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罕见地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秦澜要结婚了。
过去一年了,我结婚了,秦澜也要结婚了。
心情很是低落,当初听说茵茵结婚。我酸涩得厉害,如今秦澜也要结婚了……
挂了电话后我久久说不出话来,我就到外边儿去看看夕阳。傍晚的夕阳很朦胧,正缓慢地落入山后。或许再过一会儿就看不见了吧。
我站了好一阵子。感受着夕阳从脚下照射到头上,最后落在屋檐上,光线正在消失。
我轻轻一叹,然后……屁股一痛,学姐在后面踹了我一脚:“想什么呢?大家都看着你呢。”
我回头一看,李欣他们竟然都在房子前边坐着看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干笑一声,说没什么,李欣鼓了嘴:“哥哥跟谁打电话了?怎么失魂落魄的?明天要去度蜜月了哦,不要不高兴。”
我强颜欢笑,说只是有点累了。学姐啧啧摇头:“肯定是心事吧,我估计是因为秦澜。”
李欣和孜孜都不由看我,我一阵心虚,当即视线飘忽了。
于是她们更加确信了,纷纷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不想说。李欣就气恼了:“你不说,以后不准上床!”
学姐和孜孜竟然也表态,说不准我上床。这尼玛怎么行?我哭笑不得,内心沉重过后又是轻松,然后继续沉重:“好吧,我说,秦澜要结婚了。”
她们同时沉默了,相互对视几眼,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笑了笑,自己到屋子里去坐着了。
坐了一会儿就发呆,我能去吗?李欣她们会同意么?或者说去了该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着,李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轻轻抱住我:“哥哥,去吧。”
我说什么?她很温柔地笑:“去吧。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和冉冉等你回来度蜜月。”
外面有鸣笛声,我内心一阵感动,矫情的话不必多说了,我必须去。我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要去阻止,必须去阻止。
立刻出门去,车子停在外面等我,孜孜当司机。学姐给我准备了许多东西,但没必要,我挥挥手上车,学姐骂我两声:“快点回来,不然不给你跤了。”
孜孜开车边走,如今那条路已经很平坦了,早就修好了,车子借着最后一道夕阳,风驰电掣地离开大别山。
附近的城市没有机场,孜孜问我秦澜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明天正午,孜孜就嗯了一声:“现在六点,还有十八个小时呢,都是在中部,我开车赶得及。”
的确赶得及,时间还有多。孜孜也不多话了,她开车十分专注,一路往我老家开。
我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山,最后黑暗笼罩了大地,车速满了下来,但到处都很荒凉,并不担心什么,所以还是比较快的。
中途加了油,我们也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出发。我怕孜孜疲劳过度,不过她说她可是车神,需要开十个小时以上才会疲劳。
那就继续,时间绝对赶得及的,毕竟十八个小时,慢慢开都赶得及。
然而悲剧发生了,当时开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车子竟然抛锚了。
我差点破口大骂,这他娘算什么?天色黑漆漆的,四周一点亮光都没有,压根不见车,而我和孜孜都不会修车。
孜孜十分抱歉,都要哭了。我不可能怪她的,说这一年来车子开太久了,没保养,可能出问题了而已,没关系的。
她说那怎么办,不能等,现在没车,八十个小时可就赶不上的,所以要去弄车。
我就拉着她继续走,靠步行,说路上遇到车就暂借过来得了,不行就抢。
但尼玛竟然一路都没车,有的也只是那种大货车,拉货的,孜孜不会开。
我就越来越急了,这咋办?十八个小时都能浪费掉?
而且我们也走了很久了,孜孜很疲惫,我背着她继续走,虽然我体力很好,但背着人还是走不快的。
后来在我望眼欲穿中,天都亮了。孜孜已经哭了起来,一直道歉。
没关系,还有六七个小时呢。路程也走了大半了,只要再遇到车就行了。
老天爷还是眷顾我们的,我们再次遇到大货车,这次不弄过来了,而是让司机捎带我们一段路程。
之前真是傻逼啊,干嘛非要想着弄过来呢?捎带一程离开荒山野岭不就得了?
