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愈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夫人的情况,也免不了有些忧心,却不敢太过于明显的显现出来,只得讪讪一笑,对我说道:“娘娘,内人她什么都不懂,凡事自然由皇后娘娘说了算,我们二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嗯!”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夫妻二人都没有任何意见,那本宫就名人下去差办此事了!邓怡郡主身份高贵,嫁给秦王也是天子的荣耀,此等事情切不能胡乱了事!虽说秦王已经有了正妃,但是本宫和陛下商量过了,一定会给郡主一个盛大而又体面的婚礼!”
能够和皇家结亲已经是让人异常兴奋的事情,如今,在秦王有了正妃的情况下还要给侧妃一个盛大的婚礼,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秦王所娶的虽然在名义上是侧妃,但是实际上却完全可以和正妃平分秋色。
对于这样的安排邓愈自然是喜不自胜,他连连点头,说道:“臣惶恐,还要多谢娘娘和陛下对小女的厚爱!”
我淡淡一笑,接着说道:“这是应该的!本宫和陛下膝下也就只有这几个儿子,对于他们的婚事自然是不会马虎。本宫只希望婚后她可以和秦王夫妻相爱,和秦王妃姐妹和平共处,共同辅佐秦王,在自己所统领的领域中创造一片盛世繁华!”
“这是一定的!一定的!”邓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答应的极快。
“既然二位没有了什么异议,就请入宴吧!已经到了时辰,二位又来得稍微晚了一些,本宫也只好让御膳房延迟开席的时间了!”我似是无意,实则有意的说了出来,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斜眼瞥了一下邓愈,但见他脸上现出了尴尬之色,耳根都红透了!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我心中甚是惊喜,便将茶杯搁到了桌上,说道:“春儿,布菜开宴吧!”
“是!娘娘!”春儿浅笑着点点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不消片刻的功夫,宴席已经布置妥当,春儿便携着我先坐到了主座之上,之后邓愈夫妇也在宫人的带领下入座了。
桌上的饭菜乃是我命御厨精心准备的,虽说不是很喜欢邓愈,却也不能失了体面,稍微戏耍他一下就可以了,决计不能太过分了。
宴席开始之后,邓愈每吃一样菜就会由衷地夸赞一番,而他的夫人却不同,只吃了简单的几口。这一切都被我看在了眼里,忙对邓氏身后站着的宫人说道:“你们难道没看到邓夫人只吃了几口吗?是怎么侍候的?快些为夫人布菜!”
那些宫人无辜受训,微微感到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说什么,连忙拿上公用筷子为邓氏布菜。
“夫人,可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为何吃的这样少?”我问道。
“没有,饭菜很好,很合胃口!”邓氏听到我在和她说话,一下子有些紧张,双手都绞在了一起,低声回道。
“娘娘,内人她不懂规矩,几乎从来都是足不出户。还望您莫要见怪。”邓愈生怕自己的夫人说错话或是做错事,连忙替她解释道。
“邓夫人看起来是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本宫给了夫人太大压力的缘故呢?夫人大可以不必如此,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冲着邓愈和邓氏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邓氏闻言,便不再言语,却依旧吃得很少。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在等着这场宴席结束。好不容易这场宴席终于结束了,邓氏似乎也松了口气。眼看着二人就要告辞离开,我忽然间生出了一种想法,要将邓氏留下来,或许她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亦或是对于她今日的异常表现,我有些想要一探究竟。
邓愈和邓氏夫妇两人如同我所料,正要起身离开,我在他们离开之时,叫住了他们,“卫国公夫人请留步,本宫想要邀请夫人一同赏园,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对于我的忽然邀请邓愈夫妇有些惊慌,邓愈定是以为邓氏做了什么我不满意的事情才让我开口将她留下,连忙说道:“娘娘,内人头一次进宫,是有很多东西不太懂,若是有哪些地方开罪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如若有什么惩罚,就让臣来代替她好了!”
