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我不知道这个王叔叔要把我带去哪里,事实上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有点搞不清了。
一天24小时,有20个小时都在放皮影戏,我就是个观众,或者我自己也在演皮影戏。
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我被王叔叔绑起来了,眼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我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很久之前见过。她仔细查看我的身体,连连摇头:“怎么成这样了?你们军?方有人体改造计划?”
王叔叔呸了一声:“这家伙自己傻帽。别人给他下药他都不知道呢。你看看能不能救?”
那老太婆坐下来翻阅书籍,整个房间里都阴沉沉的。
半响之后她才叹了口气:“先疗养看看吧,身体可以治好,主要是心灵,你看他的眼神都死了。”
我眨了一下眼睛,并没有死啊。王叔叔一巴掌盖来,很是不满我眨眼睛。那个老太婆倒是笑了一声:“这小家伙很像你啊,难怪小罗收她为徒。”
他们两个开始聊天了,完全不管我。后来老太婆去熬药了,王叔叔就在我旁边抽烟,还骂骂咧咧的:“小子,那位阿婆是我们中原硕果仅存的一位医林圣手了,她要是治不好你,叔叔也没办法了,你别怪叔叔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老太婆熬了药,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喝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我还是觉得每天都在看皮影戏,四周的一切都不真实,但放映的时间正在缩短,到最后一天中起码有半天是清醒的。
我能看到太阳,看到月亮,并且觉得是真实的。但我没有感觉,无法感受冷和热。
一个月之后,老太婆开始给我针灸疗法了。王叔叔似乎去办了事,然后又跑回来了,询问我的情况如何。
“还不确定。我弄弄他的穴位,看看能不能引出一些痛觉。”
于是我就被插满了身体。偶尔我能痛呼一声,但多数时候还是没有感觉的。
针灸加上药物,我整个人都好像泡在药坛子里了,心脏很多时候都跳得很快,像是在强行供血一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尽管我不相信,但从我每日消化老太婆的话中得出了结论,我起码在这里一年了。
我已经没有感受到皮影戏了,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我掌控不了。
有一次我将手伸进了火中,差点烤焦了都没感觉。
而这种日子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练功。因为内心很燥,无论是蓝色恶魔残留的欲?望还是老太婆给我弄的药物,都让我很燥。
我每天就去练功,劈柴劈石头。这里山好水好,没有人烟,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后来王叔叔又回来了,我正好将一颗大树给劈断了。
他就挺惊讶的:“这小子还真成了人形自走兵器啊,那个疯子差点就成功了。”
老太婆熬着汤叹气:“若是成功了,恐怕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他们又聊天了,我就听他们说话,消化其中的意思。
等过了两年,我头发都披到后背了,整个人如同乞丐一样。
而这时候老太婆也无奈宣布:“一切办法都尝试过了,还是没用,他身体已经很好了,但心理我实在改变不了。”
王叔叔二话不说,扛起我就走。老太婆惊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王叔叔头也不回:“没办法了,都医好了一半,如果不医了岂不是亏出翔?我还是去趟新疆吧,找我师父。”
老太婆擦着汗水,轻轻点头:“好,莫要冒犯他,若不愿就算了……”
王叔叔郑重地点头,扛着我跃入了林间。
数日后,火车抵达了高原地区。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王叔叔又扛着我下车了。
我就打量这里的景象,白云如同玉一般,天际尽头是巍巍雪山,近处是发黄的草地,一些游客正在附近拍照。
王叔叔并没有墨迹,他扛着我飞驰而去。他走了不少地方,基本都是村庄,后来感觉都要到雪山脚下了,而且看不到公路了。
他还去了某个小山上,但找不到人,只得扛着我离开。
我不知道他要找谁,但我不想被扛着了,我就自己走。两人走了足足半个多月,干粮都吃完了,只好抓野味了。
后来到了一条公路上,又起了狂风,像是要下雨了。
王叔叔背负双手凝视远处的雪山,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他踢了我屁股一脚,强行引起我的注意。
我就看着他,他指了指远处的雪山:“你自己过去吧,看缘分了,我师父不喜欢我,他说这里有神灵的,而我不受神灵欢迎,我看看你受不受神灵欢迎。”
我想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的话,然后嘶哑道:“我受欢迎的。”
他又给了我一脚,然后三步一叩首,朝着雪山祭拜了几下,最后转身离去了。
我扭头看他走远,狂风越来越大,雨丝落下来了,他很快消失在茫茫天地之中。
我就朝着雪山出发,雪山看着很近,但越走反而越远,等差不多到了才确定的确挺近的。
但雨很大了,天上乌云密布,时常有雷鸣闪电,十分骇人。
我甚至看到有闪电袭来了,一条一条这么劈下来,带着大自然无法比拟的震撼,让人不得不敬畏。
我就往雪山跑,找个地方躲着。
这里有个小洞,其实不是洞,而是一个凹陷,顶上就是山石,像个大棚一样挡住人头顶。
我蹲在感受着大自然的威势,甚至能感受到大地的颤抖,会不会是远方的雪山发生崩塌了呢?
雨还是很大,似乎永不停歇一样。我就蹲在这里看着,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但那并不是皮影戏,大自然不会唱皮影戏的。
但是暴雨蒙蒙中,闪电映照之下,竟然有人从雨帘中走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皮影戏?我揉了揉眼睛,那个修长清瘦的青年是真实的,他全身都湿透了,但嘴角挂着淡笑,过来了便询问:“我可以在这里避雨吗?”
我啊了一声,这两年我几乎只接触过王叔叔和那个老太婆,依然不怎么会说话,我只会点头。
于是点头了,他靠了过来,轻轻地拧着袖子,十分自然优雅。
我忍不住打量他,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就是皮影戏中的人物。
两人都没说话,雨越来越大了,闪电像是要把雪山劈开一样。
天地都被吞噬在这场雨中,空气十分寒冷。但我感觉不到,我手臂还露在外面,就是感觉不到。
这个清瘦青年竟然也只穿着薄衫,如同一位古人一样。
我忍不住开口了:“你……不冷么?”
他笑着摇头,开了个玩笑:“你是汉人都不怕冷,我是维尔族人,更加不怕冷。”
我怔了怔,结巴地说你更像是汉人。他就乐了:“是么?其实我是苗人,白苗,你信不信?”池夹长圾。
我说那你怎么在新疆?他看向一道划过的闪电,很是淡然:“这里有神灵,世人想要洗涤灵魂都要来这里,我来洗涤灵魂,你呢?”
我挠了一下头:“不太清楚,大概是来看病吧。”
他长笑一声,恰好雷鸣闪电,乌云飘散,暴雨竟小了,天地刹那光明起来。
“啊,雨停了,我要上山了,你要么?”
他邀请我一起上山,我说上那座山?他指了指头顶:“就这座,难得积满雪了,我们可以假装上了雪山,就不必去那边了。”
他指了指远方,那边是重重叠叠的山影,无数座千年雪山沉重地积压在大地上。
那个太远了,我也不想去,我说好,就上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