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敬手中射出之物,电光一般飞过魏临风脖颈,竟又向堂外飞去,直飞至照壁,“铮”地一声刺入照壁青砖里去。最后才看清,竟是两支峨眉刺。
钟维岳和魏临风两侧的小万子、小寿子,齐齐看向魏临风脖颈,都以为峨眉刺是刺穿了他的脖颈,才又飞到堂外去的。
只见魏临风脖颈上,左右各有一道血痕。脖颈中间倒是没有被峨眉刺洞穿而过。魏临风竟然仍旧不惊不怕,看着成敬。
成敬站起身来,仰面尖笑不止。
钟维岳见成敬迈步走了过来,心中不由很是为魏临风担心,更加为自己感到惴惴不安。
成敬走到魏临风身前,绕着他转了一圈儿,在魏临风面前站定,直直看着魏临风的眼睛。只见魏临风微微一笑,依旧神态自若。
原来,成敬对这潇洒风流的西盟少盟主虽喜爱有加,但是突然之间由他来到身边,对这人底细丝毫不知,不由他不多加戒备。
那西盟盟主魏成化,一贯地是又臭又硬、不理会官家招呼,还爱多管闲事,如何他家公子竟这般乖巧通灵?莫不是他派自家公子来自己身边卧底?
尽管云朝宗在成敬面前一再说过,这魏临风早就对东厂督主心生追随之心,像是一个可造之材。再者,因他是西盟盟主魏成化的公子,有少盟主身份在身,可说是奇货可居。若是再将这位西盟少盟主笼络在手中,由他接替了西盟盟主之位,那么,东盟、西盟岂不是就都攥在手里了?只要掌控了东盟、西盟,天下武林就算是尽入毂中矣。有了这些有财有势的生力军,用其财大肆招募,用其人作为骨架,大事焉有不成?
成敬边看着魏临风边在思量,又看了一刻,成敬慢慢问道:“小子,你为何不闪不避?”
魏临风道:“小子自来投督主,即要对督主忠心耿耿、死心塌地。方才督主朝小子同施两枝峨眉刺,小子之所以不闪不避,即是想使督主看清小子对督主的忠心,是天地可鉴。”
成敬闻言,又慢慢问道:“小子,你就不怕死在本督主手下?”
魏临风道:“怕!生死乃是大事,死到临头,又如何不怕?只是要看是因何而死。小子乃是为图功业,来投效督主麾下。若是不得督主信赖赏识,还未近身,就先身首异处,那是因图谋功业而死,也没什么悔憾,也就不必再理会怕还是不怕。”
成敬闻言,怔怔看着魏临风。大堂之内,绝无声息。钟维岳在侧,不敢抬首,心中是“咚咚”鼓响。
成敬仰面尖笑不止,笑声良久方歇。笑毕,抬手一拍魏临风右肩,大声道:“好!痛快!好!痛快!”
成敬仰面连说两遍“好,痛快”,又直直看着魏临风道:“那些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伪君子。心中千头万绪,嘴上冠冕堂皇。何曾这般爽快利落。是,人生天地间,谁不渴求建功立业?本督主遇人无数、阅人无数。几十年来,不曾想时至今日,在这台州府衙才依稀看到督主年少时的模样儿、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