现在智商上线了,于是就离开了荒山野岭。
这下就安逸了,附近能看到村子了。我背着孜孜继续跑,看她太疲劳了又让她吃饱喝足,然后我们继续上路。
有人的地方总能找到交通工具的,我们坐一辆拉猪车去了县城,然后搞到小汽车了。
他妈的,终于又能上路了。孜孜打起精神开车,她相当抱歉,所以也十分卖力,开得飞快。
大概三个小时后,进入了秦岭地界,而此时时间是早上十点多钟。
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的。我说高洲不远了,这样开半小时就能到。
孜孜也欢喜,但附近都是车了,路上可不好走,她不得不慢点开。
我也不急,稳下来了。
但是,我们被人撞了。
当时我杀人的心都有了,一辆电动车突然开出来,他妈的那家伙都不看路,孜孜又疲惫,反应不够快,这就撞上了。
当时附近还有不少人的,那电动车的大妈不肯走,搁哪儿哇哇叫,说什么赔钱よ报警啊之类的。
我气得要发狂,孜孜六神无主,一直说是电动车自己冲出来的。
然而咱们向来是穷人有理富人不仁的,所以开小车的总是吃亏的。人民群众都尼玛围过来了,后面的车也被堵住了,那大妈都要抱住我们轮胎了。
我身上没啥钱,买着小车都是用卡的。现在我特么去哪儿弄钱赔给你?那大妈还说要去医院检查,不准走。
后来警察都尼玛来了。池扔央号。
我要疯了,草她妈的,直接动手了,把这帮人全收拾了,然而让孜孜快跑,于是我们被追了。
我就打电话给陈沐沐,让她帮我处理一下。结果她又骂我:“少爷,你是不是犯二啊?我在最南方,你让我去中部处理你的交通事故案?”
我说你特么难道没有熟人在这边吗?搞一下啊。她不吭声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真是日了整个养猪场了,继续跑,孜孜开车很神,别人追不上。
而且后来没人追了,我就安心了,一看时间,快正午了。
我急得冒汗,怎么那么悲催啊我草!
孜孜也是急了,开得飞快,后来终于进入了高洲市内,熟悉的场景出现了。
而此时我和孜孜都一脸疲惫满身臭汗。最惨的是已经过了正午了。
没有办法,让孜孜开去高洲大酒店,这里有钱人结婚一般都会去这个酒店摆宴席的,秦澜或许也会来这里。
我们过去了,果不其然,外面全是婚车,都是价值百万的豪车,喜气洋洋的。
秦澜就在里面!
我立刻下车狂奔过去,孜孜没有跟来,说等我。
我就跑进去,现在我有点恶臭难闻啊,而且形象不佳,头发乱糟糟满脸猪油。
保安自然是不准我进去的,我还是动粗,然后搭电梯上去。
一路找过去,在第七楼找到了一大群人。
他们就在这里参加婚礼,但我进去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因为这些人一个个都没有喜色,不少人还有点不耐烦了。
此时几乎过去一个小时了,婚礼还没开始?或者是匆忙就结束了?
我看向前面,一眼看到秦澜了。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父亲焦急不安地坐着。
这是什么情况?我顾不得欢喜了,立刻要跑过去,结果被人一把拉住,我正想动手,那人却开口:“我擦,李辰你咋成乞丐了?”
是房东!我一喜,蹲下来擦擦汗,说这是什么情况?房东比我还疑惑:“新郎一直没来,秦澜都站了好久了,大家也不好出声。”
新郎没来?那我不算抢亲了?我心中一动,揪住房东就去卫生间。
他搞不懂,我直接用卫生间的水洗了洗身子,然后把湿漉漉的衣服裤子脱掉。
房东看傻了,我将他的西装脱了下来自己套上。他要骂人了:“靠,你要干嘛?我咋办啊?”
我理了理头发,深吸几口气,缓缓地平静下来,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这不合身的着装,大步出去:“你叫你小太妹来接你吧,我要当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