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闻言,迅速低下了头,说道:“娘娘,春儿惶恐,不敢擅自评论陛下!”
我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此时,已经不再像上午那般,万里无云了,偶尔飘来的几朵白云,将太阳时不时的遮住。而阳光亦是透过这些迷雾,争取让自身的光线和温暖照射在大地上。我能够感觉到春儿此时心中的澎湃感,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半响之后,我说道:“你不用怕,是我让你说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春儿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娘娘,对于春儿来说,以前陛下是姑爷,如今亦是!虽然身份换了,但是在春儿的心目中,他依旧是以前那个春儿所崇拜的姑爷!如果说非要让春儿说些什么,春儿只能说,陛下他彻头彻尾都是春儿的主子!对于主子,春儿是从来不会有过多的想法,亦不会有评价!”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忽然之间竟然问出了这样可笑的问题,随即,我很快的回过了神,对春儿说道:“春儿,对不起,方才我不是有意为难你的,我只是……”我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力的继续道:“我一定是被什么附身了!”
“娘娘!”春儿摇了摇头,浅笑着表示不介意:“春儿能够理解娘娘的一番苦心!只是,娘娘,有些事情是不能两全的!我想,您也必定知道!”
春儿的话让我如梦初醒,她说的对,凡事不能两全,正像方才的邓氏一样!她也很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宫,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更改,在女儿的性命和幸福中,她只能选择一样!“春儿!”想到这里,我释然的对她笑道:“还是你好,一语惊醒梦中人!是我自己又在这里钻了牛角尖!好了,什么也不说了,我们回去吧!想必陛下已经在寝宫中等候了许久!我是不应该让他等太久的!”
春儿见我恢复了之前的神态,便也跟着浅笑道:“既然如此,娘娘可是要春儿去叫个步撵吗?”
“罢了,我今日不想乘坐步撵,我只想走着回去!回想当年我怀着元儿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么!再者说,我才喝了汤和给我的补品,若是不好好走动,怕是这么好的东西我都无法吸收呢!”
见我这样,春儿也不再强行要求,她淡笑道:“娘娘,既然如此,那春儿就陪着您吧!只是汤大人说您的身子依旧有些虚弱,要多多注意的!”
“正是因为汤大人说我的身子虚弱所以才要多多锻炼的!你就放心吧!”我话说着,已经迈开了步子,然后回过头向春儿笑了笑。
春儿看到我的表情也忍俊不禁,她已经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她浅笑着,说道:“娘娘,您还是慢些吧!其实陛下也不一定那么急的!”
我走在路上只觉得这回寝殿的路是如此之长,好想自己也像鸟儿一样,长着一双翅膀,瞬间就可以飞回寝殿,飞回夫君的身边。
待我和春儿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门口的宫人便禀告我说夫君早已在外面等候了!而春儿在很适时的没有跟上来,她退在了门外。
我抬脚才进入寝宫,就见夫君已经踏着我的脚步声而寻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都未曾向他请安,而是径直走到了他的身前,将他紧紧地拥住。
或许是我很少主动拥抱过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倒让夫君明显的一怔,然而他很快回过了神,亦将我拥在了怀中。
两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过了很久之后,夫君才开口唤道:“秀英!”
“嘘!”我松开了他,冲着他做了个手势,说道:“就让妾身好好的抱抱陛下,仅此而已!好吗?”
夫君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依着我,浅笑着点了点头,于是我再次埋首投进了他的怀抱。
晚宴特别丰富,夫君也是难得的特别高兴,已经很久未曾这样兴奋地共进晚膳,他特意命御膳房做了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还特别炖了冰糖雪梨与燕窝粥,一大桌子的补品全是为我准备的,即便是一直以来在身旁侍候的宫人们也都忍不住羡慕起来了。
夫君在用膳的时候特意用筷子将我平日里喜欢吃的饭菜夹到我嘴里,宛如我们才成亲后不久,那次他也是对我如此细心,尽管那个时候我们还未曾太过于亲近,我不自觉得羞红了脸。而如今,即便是面对一大群人,那么多双眼睛,我依旧觉得这是两夫妻感情最好的见证。这次的晚膳竟然吃了将近两个时辰,我都觉得要破纪录了,然而夫君却浑然不觉。
晚膳后,夫君没有像往日一样去批阅奏折,而是拥着我,坐在床沿上,两人一起说着话。我们一起回忆以前的往事,回忆那时的初相遇,说着彼此第一次相见时的那种心动。有时候也难免会感叹时光飞逝,若是不觉间我们的元儿都要有了孩子了!
