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早川谷脚下一软躺在地上,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张开嘴大口呼吸着,像是离了水的鱼一般。
从拔出匕首的那一刻他眼前就开始出现了幻觉,他又一次将刀尖对准了同伴,是他的前辈,是那个他刚入职,就给了他一个苹果,告诉他平安回来的前辈。
早川谷痛苦的在幻境中挣扎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试图拉住幻境中离他远去的人,他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他没有办法,他救不了他们……
巨大的愧疚和痛苦淹没了他,直到看到了加濑松星远去的背影,他无助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前辈,再之后出现了松田阵平他们的身影,无一例外都离他而去,他张了张嘴,想求他们不要把他一人留下,伸出的手没有回应,最后无力垂下。
“求求……不要把我丢下……”不要这样对他……
直到意识陷入了黑暗。
伊达航在知道爆处班的某两位王牌又瞒了早川谷的事情,气得对两人一人一脚,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他!
“你们两个,几次了!”
“意外,这是意外啊班长!”萩原研二抱头乱窜。
“这都怪hagi,是他忘了给你说!”松田阵平抱头乱窜的同时毫不犹豫背刺了幼驯染。
“哇小阵平!不带这么玩的!”萩原研二不敢相信自家幼驯染背刺自己,于是毫不犹豫卖了松田阵平,“明明你也忘了!”
“还好意思说?你们两个都有份!”要不是在办公室里,伊达航恨不得脱鞋照着这两人打,回回不给他说,不是让他一个傻乐就是让他一个难过!
真是气死人了!
办公室鸡飞狗跳了一阵,伊达航还顾忌着给这两个王牌留点面子,最后三人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伊达航瞪了一眼给他点烟的萩原研二,对方谄媚得笑笑。
松田阵平则是侧过头表示没眼看,萩原研二坐回来后毫不犹豫对着幼驯染大腿就是一掌,换来对方一个怒视。
三人坐在一起沉默着抽烟,一是刚才闹这么一出人也累了,其次是某两位王牌比较心虚,不敢开口。
“总之人活着就好。”伊达航咬着烟屁股,他现在已经没别的想法了,总之早川谷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没有说话,但都赞同伊达航的话,经过这么多事,他们都觉得早川谷只要能活着就好,哪怕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活着就好。
“他现在长什么样了?”
“没看到脸。”萩原研二垂下眸,“他包得很严实,手上还戴着手套,身形也变了些。”
甚至平常那些小动作都改变了,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他也不敢相信那个人是早川谷。
“比之前更瘦了。”松田阵平接道,“那天便利店我也是看到了那双眼睛。”
一个人再怎么变,那双眼睛是变不了了的,即使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但在一起这么久,还不至于连好友的眼睛都认不出来。
伊达航抽着烟不再开口,按这些描述,他脑海里始终只有一年半以前早川谷的形象。
不知三人坐了多久,几人面前的烟灰缸都摁了不少烟头,最后伊达航率先起身,拍了拍旁边的松田阵平。
“收拾东西,吃饭去!”
降谷零也终于在时隔三个月收到了幼驯染的消息,当初诸伏景光获救后,组织犯罪对策课保险起见直接断了他与外界的部分联系,也就导致他们二人始终没有联系。
但降谷零从上级口中得知诸伏景光借调进组织犯罪对策课后才放了心,现在相比警视厅,他更相信组织犯罪对策课保护证人的能力,更何况是早川谷任职的地方,他们会将诸伏景光牢牢保护在羽翼下。
“很奇怪吗?这是井上帮我画的,他说先前早川出任务也这么干过。”诸伏景光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假发。
“没有,很正常的打扮。”降谷零笑了笑。
眼前的诸伏景光戴着半长发假发,两侧的头发被拢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有几缕头发露在额前,那双标志性的蓝色猫眼被改成了棕色圆眼,脸部轮廓也被修饰了一遍,就怎么说呢,看不出以前的影子,这样打扮倒像个流浪画家。
“他们易容术不错。”降谷零称赞了一把,他没想到组织犯罪对策课竟然也会这些,而且做的还不错。
“井上说这是他们潜伏最基本的。”诸伏景光笑得温和,“他说早川的技术更好,早川专门花钱学的,后来国外的事情后,他就再也没用过。”
“等他回来了,让他画一个。”降谷零将幼驯染喜好的咖啡放到桌上,“让我们看看花过钱的是什么样。”
“他估计会气得站起来骂人。”诸伏景光想到早川谷特地拜托自己前辈给他送来的信,那满满一页的脏话。
不过这好像是总务处的特色?他先前路过总务处办公室,里面不是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就是骂得花样百出,总之他二十多年加起来都没路过总务处几次听到的脏话多……
“他现在还会骂人了?”这倒让降谷零觉得稀奇了。
“挺会骂的。”诸伏景光挠了挠脸,又突然意识到脸上有妆,便摁了摁。
“啊!”降谷零了然,那就是骂得挺脏的……
早川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皱了皱眉头,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低声咳嗽了两声。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系统赶紧询问。
“老样子,没人发现吧?”早川谷呼了口气,捏着压麻的胳膊。
“没有,我一直盯着呢!川岛那狗东西现在睡大觉呢!”
“那就好。”慢悠悠站起身,到抽屉前拿了袋咖啡,撕开直接倒进嘴里,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口腔,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水混着咽下。
坐在桌前点了根烟放进嘴里,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吐出烟雾,瞬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