êí??话喊出口,感觉力气都没了,也不再敲了,心里难受得要命。
秦澜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无限的自责让我有些不敢面对她。
我剧烈地哈了几口气。再次喊她:“澜,我是李辰。”
我听不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秦澜走到门边了,她在开门。
我忙擦了擦眼睛,看着门。下一刻,房门果然开了,秦澜就站在里面,那死气沉沉的眼中全是泪水。
一见她的眼泪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抱住她失声痛哭。她似乎发不出声音。然后是很嘶哑的恩呀声,最后嚎啕大哭。
我确信她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连哭都不会哭了。我心脏像是被人拧紧了一样,双手紧紧抱住她,将她往我身体上按。
她瘦了好多,我都能碰到她后背的骨头了,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体如此不堪,心理也饱受磨难,我从不敢相信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秦澜还在哭,肩膀一直抽动着,她身体一阵阵发热,脸色通红。这是哭得死去活来才会有的现象,我也是这样,我鼻涕都流出来了,说不出来。
谁也没有说话。我将她揽在怀里。不愿放开。还是她先推我,声音很奇怪,是那种许久不说话才会造成的:“辰……我等你……好久……”
一瞬间又哭了出来,像个傻逼一样,秦澜看我哭她也哭,我将门关上,一把将她抱起。
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但我不能再跟她哭了,她身体很虚弱,哭多了不好。
我抱她回房间去放在床上。房间里很乱,甚至还有垃圾,秦澜很久没有收拾过房间了。夹池有弟。
我擦干净了眼泪,秦澜急促地喘着气,她把力气都哭完了。
我不敢再哭了,怕她也跟着哭。我跑出去锤了锤墙壁,疼痛让我冷静了下来,然后我挤着一张苦瓜般的笑脸进去跪在床边,抓着她的手亲吻。
她也没哭了,估计跟我有同样的顾虑,她怕自己把我带哭。
什么话都说不出,我们对视着,秦澜喉咙一直在动,她想说话,我摸她脸颊:“不要急,慢慢说。”
她张张嘴,忽地抬起手揪住自己的两边脸颊,竟然扯出个作怪笑脸:“我……声音好奇怪。”
我又想笑又想哭,我还生气,我想骂她,怎么那么傻,她到底有多久没说过话了。
但我舍不得骂她,我就抱她,亲她,许久过后我们才由衷地笑了出来。她有了一点以往的霸气,伸手掐了我一下:“你死……哪里去了?我过得好苦。”
我自责不已:“高中那几年我经常去找你,但一直找不到你,我也怕你爸爸发现,没敢乱来,谁知道当初你爸爸就病重了,你家里被秦昊……”
她眼神黯淡下来,十分伤感。我赶忙转移话题:“你别担心,这次就算跟秦昊同归于尽我也要弄死他,我一定带你走,再也不食言了。”
她露出笑容来,轻轻咳嗽了两声:“你不要逞能,秦昊现在是黑老大了,我爸爸已经管不了他了,如果没办法你就走吧。”
我怎么可能走?我想了想抱起她:“我带你离开这里。”她大吃一惊:“不要,秦昊会发狂的。”
必须要。我说我原本还不想打草惊蛇的,但现在你这种情况,我拼了命也不管了,老子现在就跟秦昊宣战!
她不肯,怕我出事。我就说谎话安慰她:“你还记得我妹妹吗?她是大家族的小公主,我也算大家族的少爷了,如果没把握我会回来吗?”
她眨眨眼,很是怀疑,我可不管了,我不能让她再留在这里了。当即将她背起来,她轻飘飘的,都不知道瘦了多少斤。
她这下终于没有拒绝了,她肯定也想逃离。
我快步带她下楼,已经是深夜了,到处都见不到人。附近也没有人监视秦澜,我们很顺利就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我就给胖子打电话,他不知道在哪里吃宵夜,我说你找个宾馆,开两个房间,把地址发给我。
他问我咋了,我说我把秦澜救出来了。他相当惊讶,不过没多问了,去找宾馆。
胖子虽然是木头脑袋,但做事还是很稳重的,我相信他。
不出一会儿,他发来了地址,我照着手机地图就找过去了,房间已经开好。胖子在等我。
他第一眼看到秦澜就十分惊讶:“她太虚弱了,阳气不足,再这样下去估计得得大病。”
我听他这么说就心疼得要命,他也着手办事:“我去药店抓点中药回来,不过我们要找个有厨房的地方才行,不然不能熬药。”
现在大晚上的可不好找,我说你先抓中药,熬药的事我解决,他就去了。
我将秦澜放在床上,她冲我眨眼:“你这个胖朋友好像很厉害啊。”
我说是啊,他其实是李欣的哥哥,同父异母的,我把他都带来了,你别怕。
她放心了不少,不过还是咳嗽,似乎怕冷。时值秋季,夜晚的确很容易受寒。
我说我帮你洗澡吧,她竟然娇嗔了:“死色鬼。”我轻轻敲她一下:“我看你才色。”
不由分说,将她抱到浴室去了。她相当不自在,我脱她衣服她忽地急了:“不要不要,我忘了有件事……你出去嘛,我自己洗,我又不是病人。”
她竟然利索站起来了,脸蛋通红。我摸不着头脑:“忘了什么事儿?跟洗澡有什么关系?”
