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水月熙说今天晚上就在这住下了,水月熙瞪着大眼睛朝我走过来问道:“释晓仁,你疯了吧你?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没有狮子老虎的,野狗最起码也会有几条吧?你想在这过夜?”
“那要不然呢?刚才我开车的时候虽然没有记住路,可是我记得开车的时间。没开到一个小时但是也差不多。开出了至少有五十公里的路,这五十公里如果换做步行,就你这穿着高跟鞋走路的速度,够你走几天了。你如果现在想走的话我不拦着你,别说你走不动,就算你能走得动。你认识路吗?”
我说完之后,水月熙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是啊,她还能说些什么?
我想,水月熙现在一定很后悔,刚才自己的决定。就是跟她的手下说不给我俩带回市内的那个决定。围厅肠圾。
水月熙四下看了看,然后找了个大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让自己的脚得到休息。我看她这小样也是认命了。我也就没再走。
我找了一堆干树叶,还折断了几根树枝,在距离水月熙不远处生了火。
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终于重新看清楚了水月熙那张精致的脸蛋,我跟水月熙说道:“你不是冷吗?坐过来点啊。”
水月熙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一屁股坐在了火堆旁边的地上,她伸出小手烘烤了一会儿,然后和我对视了一眼。
我马上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不悦的说道:“我不看你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看。我看着你,你反而不敢看我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谁盯着你看了啊?自恋。”
“哼,鬼盯着我看了!”水月熙一脸吃定我的模样。
随后,她的双眼就落在了我的胸口上的纹身。然后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我心说看你那小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认识饿狗的纹身呢。
可是水月熙果然问道:“释晓仁,你胸前的纹身,就是那个饿狗的标志吧?”
我吃惊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饿狗!?”
“唉。岁数不大,智商却未老先衰。”水月熙数落道:“在来的路上,不是你跟那两个人的对话?你问他们知不知道饿狗,知不知道什么国际第一杀手释晓仁?”
“呃...”我汗颜的说道:“这事儿你还记得呢?嗨,我就那么胡说八道吓唬他们的,这有什么说服力吗?”
水月熙眯起了大眼睛,说道:“胡说八道?我看你现在才是胡说八道吧?我之前问过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告诉我你以前是特种部队的,原来你一早就在骗我。你以前根本就是个杀手!”
水月熙现在的反应,不禁让我联想到了中午我俩在咖啡厅的时候。当时因为她的反应让我觉得不对劲,我还在猜测,她也许知道我们骆家的一切。不过现在看来,她的表现可一点也不像装的。水月熙的演技应该骗不过我吧?果然是我想多了。
“跟你念叨念叨,倒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跟任何人说。”
“好,我不跟任何人说。”水月熙朝我眨了眨大眼睛,一脸要听故事的模样。
我往火堆里又加了个粗壮的树枝,随后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一度认为,饿狗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杀手组织,而且是华夏第一杀手组织。可是我始终都没弄明白,华夏真正有名有姓的杀手组织,两只手就能数出来了,但是别的组织的杀手,或者江湖上那些不属于任何杀手组织,跑单帮的杀手们,他们都是收钱干活,只要诱惑够大,就没有他们不杀的人。但是饿狗不一样,饿狗只杀法律无法制裁的大奸大恶之人。有当官的,有贩毒的。对了,还有一些太过嚣张的反共势力。而这三类人,我都杀过。听到这里,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我觉得你在吹牛,你们那个什么饿狗是个杀手组织,又不是一群圣母?还什么只杀大奸大恶之人。”水月熙不屑地说道,好像我刚才说的都是吹牛一样。
我耸耸肩说道:“既然你是这种反应,那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曾经因为我杀错了两个孩子的原因,我一度特别讨厌这个组织。我虽然完成了任务,却害同样害死了两条幼小的生命。可是我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受到褒奖,反而被人追捧为华夏第一杀手。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我对史钥执念太深,我恐怕真的会走火入魔,去杀饿狗一个片甲不留。
虽然我知道,哪怕是我也做不到。可是我也要拼尽全力一试。
但是当我知道饿狗真正存在的意义,知道饿狗的是从抗战时期就存在的情报组织以后,饿狗在我眼中的形象就完全颠覆了。虽然我仍然无法原谅自己,我时刻提醒着自己,那两个孩子是因我而死,我是个罪人。但是革命道路上牺牲的生命,又岂在少数。如果那天我放过了那个杀父弑兄的富二代,只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当然,让我对饿狗无法再恨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我爷爷和我父亲。
所以,如今水月熙这般的诋毁它,我既然没办法去说水月熙,那我选择闭嘴总可以了吧?
水月熙冷哼一声说道:“切,不说就不说!”
这回我可不打算犯贱,除非她求着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再跟她多说一句饿狗的事情。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连辛馨、林悠扬她们,我都隐瞒了好久。如今我对水月熙,竟然会这么快就跟她说起饿狗。
水月熙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穿了高跟鞋,所以她的脚有点累,于是她脱掉了高跟鞋,露出了两只白生生的小脚。她踩着自己的高跟鞋,不让自己的脚丫落地。我心说这娘们的脑子还真是转不过来,你现在弄脏了回家也得洗澡,你现在不弄脏你回家不也是洗澡?
夏天的山里,总少不了一些虫子的叫声的。我跟水月熙都清楚的听到,一个蛐蛐的叫声,在距离我俩非常近的距离突然响起。
我刚要起身去抓蛐蛐,岂料水月熙却跟让人踩了尾巴一样的尖叫了起来!
“啊!”水月熙大叫一声,表情吓得有些狰狞,在火光的照耀下,我俩都看到了一个小黑影朝她那边跳了一下!
卧槽!让我看见了,这蛐蛐你是自找死路啊!
只是水月熙并不给我抓蛐蛐的机会,她不顾形象,这回也不顾着光脚踩着地面了,她发了疯似的朝我狂奔过来!然后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以水月熙冲到我怀中那一瞬间的冲击力来判断的话,我还以为是个两百斤的东西撞进了我的怀里!看样子,人在害怕的时候迸发出来的力量还真的不小!我被水月熙撞的倒退一步,又被脚下的一推枯树枝所绊,整个人向后摔去!
“哎呦、哎呦”两声,我跟水月熙摔倒在了地上,不过水月熙状况要好很多,因为她摔在了我的怀里。
“卧槽,水月熙,你疯了啊你!那是蛐蛐,又不是眼镜蛇!”
“你才疯了!那可是蛐蛐啊!还活着的!”
我抓狂的说道:“活蛐蛐不蹦,难道他妈的死蛐蛐蹦?”水月熙吓得够呛,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看样子,哪怕再高冷的女人,面对这些蛇虫鼠蚁的时候,还是完全hold不住。
我又说道:“水月熙,你的手是不是先松开我弟啊?你就不怕他突然长大了咬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