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看向刘玫身后的背包,刘玫点点头,放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了数学模型。李中微微惊诧了一下,“你打算把我的意识放入模型,在这里?”
但这不是在506的实验室,刘玫没有提取李中意识的设备,这可怎么办。
刘玫没出声,在小翠的干尸前跪下了,对着干尸磕头,说:“小翠奶奶,我知道您不想把李中留在这,您知道他身上背负着李家先人的使命,我也知道,秀楼里的布置不是您做的,我只想让您帮助李中从这里出去,拜托您了。”
刘玫跪罢起身,让李中平躺在小翠的脚下。李中道;“估计我奶奶能帮助你。”李中说完便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搜寻有关小翠奶奶的一切,包括王富贵给他的月份牌,还有小翠奶奶的日记,还有小翠奶奶的照片。
就这样想着想着,李中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然后又逐渐清晰起来。他睁开眼睛,只见小翠奶奶仍旧坐在他头上的凳子上,但是小翠奶奶的脸不像刚才那样子了,刚才是一具干瘪的尸体,现在小翠的一张脸饱满了,红润了,只是看上去有点像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好像是刘玫?这不可能啊,李中怀疑自己整日和刘玫在一起,意识受到干扰,就不再多想。
小翠奶奶仍旧穿着刚才的黄色丝绸绣着金丝的菊花的旗袍,小翠弯腰扶起了他,说:“博翰,我现在知道怎么从这里逃出去了”。
小翠奶奶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是李博翰的孙子李中,不是李博翰。估计是小翠奶奶太过思念李博翰,才认错了吧,毕竟自己是李博翰的孙子,长相一定随李博翰。
“跟我来,博翰”;小翠拉起他就往楼下跑,他急忙大喊;“不行,那里有危险!”但是小翠可不管那些,拉着他很快跑到了楼梯口,他惊讶地发现,楼梯口下面的一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一个巨大的空间。
他大惊失色,“那里是二维空间,不要去啊!”但是小翠硬拉着他闯了进去。小翠边走边说:“明翰,我等你好像已经等了一万年,我可把你等到了,这回我可不能在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了,咱们这次要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就你和我,那个地方什么都有,不但是室外仙境 ,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我们一定会幸福,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
李中这次真的懵了,难道到小翠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李博翰?可是她是自己的亲奶奶啊,我勒个去的,这怎么可以。李中急忙说:“小翠奶奶,我不是李博翰,我是李博翰的亲孙子啊。”
哈哈哈,小翠开心地笑了,说:“博翰,你可真有趣,几十年没见,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没关系,我带你去青石崖,不管是你老了,还是我老了,只要进了青石崖,我们都可以永远年轻。”
李中还想解释,但是他心里猛然一动,脑回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且他马上改口不再叫小翠奶奶,而是叫小翠。因为小翠说出了青石崖三个字。
“小翠,你说什么?要带我去青石崖?”李中两眼放光。
“就是去那,在那里就我们两个,谁也管不了我们,我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比神仙还要快乐,多好啊!你愿意去吗?”小翠的声音越发清脆悦耳,就像欢乐的鸟儿。
李中被小翠的声音感染了,说:“我愿意去!”
但是,他李中既有理想化的一面,也有理智的一面。李中皱起眉头道:“楼梯上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已经有好些人死在那面墙里了,我们怎么从冲破那堵墙?”
哈哈哈,小翠又开心地笑了,说:“那面墙能困住别人,困不住我,跟我来吧。”
小翠拉着李中继续向前面跑,前面依旧是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小翠忽然停下了脚步,前面忽然满眼都是黑白两色,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个空间上下、左右、前后,六个面,全都是黑白格子。
六个面?都是规则的长方形,这不就是一个巨大的箱子吗!他和小翠就在箱子里。
我去,这里是那个漆器匣子的里面!
李中恍然大悟,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肉身,而是刘玫模型中的一个意识。刘玫说过,模型只是一个外在的形体,模型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意识创造的,就是说在这个模型里,小翠也是他创造的。
既然都是他创造的,那么小翠认为他是李博翰,也是他的意识创造的,只有这一个解释。
“博翰,现在咱俩玩一个游戏,一会我藏起来,你只要能找到我,咱俩就能去那个世外仙境”;小翠咯咯笑。
“你给我一点提示吧”;李中说。
“你只要在白格子上写满我的名字,在黑格子上写满你的名字,就能找到我了”;小翠又咯咯笑了。
笑声渐渐远去,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小翠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啪嗒一声,一支巨大的笔落在了李中的脚下。李中捡起毛笔,在一个白格子上写上了小翠,然后一个一个,在所有的白格子里写上了小翠。下面就是黑格子了,但是他突然愣住了。第一,他手里的毛笔,写出的字是黑色的,在白格子里写字能看见,可是在黑格子里写,什么也看不见啊!
第二,小翠让他写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是李中,小翠认为他是李博翰,小翠对李博翰一往情深,他到底是写李中还是写李博翰?
李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毛笔,忽然失去了主意。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中慢慢抬起比,挥手在黑格子上写了李博翰三个字。他在心里默念,我是李博翰,我是李博翰,念一遍就在黑色格子里写一个李博翰。直到写到最后一个格子,他忽然发现在这个格子里有个钥匙孔,钥匙孔里插着钥匙。
李中轻轻一拧,只听嘎巴一声。他知道匣子被他从里面打开了,不敢再拖延,快速向刘玫给他预备好的时空穿梭机跑去,钻进时空穿梭机,按下按钮,眼前一道白光。
李中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小翠奶奶的干尸仍旧坐在头上的凳子上。李中知道,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小翠奶奶喊他明翰,让他在黑白格子里写小翠和他的名字,都是他的意识在刘玫的数学模型中创建的。但是为什么能凭空创建出来?
刘玫发现李中已经醒了,急忙扶起李中,李中走近匣子,轻轻一拍,匣子开了。只见匣子里和他在模型中见到的一摸一样,匣子里面的六面全是黑白方块格子,白色的格子里写满了小翠,黑色格子里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知道上面写着李博翰。一块黑色的格子上有个钥匙孔,钥匙孔上插着钥匙。果然他就是从里面打开了匣子。
“就这?什么也没有?你还是没找出下楼的办法啊!”刘玫惊诧地看着李中。
“不!”李中拿起漆器匣子,说:“这里面有小翠和李博翰的名字,虽然李博翰三个字被黑色淹没了,但小翠能看见。”
李中突然举起漆器匣子,向楼梯抛去。匣子悬浮在了半空中,第一阶楼梯前面忽然现出一个透明的立方体,立方体逐渐变小,逐渐变薄,越来越小越来越薄。最后变成了一张正方形比小纸片还要薄的透明体。透明体忽地飞进了匣子。
匣子倏地地飞回到李中的手中。
李中和刘玫都看傻了,看呆了,二人醒过来后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向匣子里看,但是什么也看不见,那个透明的“纸片”彻底透明了,不见一点踪影。刘玫伸手向匣子里摸,摸到了九十度是拐角,再摸,又有一个九十度拐角,再向前摸又有一个,又有一个。这是一个正方形,水平方向是一个正方形。但是垂着方向什么也摸不到什么都没有没有,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