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幻彩洞霞的韩立,躯体方才纳入,只觉一道巨旋吸力作用,躯体就象被压榨般四面八方无穷巨力涌入,护体灵光却在此时完全失去作用,正当他眉目一皱的正要有所举动之时。
“啪”的一道沉响传过,浑体刹那间微微一松,韩立眼前四处飘荡的彩带刹那间隐逝无形,眼皮稍稍一眨,一条难觅深浅的长廊便闪现跟前。
只见此道长廊仅仅五尺之宽,大约可以两人并排行走,底砖为某种黑色玄玉逐一堆砌,两侧廊扶为青一色的翠绿美玉,篆雕着各式兽禽之形,其中竟已白虎为最,还有着不少韩立并不认识的灵文。
长廊两侧是浅薄白雾,与巨门之内所见并无多少差别,而韩立所踩踏之地绿草如茵,回首遥望背后竟是不着边际,至于那个幻彩洞霞更是消失无踪。
现在处身这袁府当中的韩立一阵忐忑不安骤然挂在面上,由于身上的确有着一个婴丹,然而是绝无可能交予他人之手,万一真会一言不合,对手一名真仙,更在这看得不清不楚的层层禁制之内,其中的凶吉自然可知一二了。
聚目望向长廊上的浅薄白雾,目中深蓝之茫闪烁,韩立依旧看不出其中深浅,但是只是某种祥和感觉瞬间袭至心头,让其安心不少。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一道堪称曼妙的女子声音竟然自四面八方传来,却颇为轻柔地灌入韩立的脑海之内,道:
“韩道友!既已进来,又何必畏首畏尾!”
神色一紧的韩立心头快速的闪过一番思索,一道浅浅笑意掠过,随即便举步前行,很快就踏上了那道难测深浅的长廊之上。
虽然面上仍不时出现一道忐忑之色,但韩立还是脚步渐变轻盈,步速也明显地加快,不多时,前边的浅薄白雾逐渐清晰,韩立已看到不远处的某面精雕玉门。
门高约七尺,双掩对门竟全是珍贵的洁白寒玉所制,阵阵冰寒自门上渗出,竟令韩立骤然间一种暖暖的寒意涌至,不觉心神舒展,百脉畅顺无比。
门上同样雕篆着两只猛虎噬环,韩立目视而去,虽与外边巨门的一对猛虎并无两样,但却显得温顺许多,竟透出某种娇羞。
抬臂正要敲门的韩立却再次闻听到那道轻柔的女子声音,道:
“韩道友!无需多礼,直接进来就是!”
韩立这次有所注意之下,明显感觉此道女子声音源向,正正就是洁白寒玉门后,触向环上之手微力一推,寒玉对门已缓缓打开,展现韩立跟前的竟是一幅蜃楼般的美景。
碧蓝的晴空一轮浅弯缺月高挂,极远之地依旧雾海绵绵,一片片青紫山脉若隐若现,连接雾海山脉的,就是一株株竞艳彩花,遍洒大地,忽高忽低,或浅或深,美不胜收。
左侧不远不近处,一座擎天瀑布高挂,云深之处,淡淡泛蓝之虹倾泻,巨大的冲刷撞击声悠扬传出,显得异常的壮观宏伟。
右侧繁花簇拥,一个丈余之高,紫蓝玄玉雕砌的三角亭子屹立,亭子内,某张淡青寒玉所砌圆桌上,摆着几只玉杯及一个龙吐珠酒瓶。
数张随意放置的白玉凳子,其中的一张白玉凳子上,一位长相标致,眉目如画般的白衣女子正浅浅轻笑,黛目轻扬,瞥了眼韩立,随即便马上起身一道邀请之姿而出,道:
“韩道友!远来是客,随意就坐即可!”
虽然这如诗画般美景并没有让韩立有多少诧异,然而面前的这位白衣女子,浅淡的妆容,婀娜美态,其脑海内的某道倩影蓦然间一飘而过。
很快便收拾起心神的韩立已瞧出面前女子为金仙存在,然而一丝疑色依旧闪过,躬身施礼道:
“晚辈韩立拜见前辈,前辈名讳可是袁牧?”
韩立从前所打听来的袁牧此人均非女子称呼,不太确定下才询问,白衣女子笑态嫣然,眉色一展便说道:
“韩道友,世人对于未知多会以讹传讹,现在韩道友亲见,难道还不清楚?”