夫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朕听说邓愈夫妇来宫里做客了,不知道秀英你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伸手覆上夫君的手,说道:“陛下是不相信妾身的办事能力吗?”
“当然不是了!朕一直以来都很相信秀英的!朕只是很好奇,据闻邓愈的夫人邓氏并不是很赞同这桩婚事!但是从你这里回去之后就没有再对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
“陛下可是对邓氏不同意这桩婚事抱有怨怼吗?”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中是很忐忑的,若是夫君直言不讳的告诉我说他很介意,想要处罚邓氏,那该如何是好?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夫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怒意,反倒很开心,他说道:“朕怎么会呢!一直以来诸位大臣谁不想和朕攀亲?但是她却不同,敢于反对,朕倒觉得她很有意思。”
听到夫君这样一说,我也松了口气,没有处罚就好!不过,夫君说的却是纰漏百出。什么叫做不同,敢于反对?那个时候王敏也不同意嫁给樉儿,但是夫君不也一样强行下令了吗?好在最终二人情投意合,终成眷属,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如今到了邓氏这里,夫君反倒欣赏起她来了。夫君是有意要和邓愈结亲,再加上邓氏的反对也不足畏惧,只不过给这平静地生活平添了一丝波澜。
“其实没有什么秘诀的,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罢了!”
夫君闻言哈哈大笑:“秀英啊!你这是故意在和朕卖关子!记得那个时候王敏不同意嫁给樉儿,也是你亲自去做了说客,才将她给带回来。那个时候真就问过你,你就是这么说的,如今问你,你的答案又是这个。怎么了,是怕朕将你的秘诀给盗走,所以才不肯说吗?”
“如果陛下认为是这样的话也未尝不可呀!”我浅笑着,对他说道。
夫君再未说什么,他低下头和我凝望,脸颊也凑近了我,空气中已经变了味道,耳边也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我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他拥着我,轻声说道:“秀英,秀英……朕只要抱着你就会忍不住……都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是朕偏偏又知道不可以……”
一连几个月,夫君就一直这样忍受着,尽管每晚他的身体和呼吸都很灼热,但是他却未动我分毫。我甚至都觉得这样有些太难为他了,便说道:“陛下,若是实在忍不住,小心一些也是可以的!妾身问过太医了!”
“呵!”他浅笑了一下,宽厚的手掌将我额边的碎发理了理,说道:“朕怎么忍心呢!朕是皇上,皇上说话,金口玉言,怎么能够反悔呢!不说了,夜都深了,睡吧!”
这一夜,他抱着我,安然入睡!耳边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确定他已经睡熟了,一时间,心中有了很多种想法,身为帝王,本来可以不用克制的,有那么多妃嫔等着侍寝的机会,可是,他却没有,只是忍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依旧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刚毅,但是岁月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痕,那一道道皱纹,不正是最好的见证吗?
翌日一早,夫君便起身去上早朝了。一觉醒来,依旧是一个明朗的艳阳天,邓怡和樉儿的婚事就定在三日后。三天很快就会过去的,也正是在三天之后,樉儿又要迎娶他的另一名妃子。犹记得元儿迎娶常瑞的时候乃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只要迎娶了常瑞就可以迎娶吕吱。但是樉儿却不同,他已经有了他心爱的女子,如今又要强加给他,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这桩婚事虽说他和王敏已经妥协应允,但是真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却不知道他能不能够承受得住!
心中这样想着,便再没心思坐在寝殿中。反正举办婚礼的一切事宜全都安排好了,春儿也替我整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宫中各部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宜。想必三天后,一切都完全就绪了吧!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