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参将听到贺公公一声怒喝,浑身一震,陡然抬起头来,看到云朝宗那求生不得、求死不成的模样,大吃一惊,看到贺公公已是鼻眼错位,怒不可遏,当即回身,举手大叫:“来……”一个字尚未说完,陡见一道黄光,倏忽之间撞在他胸前,又即刻返了回去。那李参将,立时泥塑木雕一般,举手站在金寓北与云朝宗之前。金寓北知道,那道黄光是苏儿弹出的松纹古剑的剑鞘,剑鞘戳中李参将胸前大穴,即刻弹回,套在了短剑之上。
金寓北与苏儿都以为,制住了这李参将,他发不得将令,即可再逼迫云朝宗,直到他最终令这李参将带兵马离开。岂料,那贺公公见李参将又被制住,知道金寓北等人担心官兵发难,置东盟无以存身之境,当即急运内力,倏忽绕前。
苏儿与贺公公之间隔了公孙彦,陡见贺公公飞身前跃,知道他要强行催动官兵,转首急道:“拦住他!”公孙彦即刻探手向左掠出,不料竟慢了半着,那贺公公转过云朝宗身侧,跃到了众官兵之前。
苏儿一心以为,以公孙彦的武功、心思,阻住贺公公当不是什么难事。但见公孙彦发动时,步履滞重、身法不灵,在他转身之际,陡然看到他背上衣衫,有一道长长的刀砍的缺口,心下立时恍然,原来公孙彦是受了伤,以致没能阻住贺公公绕向前去。
苏儿身形晃动,无方步法灵动至极,一缕清风一般从丈夫身侧掠过,绕过身前两人,要拦截住贺公公发令。岂料那贺公公并没有停住脚步发令动兵,看他一团红云一般,直飘向李参将身前,右手伸指在李参将前胸点了两点,左掌随即一掌将他推得倒飞出去,李参将直向后飘飞五六丈远,落在了众官兵丛中。
贺公公发掌之际,苏儿已无声无息到了他的身后,兰花流苏手精妙优美,右手拂向贺公公背上灵台穴。贺公公发觉身后有人,却并不回身,左掌陡然间向后横击而出,苏儿顿觉一股蚀骨寒气扑面而来。
贺公公在总堂内虽被金寓北一掌震退,可是他位居东厂两千户之一,掌力雄浑冰冷,的确不是泛泛之辈。贺公公向前急跃,跃起之际,陡然间厉叫一声:“杀了他们!”他这一声尖细厉叫,犹如鬼嚎,令人毛骨悚然。
喊声出口,贺公公即刻回身,脸色泛黑,神情狠戾,双掌飞舞,冷风呼啸,掌掌都是致命招数,癫狂一般拼全力攻向苏儿。
李参将被身后兵士扶起来,举剑大叫:“杀!把院里的东盟所有人等都杀了!”
众官兵一得将令,即刻持刀挺枪,鼓噪向前涌上。
苏儿见官兵、番役、锦衣卫如狂澜乍起,潮涌一般奔至,势在难挽,心中陡然间乱作一团,不禁大是苦涩心灰,回身向着丈夫惨然一看。
贺公公觑准苏儿转身的空当,右掌满蓄阴寒真气,奔雷一般直击苏儿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