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夭白公主完全无力地窝在了魔尊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故意一步一步,慢慢地踱回如意殿。
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要做出这个样子来给众人看。
告诉他们,她回来了。
四大魔王或许是早就收到了消息,都守在了魔宫外。
魔尊先将夭白公主抱回如意殿,然后叮嘱她先好好休息之后,才来到了议事殿。
“吩咐下去,尊后回归,以后,在魔界,她的话,就等同于本尊的话。她的命令,就是本尊的命令。”
“是,尊主。”
“巫姜,你选个吉日,本尊要设宴,将妖皇和冥皇都请来,好好地庆贺一番。”
“是,尊主。”
魔尊扫了一眼,注意到影落的精神似乎是不太好,不过,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影落,以后你就负责留在如意殿。时刻跟随在尊后身边,千年来,这魔界也有些许的变化,莫要让人欺负了尊后。”
“是,尊主。”
众魔纷纷抽了抽唇角,就尊后那等修为?
这魔界谁能伤得了她?
她不出手来伤他们就已经是要感天谢地了,谁还会蠢地主动去招惹她?
当然,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毕竟,还有一个血月呢。
众魔之中,也就只有血月一人面无表情,不见喜,亦不见悲。
“血月,这次冥界的事情,你处理地不错。也算是你将功补过,之前你助烈虚一事,本尊也就不与你计较了。”
“多谢尊主。”
血月低头,态度恭敬,再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放肆和傲娇。
“你仍然是我魔族的公主,不必如此。”
魔尊到底还是对血月狠不下心来。
初来阎浮世时,身边就只是陪着一个她。
虽然自己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多年来的陪伴,总会让他觉得照顾她,是自己的一份责任。
虽然现在,她已经很强大了。
“血月公主,以后恢复在魔宫自由行走的权利。”
魔尊话落,一道紫光已射入其眉心。
血月知道,她身上的禁制,已经被解了。
“除了魔界,你仍然是不可以去其它地方。你该明白本尊的意思。”
“是,我明白。”
就算是魔尊不提醒她,她也明白,这次她能顺利地走出十方塔,应该还是沾了那个烈虚的光。
突然,眉心一动,“噬天,上次我与烈虚交手,就发现他的修为大增,与之前大不相同。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此事,本尊会即刻派人查明。目前来看,他还伤不了那个阿东。”
东皇对外自称阿东,而且言明了自己就是魔尊的人。
这一点,倒是让魔尊很有成就感。
毕竟是天界的第一神器呢,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承认是自己的人,还真想看看重华帝君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魔尊莫名地心情大好,仔细想想,那个烈虚倒是不足为惧,只是,若是他再与某些人结盟的话?
魔尊的眼神紧了紧,只要不伤害到他的夭夭,其它的,他根本就不关心。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更不能让夭夭听到,否则的话,自己辛苦了这么久,就又白费了。
打发了众人去各司其职,魔尊甩袖欲走,却被影落给叫住了。
“尊主请留步!”
魔尊扭头,就看到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儿。
“有事?”
“尊主,您之前说,若是秋寒转世,真的还会记得我吗?”
“本尊只说会保留部分记忆,可没说,那部分记忆里就一定有你。再则说了,他是真正地进入轮回,将来,他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这话说地太直接了,也太伤人了。
影落抿了抿唇,似乎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魔尊一看这架势,就有些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跟在了夭白公主身边的人,真想直接一巴掌拍飞。
女人掉眼泪什么的,也就只有她的夭夭做出来才能看。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让夭夭再有这个机会的。
“行了,你别摆着这个哭丧脸。等回头你再去问问公主吧。或许她有法子可以让他能记起你来。”
影落的眼睛一亮,小脸儿立马就不皱了。
“多谢尊主。”
“慢着!今天不许去找,明日再说。”
魔尊充满威胁语气的话,立马就将影落的身形给定在了那里。
对哦,公主才刚刚正式回到魔界,他们夫妻,应该是还要再恩爱一番吧?
无论如何,总算是还有机会,不是吗?
影落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甜,但是从尊主口中知道了这个,貌似心里更着急了。
这似乎是有些不太妙。
太折磨人了。
无人理会影落的这种急切又被迫给压制的心思,各自去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自从千年前公主嫁到了阎浮世,这里的一切,便都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
这里虽为魔界,可是一样能开出绚丽的花朵,一样有着清澈的溪水。
并非如同凡人们所以为的那样,魔界,到处都是骷髅尸首,河里流淌地,都是鲜血的血液。
现在的魔界,已越来越像是外面的凡间,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生灵,仍然是相貌各异,丑的丑,美的美。高的高,圆的圆。
对于魔界众灵来说,这样的生存环境,似乎是更好的。
夭白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起来更衣洗漱。
全程,都是魔尊在亲自服侍。
“你不必如此。”夭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说,这要是传了出去,他魔尊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能亲自照顾你,是我的荣幸。当初我没能好好地照顾你,反倒是将大多数的精力投注在了吞天的上面,是我不知道珍惜。现在我懂了,所以只想能让我们之间有多的时间相处。”
夭白的脸色红了红,就算是他知道错了,也开窍了,可是也没必要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吧?
