些小人看上去都没有五官,光秃秃的一张脸,十分惊悚。小人也让他感觉莫名的酸楚。
“朋友,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灰色中传出一个熟悉但让人惊悚的声音。
“不知道”;他说。
“旅途时间很长,大约五百年,在这五百年里你会感觉很无聊和寂寞的,寂寞的想死,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死,这样吧,我让大家都出来,咱们玩一场游戏,只要你能破解这个游戏,并且能你能清楚地表述自己身处何地,我就放了你,和其他的魂魄”;那个惊悚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好啊,我于大本事就是会玩,玩了的东西多了,妈了巴子的把自己玩去了十五亿年前,把老婆玩丢了,把朋友玩没了。这次把自己也玩得懵逼了,那就玩呗!”于明伟咧嘴说。
“好吧,那么时间就从现在开始”;那个惊悚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微风徐徐吹动着窗纱,拂在于明伟的脸上,他睁开了眼。向天花板望去;黄金做的天花板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和钻石,组成了惟妙惟肖的图案。隐约可以看见一幅男女欢爱图,图的正中央男女隐私部位被一刻硕大的夜明珠遮挡住了。他又向周围看;象牙雕嵌的大床,床的帷幔上缀着珍珠。红木的家具上放着青花人物大瓶,大瓶上画着人物仕女图;仕女的衣袖如烟如缕,好像马上就要飘起。
我靠,于明伟忽地一下跳下大床,妈了个巴子的这特么又是哪朝哪代,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仅穿了一条内裤。床上有两个枕头,另一个枕头上还能散发出女人的体香。一个女人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她油黑的长发。透过近似透明的睡衣可以隐约看到女人窈窕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肤。
于明伟急忙找衣服,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镜子里有一张妩媚妖娆的脸,她,她,竟然是王诗云?自己青少年时期心中的女神?
“你醒了,昨晚睡的好吗?”女人转过身看着于明伟浅笑低吟。
“不,不是啊,我说大姐,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于明伟急忙捂住自己的下身说。
“我是你老婆,王诗云!你脑瓜子让驴踢了吗?我你都不认识了?”
“你真的是王诗云?”于明伟好像清醒了一些。
“我去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搞破鞋啊,自己老婆都想不起来了?那女的是不是柳小影?”王诗云站了起来。
于明伟使劲甩了甩脑袋,他要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站在巨型立方体上,看见了一个无穷小的亮晶晶,然后就看见了收割者,然后就出手想要攻击收割者,然后就处在一个虚无的灰色中,然后收割者说要他玩一个游戏。
我靠,这么说游戏已经开始了,那就玩呗。
于明伟咧着嘴乐了,他穿上睡衣来到王诗云身后轻轻抚摸她那乌黑柔顺的秀发,然后垂下头贪婪的闻着素袖秀发间散发出的诱人的体香,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他最喜欢闻女人头发,因为闻女人的头发能让男人暂时忘记纷扰的世事,能让男人飘飘然忘记了家里已经三天没揭开锅,老婆孩子正在家抓苍蝇吃。在有些男人眼里,女人的头发就是他的温柔乡。?
王诗云嘤咛一声就倚在于明伟赤裸的怀里。
于明伟轻佻地搬起素袖的脸放在唇边,低声道:“我现在才知道女人为什么喜欢梳理自己的头发,因为男人喜欢。”
王诗云一脸羞涩,把于明伟推上了床,然后二人开始打扑克。于明伟感受着久违的愉悦,这愉悦感觉就是真实的,但怎么可能是真实的?
十年磨一剑,霜刃今日试,完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于明伟跳下床,穿上衣服,不在理会王诗云。他拿起红木家具上的青花大瓶;青花瓶上的仕女越发飘逸,仕女如烟如缕的衣袖似乎已然飘起,带出了一丝凉风在他的鼻尖擦过。
他咧着大嘴,一只手提着花瓶悬在半空,说:“我最喜欢听瓷器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小时候为这没少挨我母亲的打;我现在想听青花瓷落地发出的声音,一定非常好听。你会打我吗?”
“你疯了!这是我在辛辛苦苦挣会的家业!”
于明伟轻轻松开了手,青花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声音也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