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出客栈,去向码头。最后,客栈伙计拉出马车,金寓北背负师父与苏儿上车,伙计驱车马向码头而去。
众人上到船上,苏儿即刻令开船入海。
金寓北一登上船,即背负师父与苏儿一起下到舱里。
金寓北在舱底一落足,猛然转身,大声喝道:“谁?出来!”当即“呛啷”抽出弯刀,横刀挡在苏儿身前,紧盯盛了水、食的一堆箱坛。苏儿手握剑柄,也看向那堆箱坛。
稍停,就听窸窣声响,箱坛之后竟然转出昨日上楼送水的“老辛”来。
“老辛”直直看着金寓北,佝偻弯曲的腰身竟然慢慢挺直了起来。金寓北鼻酸眼热,心中“怦怦”剧跳,“当啷”抛掉弯刀,背负师父,走上前去。
苏儿在后,双眼一瞬不瞬,紧紧盯着丈夫和“老辛”两人。
那“老辛”抬手,抓紧自己下颌,向上掀起,竟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张假面皮来。那人直直看着金寓北和苏儿,手一挥,将假面皮摔落舱底。
苏儿立时泪如泉涌,大喊一声:“九师叔……”
那人上前一步,紧紧抱住金寓北双肩,颤声喊道:“北官、苏儿……”泪水夺眶而出。金寓北叫声:“师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苏儿奔到三人近前,紧紧抓住丈夫和九师叔的胳臂,看着两人,任泪水滴滴落下。
九师叔李成仙,把两人反复端详好几遍,嘴里不自知地念叨道:“你们回来了、你们回来了,好了、好了……”
看完两人,李成仙又定定看着金寓北背上的师兄上官昼,面色哀戚沉痛。
直直看了良久,李成仙道:“北官,把盟主先放到榻上。”
金寓北安顿好师父,三人坐定。
苏儿问道:“九师叔,你怎么就在象山这个小客栈里?”
李成仙面色异常沉重,幽幽说道:“师叔无能,惶愧无地,竟让我这盟主师兄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苏儿道:“师叔,不要这般想法,奸人阴沉弄计,咱们都是防不胜防,谁也不料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李成仙道:“北官、苏儿,真是一言难尽,一年多前,师兄在华顶闭关,令公孙彦主持东盟盟务。东西会盟之前的一夜,师叔在总堂和廉护法、丁堂主、狄堂主、二师侄等人,商讨会盟事宜。当晚回到住处,突觉真气散失,内力不继,手脚酸软难动。不及细想,当即在尚能动的当时,以短剑回刺自己穴道,阻住真气流走。将近天明时候,身子能动得一动,立即运气,护住残留的一些真气。”
“师叔在东盟之内身中奇毒,十分惊心,立时想到东盟之内或许就藏有心机深沉的巨奸,但不知道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行此险恶之事。此后日子里,找寻良久,但并无所获。当时,想到你的爹爹不久前现身总堂,又突然间不辞而别,几日后我自己有身中奇毒,越想越觉得其中有巨大奸谋,于是,第二****去华顶,说什么也要见到你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