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乎三个小时的颠簸,公交车终于到达了终点站。只剩下宁绯和严律师这两个乘客了,他们下了车,目送着公交车扬起尘土,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严律师看了她一眼说:“宁绯,你自己小心吧!这个疗养院真的很古怪。”说完这句话严律师转身朝着与她相反的地方走了,宁绯确定他真的离开了,这才打开沿着手机地图导航,去云朵儿所在的精神病疗养院。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危险。她虽然觉得云朵儿是个娇气的女孩子,但她的做法绝对是为了不连累其他人。
来到疗养院的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三栋别致的楼房,七八层的模样,每一个层都安装了厚重的防盗网,预防着有人坠楼。宁绯来到保安室的门口,询问着云朵儿的情况。保安一听急忙道:“有的!这姑娘也真够辛苦的,一开始只是偶尔来照顾妹妹,现在都是长期陪伴着了。哎.”
妹妹吗?宁绯很是奇怪,云朵儿是个独生女,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妹妹呢!因为知道她是云朵儿的朋友,保安放她进去了。宁绯试图打通云朵儿的电话,还是失败了。她叹了一口气,驻足在一楼的宣传栏,看着栏里最近的信息。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她能确切得感受到,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打量着宣传栏。直到那到目光实在太过于杀意猛烈,不得不让她回头看。
一个十岁左右清秀的女孩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原本杀意浓烈的眸子,变得清澈无比的温和,她伸出双臂,带着撒娇的语气喊着:“姐姐,抱抱!姐姐,可以抱抱吗?!”宁绯没有回过神来,她就抱着自己的腰说:“姐姐,抱抱!抱抱!”
“云栗,你在哪里?”声音是云朵儿的,宁绯恰好抬头与云朵儿对视着,云朵儿的神情很不自在:“宁绯,你怎么来这里了?”她一把拉过云栗,教训着她:“怎么不听姐姐的话,老是到处乱跑?”云栗可怜巴巴地拽着云朵儿的手:“我没有乱跑。”宁绯认真地观察着云朵儿,她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非常疲惫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宁绯的问话,令云朵儿走了神,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
倒是云栗特别兴奋地摇着云朵儿的胳膊说:“这个姐姐也可以住在这里吗?”云朵儿神情一怔,望向宁绯说:“你真的不该来这里,你都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宁绯凝望着云朵儿的眼睛道:“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希望我留下,不是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云朵儿抱住了宁绯:“谢谢你能来,真的。”宁绯拍打着云朵儿的后背,温柔地说:“好了好了,没事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云栗趁着她们说话,又是一溜烟跑走了。
云朵儿气急地要去寻找,宁绯表示要帮忙。云朵儿神色复杂地跟她说:“你要知道这里是精神病疗养院,所以。。大家都有点不太正常,你尽量离他们远一点,知道吗?”
宁绯走上二楼,不少的病人正站在走廊里,闲话着家常,见到她来了,所有人都看着她。那眼神全部都很冰冷,甚至带着某种杀意。宁绯拼命忽视他们的眼神,却意外被一抹黑色连衣裙所吸引住。按理说这种天气,穿着吊带的黑色连衣裙,且是低胸.的款式,应该会很冷才对。可是穿着这身的女人,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她长得很美,那种艳丽而又危险的美,像黑色的曼陀罗花,孤傲地抽着一根女士香烟,妖娆地吐着烟雾。她与其他人不同,她看到宁绯的第一反应是笑了,差点沉溺到她眼眸里的宁绯,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她似乎有种魔力,不同于小绿的看透人心,而是另一种,带着独特的可怕。
“你是新来的?”她主动上前搭话着,路过的护士皱了皱眉对她说:“喂!尤莲,把你烟灭了!要抽烟去别的地方去,别在这里抽。”被换做尤莲的女人,按灭了烟丢到了垃圾桶里,再次看着宁绯道:“你是新来的?”宁绯摇了摇头答:“我是来看朋友的。还有,你不冷吗?”
“冷?真正会冷的地方是这里,懂吗?”尤莲指着自己的心脏,又是粲然一笑,那感觉给宁绯很不好,她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却能清晰感受到尤莲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
排查到了八楼,还是没能找到云栗的身影,宁绯无奈地按了电梯,准备直接回到一楼,去另一栋楼查找。电梯门开了之后,她走了进去,看着楼层一层层地下降,有一种伤感蔓延到心底里,很多悲伤地情绪汹涌地上涌着,等她察觉到,自己的眼眶居然有点湿润。
怎么回事?她走出了这栋楼,仰起头看向二楼,尤莲依然在看她。她慌张地收回目光,吓得不敢回头再看。是尤莲吗?她的眼睛.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呢?!
她打开手机,很想去拨通叶子柯的号码,终于还是忍住了。云朵儿从对面楼走出来,看到宁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说:“我找到云栗了,被我锁在房间里了。你等会跟我去家属区住吧!说是家属区,其实也就是清出来的两层而已。”
“尤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精神有病的样子,为什么。。”宁绯不自觉地问出这个问题,云朵儿瞪了瞪双眼说:“她啊!鬼知道呢!她的眼睛确实挺可怕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边,好像是被家人强制送来的。说她脑子坏掉了。”云朵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而掏出一把钥匙给她:“在我刚出来楼的三楼,房号钥匙上都有的。晚上我来找你聊天。”
云朵儿风风火火地又走开了,宁绯咬了一下嘴唇,鼓起勇气看向二楼,尤莲已经不在了。她刚松了一口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有被吓到了?”严律师出现在宁绯面前,在宁绯还没问他之际,他主动继续说道:“知道吗?我有个好朋友,就是死在这家疗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