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转首对洪晟道:“洪晟兄弟,快去开船,带兄弟们回赤蛟岩去。”洪晟即刻应声而去。
金寓北看舱内李仁恭与东盟人众已将倭奴扫荡完毕。当即对李仁恭道:“李卫护使,带弟兄们上船去救援任守阳、周之桢他们!”李仁恭当即大叫:“兄弟们快走,随洪晟上船,任副堂主他们在来此救援途中,已被倭奴围住多时了。”
金寓北走上几步,挽起李进淮,手按他的后背,注入太玄真气,将他体内残毒尽数逼了出来。
金寓北停手,问道:“李进功使,唐显德副堂主去了哪里?”李进淮即刻忧心忡忡道:“大堂主,我等在此处莫名其妙中了倭奴的毒,都是全身酸软,连手都抬不起。他们看到唐显德副堂主是这些人的首领,一上来就把他拉到一艘快船上,与另外两艘快船一起向南开去了。任守阳副堂主他们在赤蛟岩被围,显然就是挟持唐副堂主的那些倭奴。”
李进淮见金寓北微一沉吟,又道:“他们挟持唐副堂主而去,可能是要以他为质,胁迫任副堂主他们就范吧?”
金寓北无暇细想倭奴何以要挟持唐显德而去,点点头道:“出舱,去赤蛟岩。”众人都出得舱来,上了甲板。即刻随洪晟和李仁恭下船向东,去找三人留在那里的快船。
不一刻,众人到了船上,李仁恭等人帮洪晟扯帆开船,向南直向赤蛟岩开去。
此时,缺月斜挂茫茫海天之上,众人肃立船上,只听水波拍打船壁,俱都无声。
金寓北算计时刻,已从赤蛟岩过来了近个半时辰,心中大是担忧。从赤蛟岩过来之时,任守阳、周之桢、司马衷等人就在苦苦撑持,此刻究竟怎么样了呢?若是赶去时候,任师弟他们已经全军覆没,那将如何是好?
金寓北越想越是不安,双手紧握,仰面看天海之中,残月随船向南疾行,想着即刻就到赤蛟岩,冲到倭奴丛中,先看看三位师弟此时已是什么情状。
洪晟、李仁恭、李进淮等人,见金寓北面色凝重,直望向赤蛟岩方向。俱都尽力帮洪晟将船越开越快,向南疾驶。
李仁恭到金寓北身前,道:“大堂主,此处离赤蛟岩并不算远,且此时天幸转了风向,我等即刻就到。任副堂主足智多谋,素有任武子之称,即便不能制胜,固守当还没什么意外。”
金寓北仍是向南遥望,道:“但愿任师弟他们还能支持。”
众人无声,船行快疾,李仁恭向洪晟问道:“洪晟兄弟,到赤蛟岩还须多少时刻?”洪晟大声答道:“李大哥,没有多远了,用不了半个时辰。”
此后众人再无言语,只有风掠船桅、水波翻动之声。
再行得一程,金寓北隐隐听到正南方向传来厮杀叫喊之声,虽然喊声听来惨酷难闻,可是毕竟意味着任守阳等人还没有尽数被倭奴屠戮尽净,金寓北轻轻舒一口气,心中稍稍放宽一些。
又行得一刻,李进淮等人也听到赤蛟岩方向传来了杀声,李仁恭当即道:“大堂主,任副堂主他们还在坚守,看来东盟人众还没有被倭奴扫灭。”李仁恭接着回头道:“洪晟兄弟,快,快赶到赤蛟岩!”
洪晟已来不及答话,浑身大汗淋漓,忘了肩头刀伤疼痛,心无旁骛,将帆风使到了最佳水准。
再行一刻,已看到一大片黑乎乎的礁岩现出在海面之上,金寓北大声道:“李卫护使,把你的铁砂给我!”李仁恭即刻到金寓北身前,把一大把铁砂交到金寓北手中。
金寓北回身道:“各位兄弟,此处倭奴人多势众,各位兄弟体内残毒尚未清除干净,与倭奴接战之时,三人一伙,彼此照应,不要拆散。”又转首对李进淮、刘光禄道:“李进功使,上得礁岩,你带三十名兄弟向东力攻。刘接应使,你带余下兄弟向西力攻。记住,向倭奴人密处猛攻,倭奴稠密之处,即是最险恶之处。”两人持剑躬身,大声应诺。
金寓北又道:“李卫护使、洪晟兄弟,你两人走水下,随我直到重围中心,寻找任师弟他们。”两人大声应诺。
看看船要到大片礁岩跟前,陡听得前面船上人声大噪,接着就听“嗖嗖嗖”一片羽箭射了过来。听一人说话僵硬,厉声问道:“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众人知道这是倭奴通译在问话。
金寓北大声喊道:“倭奴听着,我等是东盟船队,来此剿灭你等!”喊声远远向前传出。
李进淮、李仁恭等人都看看金寓北,即刻明白,大堂主这样明白喊话,既是向这边吸引倭奴,又是让东盟人众知道来了强援。金寓北回头大声道:“洪晟兄弟,不理他羽箭,直冲过去!”
洪晟大声答应,把舵向前面船上直冲而去。前面船上叫声更盛,“哇啦”之声不止,羽箭更加劲急稠密,向这边船头射来,李进淮、刘光禄、李仁恭奔到船头,拨打羽箭。众人俯伏船舷内,只等座船开到,上礁岩力战。
看看座船离倭奴的大船不到二十步远,金寓北跨上船头船舷,力拍两掌,击偏飞来的羽箭,腾空而起,直向倭奴大船飞纵过去。
此时,相隔如此之远,众倭奴浑不料来船上会有人纵跃前来,叫声立止,也忘了向上空射出羽箭,阻截来人。
金寓北身在空中,右手运足太玄神力,一把铁砂如漫天盐雪,****而出。
船上众多倭奴,正呆愣之际,纷纷被金寓北射出的铁砂击中,即刻人人捂住面目,“嗷嗷”痛叫起来。
金寓北落上大船甲板,上前掠过两柄长刀,直刺横砍,如疾风快电一般,在倭奴丛中冲杀来去。顷刻间,大片倭奴惨叫仆倒,交相枕藉。
金寓北回身喊道:“李进淮、刘光禄!上礁岩,分头进击!李仁恭,下水!”喊罢,飞身纵落到船南礁岩上,如飞鸿矫雁,在大片礁岩顶上向南疾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