“晚辈韩立拜见袁牧前辈!”韩立随即再次施礼称呼道。
随后,韩立小心翼翼地走前几步,在白衣女子袁牧连番示意下方才占得玉座小半,袁牧却是淡然一笑地主动为韩立点上一杯,韩立哪敢僭越,正要双手扶杯受酒,却发现被某道庞力压制下来,龙吐珠酒瓶已缓缓而至,醇香扑鼻,然而韩立还是被那不知名庞力所致暗里一惊。
观这白衣女子袁牧应该只是金仙中期,虽然韩立有所礼让,对方要想举手投足间将其双手按下,却是绝难之事,暗自猜度便归至那诡异的法阵当中了。
韩立接过凌空递来的酒杯,轻轻一嗅,某种舒体感觉旋即涌现,微咪半口,感觉奇经百脉怒涨半分,但转而却很快恢复了过来。
“看来韩道友还修炼了肉身,如无错判,韩道友已是玄仙初阶之体了!”白衣女子袁牧秀目一扬,柔声说道。
“前辈目光如炬!晚辈不才,前不久方才堪堪修成玄仙之躯!”韩立依旧相当恭谨,不敢直视袁牧,轻声回道。
白衣女子袁牧依旧笑意不浅,打量了韩立一眼,螓首轻咪半口灵酒,白色袖袍轻轻一摆,浅声问道:
“韩道友!你说小女子的这个域境如何?”
“域境?”韩立不禁暗暗地嘀咕了半句道。
对于域境,韩立也有所了解的,大多是将某片地域与灵域有所联系,所布置出来的一处所在,然而域境一成,恐怕将难以轻易挪移分毫,域境主人只能受困于所在之地了。
而韩立竟是不经意间走进了面前金仙的灵域域境当中,却毫不自知,暗暗叫苦不迭的韩立神情一凝,拱手言道:
“晚辈不才!身无半分文墨,恐难深晓其中精髓,还望袁前辈体谅一二的!”
“韩道友又何必如此谦卑!”白衣女子袁牧嫣然一笑道。
接下来,白衣女子袁牧再次咪下半口灵酒,韩立不敢过于举动,小亭子内一时间变得异常静默,某种平静尴尬的氛围旋即洋溢其中。
半饷,白衣女子袁牧方才淡淡的一笑而过,柔声问道:
“韩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终于,还是要步入正题,韩立现时知晓身在袁牧灵域之内,眉目间一丝异色闪过便拱手抱拳道:
“袁前辈!晚辈闻听前辈卜算之事,只是前来了解,却未知能与袁前辈有着一面之缘,还望袁前辈能体谅一二!”
韩立话毕,不自觉地将一丝目光投向袁牧,袁牧丝毫异色未现,放下酒杯后,扫了韩立一眼,竟站了起来,漫步走出亭子,韩立一愕的正要起身跟上,却未料到某种庞力再次压下,他却无奈地重新坐下。
“原来韩道友所来并非求问小女子,那小女子也正好省下一番心力了!”白衣女子袁牧在外边的柔软草地上走了几步方才说道。
“袁前辈,晚辈多有得罪,还请袁前辈能谅解一二!”依旧感觉某种庞力压体的韩立苦笑之色闪过,再次拱手抱拳道。
“难怪韩道友在府门之外多有犹豫的!”白衣女子袁牧回头瞥了眼韩立,象是自语般微声道。
韩立一丝苦笑掠过,他也深知袁府之外的一切,应该全在她的神念之下,就是知晓他姓韩一事恐怕也是从洋羌的对话当中得知来的。
然而,下一刻,韩立却听到了白衣女子袁牧一句完全意想不到的话语,道:
“韩道友,你身上不乏相合的婴丹,为何不问道一件关心之事?”
闻言,韩立不禁面上一丝惊色闪过,心神更为之一凛,知道他身上存有婴丹之人恐怕就只是灵兽环内的各人,这位金仙袁牧却又如何得知。
“韩道友!你无须多虑,小女子不会强求,只是少许存疑罢了!”白衣女子袁牧很快便再次解释言道。
韩立微微沉吟,很快便再次拱手抱拳道:
“袁前辈,晚辈身上所带婴丹捆搭晚辈的一个承诺,必须送回,希望袁前辈能体察一二的!”
闻言,白衣女子袁牧回头凝望韩立,一道未有过的热切目光投来,袁牧浓浓一笑地说道:
“韩道友,小女子可以为你破个例,为你卜算一下,未知你可愿意!”
听闻到此个未知孰喜孰忧的言讯,韩立心内再起波澜,摸了摸下巴,竟然低头默默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