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柯稍作停留之后,还是决定带着宁绯继续向楼上走。他们走出了这里,朝着五楼走去。刚走到五楼,一股难以控制的阴森感和压迫感突袭而来。宁绯拉开帽子露出眼睛道:“这里比四楼干净,可.感觉很不好。”叶子柯没有着急地走动,而是观察着地面说:“很干净的地板,应该是每天都在清理,而是不止一次。”
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地面,放到鼻尖闻了闻:“非常淡的除味剂。他可能有在走廊里杀过人,才会这么注重这里的卫生。”宁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算不算来到了事发的现场。”“我倒是很奇怪,如果这里死过这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鬼魂游荡呢!这里的空气里未免太干净了。”
宁绯一言不发地朝前面走了几步,蹲下身捡起了一个东西说:“云朵儿在这里,这是她的。”她举起一个很细的手链,正是云朵儿一直戴了很久的东西。“她是希望我们来这里的,故意留下的线索。”叶子柯蹙起眉头道:“可能严律师也跟她在一起,凶手可能放过云朵儿,却不会放过严律师!”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宁绯握紧了云朵儿的手链,眼睛里复杂的情绪看着叶子柯:“还是你。。又作为紫羽的替身来办事的。”叶子柯认真地回答:“我发誓我不是来为紫羽办事的。我之所以确实凶手放过云朵儿,是因为云栗的关系。云朵儿早就知道前因后果,却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陪伴着云栗,这就说明凶手该是她们认识的人。”
回想起云朵儿的种种反常,叶子柯的猜测估计有百分之九十正确。宁绯顺眼望去那一排排关着门的房间:“这些房间里是不是也有.”叶子柯走在她的前面,把她挡在身后说:“我来看房间里的是什么,你就呆在我身后。”
走到第一个房间的时候,叶子柯就怔住了。宁绯不知道他在窗户里看到了什么,她努力地踮着脚,甚至想跳起来看的时候,叶子柯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许看!”说完他拉下宁绯的毛线帽,遮挡着她的视线。他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轻轻地扭转了一下,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浓重地令宁绯几乎作呕。叶子柯握她手的力道再加重,血肉模糊的身体呈各种姿态,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着,有的被钉在墙壁上。他们身上的皮皆被剖去,凝固的血液残留在身体上,与已经开始腐烂的躯体,散发出尸臭味。每个人的双眼如同四楼所看到的一样,全被剜去了。不同的是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瓶,所有的眼珠全被扔在里面,连盖子都没有盖,就让它们暴露在空气里,腐烂着.
经过一番观察,叶子柯发现这个凶手其实一点都不擅长扒皮,尸体的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的皮肤。既然他一点都不擅长,为什么又执着于这种方式呢?!忍着巨大的作呕感,他走近一具尸体,内脏器官全部完好地在身体里面,可恍惚之间好像看到内脏动了动。
是幻觉吗?诈尸?叶子柯倒退了一步,依依查看着其他的几具尸体,内脏时不时地确实在动。他们还活着?叶子柯盯着他们脸上的两个窟窿,伸出手指探到他们的鼻息,完全没有呼吸,他们确实是死了。可内脏还在动,怎么会这么违背常理?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虫突然从内脏里钻了出来,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地冒出来,叶子柯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想起之前四楼的干尸,并不是被掏空了内脏,那虫子也不是被杀死的。而是凶手把虫子打入内脏里面,让虫子一点点啃食掉这些内脏。他事先在内脏里打了毒药,虫子吃完了,也该毒发了。。这么变态。。他拽着宁绯退后了好几步,虫子啃食内脏的声音越来越响,类似很多蚕宝宝啃食桑叶的窸窣声,连宁绯都听到了:“是什么?”她小声地问,叶子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道光线打到了眼睛,令他不得不偏了一下头。
他被墙角尸体旁的光线所吸引,不由得松开了宁绯的手,朝着墙壁走去。尸体旁边的墙壁有一个小孔,叶子柯眯起眼睛看过去,神情变得严肃不已:“这是。。”心之大事不妙的叶子柯,第一个反应就是立马带着宁绯逃离这里。宁绯的手心空落落的,不知道叶子柯去了哪里,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步子:“子柯。。”眼见着她的手快摸住尸体的肩膀,叶子柯手快地把她拉了回来说:“我们马上先离开这里,这里有监控。我想凶手已经在赶过来了。”
他们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神色惊恐的严律师和云朵儿,他们看到叶子柯和宁绯,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口气:“快跑!六楼的杀人魔要下来了!”云朵儿推搡着叶子柯和宁绯,严律师则不小心地看到了屋内的尸体,没有忍住地直接蹲着一旁快呕出来:“这房间里的是什么!”
“你们快走!”叶子柯反手推云朵儿和严律师往另一边的楼道走,身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叶子柯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浑身包裹在白色的大衣内,整张脸套在防毒面罩里,完全看不到脸。他站在原地,非常平静地朝他们举起了枪。“走快点,他有枪!”
随着一声闷响,落在地面上的是个针头的注射器。叶子柯想起他的杀人手法,忍不住说:“不要被麻醉剂打中了,不然我们会死得很惨的!”宁绯拉开帽子,前方的云朵儿和严律师已经拐向了去四楼的楼梯。凶手不急不躁地走过来,相当平静的态度,继续瞄准着剩下的叶子柯和宁绯。
叶子柯护住宁绯,拉着她往四楼跑去,随着好几声的闷响,身后的凶手似乎也急躁起来了,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像是卡了一口痰无法吐出的感觉。刚刚下到四楼,叶子柯神色突变地说:“我们分开跑吧!你先走!我去那边。”宁绯选择站在原地不动,她听到五楼缓慢而得意的脚步声,以及神智开始不清晰的叶子柯说:“没事,我慢慢等。等你跟我承认你被打中了,你还有力气推我走吗?”
“你扶着我逃不了多远的。”叶子柯捶打着自己的头,整个人朝着宁绯倒了过来。宁绯扶住他坚定地说:“我答应招财猫了,要好好保护你的。”她扶着叶子柯,艰难地边走边说。“招财猫。。那个你在冥界。。喜欢的家伙?”叶子柯尽量撑住自己的神智,甚至费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指甲扣住掌心,不让自己太快失去意识地问。
“他叫叶子柯,十五岁的你。”宁绯只觉得叶子柯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多了起来,但她努力地继续拖着他,朝前面走说:“我答应过你了,就一定要做到。”叶子柯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他沉默地看着宁绯既紧张又害怕地回头张望着,一面又不肯放弃自己的她。他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思维涣散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昏过去,努力继续再撑一会,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