邓愈这样一说,邓氏也不由得后退了几分,看样子这次是真被我吓着了。
看着邓愈向我请罪,而且言语中没有对邓氏的半分责备之意,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但是他对妻子的这份厚爱倒是让我很受用,对他的不喜又减轻了几分。我淡淡一笑,说道:“卫国公不必如此惶恐,本宫并没有惩罚夫人的意思!夫人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本宫只是单纯的想要邀请夫人赏花。最近临近秋季,满园的菊花倒是开了不少。晋陶渊明独爱菊,认为乃是淡雅君子,无名隐士。本宫自问没有陶渊明那样清新淡雅,但是今日却也想做一回君子,不知道夫人可否赏脸同行?”
邓愈闻言,脸上的惶恐便减少了几分,他这才恭敬的回礼道:“原来是如此!娘娘有如此雅兴,就让内人陪着娘娘就是了!只是内人她从未出过远门,臣可否请示娘娘,在宫门或者是宫内的某一方便之处等着,等到娘娘和内人赏完了花,再带着内人离去。”
“这样呀!如果邓大人不放心的话可以随夫人同本宫一同游园的!”
“这怎么好!这娘娘邀请的是内人,自然是内人同行就可以了,臣在宫门口等着内人就好!”邓愈连忙摆手,说道。
“既然邓大人坚持,那本宫就先随夫人一同离去了,邓大人自便吧!”其实我心中早就想让邓愈离开了,只是不便于说出口。是以,便故意提出让他跟着,他自知无趣也不合礼仪,便主动要求自己去宫门等候,这便也中了我的下怀。
这个季节正直初秋,根本就不是盛秋菊花开放的季节,是以,到了御花园中,根本就没有见到菊花的半朵身影。而一直在我身旁的邓氏虽觉有异,却也猜到了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随身跟着,看看我想要做什么。
“邓夫人,你可知道本宫叫你来赏花是何意吗?”
我突然间开口,反倒让毫无准备的邓氏问的身形一颤,战战兢兢地说道:“臣妾不知!还望娘娘不吝赐教!”
我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邓夫人自打进了宫殿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本宫看得分明。只是不知道夫人为何会如此,难道是因为对本宫和陛下所做的婚礼还有礼金的事宜不满意吗?”
邓氏一听,“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连声说道:“娘娘恕罪!臣妾罪该万死!”
其实我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看看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这门婚事,却没想到她居然行此大礼。我本身就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见她下跪,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便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夫人快快请起,本宫并没有半分责怪夫人的意思,夫人何须如此!”
在我的扶持下,邓氏站了起来,却依旧满脸的惶恐之色。她垂手侍立一旁,也不做声,似乎仍旧是在等着我问罪。
“夫人,其实本宫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若是有什么对婚礼细节不满意的地方你尽管可以提出来!”
“没有!真的没!一切都很好!臣妾也不敢!”
我深深地凝望着她,看到她的脸色极其不佳,便猜想她定然还是有所隐瞒,便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你和本宫都是为人qi为人母的人!有些话即便你不说本宫也看得出来!对于这宗儿女婚事,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不痛快,既然如此,为何不说出来呢?说出来最起码心里就舒服一些了!”
邓氏一咬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之间,又跪在了地上。我此刻有些吃惊,连忙说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求娘娘就将这桩婚事作罢吧!”
“啊?夫人你说什么?”我一时之间竟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吃惊的程度不言而喻。
“臣妾求娘娘将小女和秦王的婚事作罢!”邓氏以为我真的没有听清楚,又重新说了一次,这次更为详细!
“夫人,你先起来再说吧!”我虽然很吃惊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却也并没有因此而责怪她,依旧上前将她扶起。
邓氏被我扶了起来,说道:“娘娘,正如娘娘所说,臣妾也是为人母的,都知道做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溺爱程度!老爷为了和皇家结亲的事情笑得合不拢嘴,但是身为母亲,却并不想让她嫁入皇家!说句大不敬的话,一入宫门深似海,臣妾宁愿她嫁的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好过于整日纠缠在这争斗之中!”
看来邓氏的确是对我敞开心扉了,不然连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样的话都敢在我面前提起,怪不得她在今日赴宴的时候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原来是为了此事。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