她打我:“出去嘛,下次……下次人家让你看啦。”
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依然是以前的秦澜,在我身边她还是会撒娇。我说好,不过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她气得咬嘴唇:“我好久没剃毛了,那里长得乱糟糟的,满意了吧,死变态,快出去啦。”
我差点笑死,又爱怜地摸她脸颊:“好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甜蜜一笑,脸上羞意更甚。但红润中还是有一抹苍白,她的确阳气不足,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她肯定不肯接受秦昊的照顾才会变成这样的,我很庆幸来了,而她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
又欢喜又心疼,她自己洗澡了。我就着急地等胖子回来。
他是个高手,跑得也快,秦澜还在洗澡的时候他就回来了,竟然满身大汗,手上提着两包中药。
我说你这么累?他擦汗:“很深夜了,药店都基本关门了,我跑了好远才找到一间即将关门的,你说我累不累?”
他累成这样也是罕见,我心里感动,抱了他一下:“谢谢。”
他木头脑袋不懂矫情,指了指中药:“没地方熬药啊,这个要熬几个小时的。”
这是秦澜出来了,她洗了澡光彩照人,终于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她也过来跟胖子道谢,胖子憨厚地挠头:“不用谢我,我跟小明是好朋友。”
多余的话不说,我问清楚胖子要如何熬中药,加水火候都问清楚了,然后我又叮嘱他:“你留在宾馆看着秦澜,我去熬药,如果有危险你就带她跑,拜托了。”
胖子是立即答应了,秦澜则担忧:“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熬药?明天再说吧,我不急的。”
我急啊,我一刻都等不了。我安慰她,哄她睡下,我说反正我也睡不着,我顺便去联系一下我的人,商量计划,很快回来的。
她乖乖躺下了,胖子就搬个凳子在门口走廊坐着:“你放心吧,没有人能伤害她。”
我相信胖子,等秦澜睡下了我就提着中药走人。
外面夜色深沉,街上不见一个人影。我往夜市跑,终于发现人了,几乎快午夜了,但这些地方还是有一些人,宵夜摊也很多。
我找准了一个即将收工的老婆婆,她是卖茶叶蛋的,生意很差。
我过去就给她一沓钱,她差点没惊晕过去,颤颤巍巍不敢收。
我指了指她煲茶叶蛋的煤炭炉:“我要用这个东西熬中药,可以吗?”
她竟然对熬中药有所了解,拉住我的手:“是不是家里人出事了?你跟我来,我家就在附近,这个煤炭炉不好使,锅也有茶叶蛋的味道,不行。”
我这会儿很轻易就感动了,忙帮她推着东西回去。她家的确就在附近,也是荒废的破地方,但厨房能用。
她主动帮我弄中药,就是搭了个炉灶,用木头烧,好一番折腾那中药就开始熬了。
我让她去睡觉,她开始还帮我看看,但后来直接就睡着了。我就蹲在厨房看着中药,生怕火熄灭了,还拿扇子扇一扇,搞得到处都是灰尘。
那个老婆婆也不知道去哪里弄了这么多木材,堆了半个屋子,或许她以前是城中村的吧。
我也没想了,不断地加木头,又苦恼地控制火候,我根本不懂,尽管胖子已经跟我说了。
整整一晚上,我都在熬中药,木材竟然烧了一小半。凌晨的时候老婆婆起来了,她闻了闻味道,说可以了,这个很补身子的。
味道很苦涩,而且熬到最后就剩一碗黑水了。我装了一碗回去,又拿了钱给老婆婆,她不肯收,我放下就走。
中药十分烫,我用袖子叠着碗底,小心翼翼地出去。
还是凌晨,天色灰蒙蒙的。我满身都是汗,一口浊气呼出,秋风拂来,街上的落叶随风飘摇,又落在了地上。
我心里有些欢喜,朝宾馆走去,双手死死捧住碗,十分烫,我觉得自己手心已经被烫伤了。
但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回宾馆。街上还没有人,只有环卫工人在扫街。我很顺利回到了宾馆,宾馆服务员趴在柜台上睡觉。
我直接上楼去,一眼看见胖子精神十足地坐在椅子上坐着,丝毫不见疲惫。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忙过去。他打开门,秦澜立刻惊醒了。
我顶着个大花脸冲她一笑:“吃药了,不准嫌苦啊。”