印象中,那个高冷的魔尊呢?
“东皇呢?”夭白在美人榻上坐下,突然想起那个化成人形的东皇钟了。
“他去追烈虚了。当初烈虚试图破坏神魔之井的封印,后来被我打伤。东皇是神器所化,他找人,比较方便。”
夭白明白他是指东皇可以凭借气息而找人。
可是,东皇怎么会那么听魔尊的话?
“他为什么要选择帮你?”
魔尊笑了笑,“不是帮我。当初他也是想要避开重华帝君,后来我给了他一样东西,保证他的气息可以暂时不被天界所察觉,所以,他要在魔界守着十方塔。当时,也是你即将要渡劫,我担心会旁生枝节,所以才会与他达成了交易。不成想,这个家伙一时大意,还是令烈虚从十方塔中逃了出来。”
夭白低头沉吟了一下,“血月也是在那次中逃出来的?”
魔尊微怔,抿了抿唇,“你还在生血月的气?”
夭白轻笑,“没有。我只是觉得,依你的性子,未必会在这个时候放她出来。”
“血月陪伴了我几万年,虽然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可是当初那孤寂的几万年,都是她陪我走过来的。夭夭,我从小没有亲人,血月,一直被我当成了妹妹来看待。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对外宣称,她是魔界的公主。”
“我明白,你无需多做解释。我无心责怪你。”
魔尊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坐定,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
“夭夭,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才在一起,正如你所说的,从来不曾怀疑过我的对你的心。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我也不想再瞒着你。”
夭白淡淡一笑,“好。”
“还记得六顺亭吗?”
“记得,那里还有大片的梨花林呢。”夭白笑了,“那里倒是一个不错的品茶赏花的好地方。”
魔尊点头,揽着她的腰,直接就飞向了六顺亭。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不能理解,你身为魔尊,为何会如此喜欢梨花。我一直以为,你这种性子的人,就该是讨厌所有的花花草草的东西的。”
“那现在呢?”即使是在外面,可是魔尊仍然不肯松开手,旁若无人地揽着她的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夭白公主倒是被他给弄得有些尴尬,干脆在脸上蒙上了一方丝巾,至少不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窘迫的样子。
“梨花的色调太冷,倒是符合你高冷的气质。你看那花蕊都是浅绿色的,特别是一旦出现了那种雨打梨花的景象,才是既凄凉,又有美感。”
魔尊显得有些嘚瑟。
不仅仅是自己爱惨了她,原来她的心里,也满满地都是他。
“你还不松开?”
眼看附近的魔灵越来越多,夭白有些忍不住了。
魔尊不太甘愿地松开了手。
“好了,你把面纱揭下来吧。我来烹茶给你喝。”
夫妻二人,倒是惬意自在。
一连几日,都是四处逛逛。
当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夭白公主被魔尊给困在了如意殿,出不来。
这日,魔尊照例去查看神魔之井周围的法阵和封印。
夭白比平时早醒了一刻钟。
起身打扮完毕之后,眉心微动了一下,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魔宫之外。
看着这间普通的屋舍,夭白一时也弄不清楚,血月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了。
“你找我来,有何要事?”
血月的身形,出现在院内的一株怪树上。
“公主果然是法力高深,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来。”
夭白看了她一眼,直接悬空而立,漫天绫在她的身上轻轻地飘舞着,即便是在魔界,她的身上,仍然是散发着浓浓的仙子气息。
“血月,千年前的帐,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有什么话,你最好现在说明白。”
血月最不喜欢的,并不是夭白公主抢走了魔尊。
而是她这一身一尘不染的气势。
明明她的手上也曾沾染过鲜血,可是为什么,她就能这般干净得理所当然?
就因为她是天界的公主?
“千年前的事情,你大概也都知道了吧?”
“如果你说的是神魔之战,那我想我应该已经知道了。”
血月的表情有些微妙,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怎么会如现在表现得这般淡定?
“当初东阳帝君在暗中阻挠你与魔尊见面之事,你也知道了?”
夭白拧眉,这件事情,她只知道似乎是与东阳帝君有些关系。
不过听重华帝君的意思,他已经知错了。
而且还亲自跳下了诛仙台。
所以,她也不曾仔细地追究此事。
“你想说什么?”
血月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夭白公主的神色,料定她并不知详情。
“其实,当初那位怂恿东阳帝君的白云仙子,也不过就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嗯?”夭白挑眉,眸光有些犀利地看着她。
“白云仙子不过一介小小的女仙,何来的本事和底气,能挑唆得了东阳帝君?还有,就算是她喜欢东阳帝君,也实在是犯不上与强大的魔尊为敌。”
夭白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血月。
“白云仙子生前,与温馨仙子是好友,还有,她曾服侍过顺仪公主,不是吗?”
夭白的眸光一动,她到底是要告诉自己真相,还是想要将自己怀疑的目光,对准温馨仙子?
------题外话------
明天依然是两更,如果雪暴发了,那有可能是三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